找错了人?
怎么可能!
曾逸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他话都说的那么明显了,怎么可能会被误会而没理解透呢?他虽然没文化,但也不至于连“传话”这种事都做不好吧?
曾逸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
文秀见他发愣,她也懒得跟他废话,摆正了姿态,一转身,推门进了院子,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夫人......”
曾逸听见关门声回神,大跃一步,伸手去阻拦,但始终晚了半步。幸亏他晚了一秒秒钟,否则,他的手肯定会被夹到。
夫人关门,显然是带了怒气的!
文秀回到家事,李麦穗早就做好饭菜等她了。这天都快黑了,她还没回来,姐弟三人都担心的紧。见她回来,两个小的已经欢喜的扑进了她怀里,李麦穗也笑了。
吃饭!
一家四口欢欢喜喜的吃完饭,各自收拾洗漱完后,便回了房间。
文秀回屋之后,明明不去想李俊,可偏偏想起院外的人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清醒的很。她艰难的熬过了上半夜,下半夜终于有了点困意,阖上眸子睡觉,却不料,刚睡熟又做了噩梦——李俊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满身是伤。
真他妈见了鬼!
文秀起身后,一身冷汗,坐在床沿上,忍不住一声低咒。
那个叫曾逸的来找她做什么?文秀这才开始琢磨起曾逸的来意。
管他干什么!
明儿若再来,直接扫把打出去,跟着李俊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让上梁不正下梁歪的?
文秀一想到李俊的所作所为又有些气愤,倒头拉过被子将头盖住,继续睡,可是,心里装着事,一个耿耿于怀的事,她哪里睡得着。又在床上烙了近一个时辰的饼后,终是忍不住翻身下床,穿戴整齐之后,开门出去。
曾逸既然是来找自己的,那么,应该不会离开吧?
果然,曾逸依旧守在院门外,一直未离开。
“夫人!”
虽然已是鸡鸣时分,曾逸差不多受冻受饿的守了一晚上,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等到夫人又开了门,他格外激动。
文秀不知道他的激动劲儿来自何处,挥了挥手,示意他进屋说话。
他不冷!
可是,她冷!
进屋之后,曾逸瞬间就觉得暖喝多了,看着文秀家的大院子,亮堂堂的水磨石地面,大气的桌椅和柜子,心里难免生出一抹感叹来。
“你不跟着李俊,你回西塘村找我做什么?”文秀面无表情,言语冷淡,突然想起放在刘大河那儿的东西后,又道:“你来了正好,去里正那儿取我给李俊的东西,务必转交给他。”
曾逸一愣,什么东西是放在里正那儿的?他想不明白,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夫人要小的把什么带给爷?”
“休书!”
曾逸:“......”
孙老头儿竟然说的是真的!
曾逸闻言,慌乱之下,竟然跪在了文秀面前,垂头颔首道:“夫人,爷离开你和小主子实在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文秀听着这几个字突然想笑,她任由曾逸跪在自己面前,半点不为所动,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道:“那你家爷的情非得已之事还真多!”
一声不吭的走了三次,这就是情非得已?
曾逸是个粗人,不太懂男女之情,在他心里,国家大事固然是要高于儿女情长的。但是,爷昏迷的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夫人的名字,他对她的情感,必然是真的!
“夫人,你听属下解释,爷真的不是故意抛下你们的。”
“没必要。”文秀心里矛盾,既想知道原因,却又不想给曾逸,准确点说是给李俊这个机会,“你走吧,把那份休书带上,告诉你家爷,我的户籍与他分开了,以休书为证,以后便没有瓜葛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曾逸听的眼睛都直了,好大胆的女子!
曾逸想蹦起来发飙,为爷力讨公道,可是,他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在心里愤怒,却是半分都不敢表现出来。
最后,还不得不把李俊离开的原因说出来,“夫人,爷是为了帮你和两位小主子引开杀手,他才走的。”
“杀手?什么杀手?”
文秀听见“杀手”两个字,心里瞬间惊愕不已,实在是想不出她一个带着俩孩子的小寡妇,怎么可能惹来杀手?
曾逸欲言又止,见文秀似乎愿意给自己说下去的机会了,挑了表面上的信息说道:“有些东西,爷不想争,可偏偏身不由己,他不争,别人依旧不想放过他。他避开在西塘村的这些日子,京都有人一直在查他的下落,最后还是查到了。属下得到消息后,便立即通知了主子,结果主子不愿意离开,说能保护你们。但是,在最后关头,对方人太多,主子不得已和张飞离开,引开了杀手。张飞为护主子战死,主子也受了重伤。”
“主子重伤被救回京城,为了掩人耳目,强撑着伤陪同陛下出巡,结果再次遇到刺杀之人,主子身受重伤,抵挡不及,为了保护陛下,挡了毒箭。”
“几个月来,主子生死不明。直到前几日,他的情况才得以好转,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主子昏迷期间,嘴里念叨的都是夫人的名字,对夫人挂念不已。是以,属下这才斗胆,自作主张,赶了几天路,回西塘村找夫人。”
那一批杀手是带了死命令而来,不死不休,亏得李俊命大,被他们的人及时赶上,否则,只怕这个时候他坟头都长草了。
曾逸说完,迟迟不见文秀出声,按捺不住,冒然抬头,又道:“夫人,爷真的不是有意抛弃你们的,他原本就打定了主意要在西塘村过一辈子,可是,他的身世让他根本不能置身事外,只能在漩涡中沉浮。”
李将军,固然便是李俊无疑了!
只是,李俊的身世到底有什么秘密?
文秀想不明白,但也知道曾逸肯定不会全盘托出向她讲明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垂眸问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又回西塘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