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因着儿女只是午睡,没敢闹的太过。折腾了一通后收拾好,桐桐便垂着两个松软的发髻来敲门了。
文秀瞪了一眼李俊,让他将那些混账小册子给收拾好,省的被女儿看见,刨根究底的瞎问。
李俊见她娇羞嗔怪的模样,又是一阵好笑,对她点了点头,示意都放好了,才见她又瞪了自己一眼去开门。
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痕,见到娘亲,委屈的便扑进了娘亲怀里,说是做了噩梦——哥哥拿着黑虫子吓她。
文秀闻言,忍俊不禁,替她擦干泪水,拉她到镜子面前坐好,一边给她梳发,一边道:“平时,不是你拿着黑虫子跟着哥哥追吗?”
贪玩的是桐桐,喜欢捉虫子、找蚂蚁,怎么做个梦,倒是把这贪玩的人换成哥哥了?况且,树儿从来都不碰这些呢。
桐桐闻言,低泣声戛然而止,随后一阵脸红。
她又不怕黑虫子,她哭什么?
文秀被小丫头逗乐了,笑着道:“别哭了,都是大姑娘了,待会儿让人看见笑话。娘亲带你去蜀绣阁见大姐姐好不好?”
桐桐是真心喜欢李麦穗的,自从姐姐成亲后一别,只有在三朝回门时见过,就再也没见过了,想念的紧。这会儿听说能见到大姐姐,她立马就乐了。
文秀打水给桐桐洗了脸之后,带着她出了门。
树儿越大,越不喜欢缠着娘亲,见娘亲带着妹妹出门,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便回屋看书去了。
李俊看着成熟稳重的儿子,心里油然升起了一股自豪感。他儿子,将来肯定比自己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臭小子的武功怎么样了?
树儿听见爹爹要检查他的武功,兴奋地立即丢了手上的书,换了一身短款干练的衣裳,这才跑了出去。
李俊教过树儿几招,文秀又教过树儿的基本功,臭小子最初是为了保护娘亲和妹妹学武,后来却是发现自己真心喜欢。他怕娘亲责怪自己太专注武功荒废学业,所以大多情况下,都是早晚练习,关上门,谁也看不见。
文秀一直以来都没见着儿子晨练,还以为他荒废了。她也不想他将来习武上战场,做个武官。所以,她连问都没问一声,为什么就不练了。
树儿基本功扎实,李俊高兴的不得了。
为了以示嘉奖,带着儿子洗漱换了身衣服后,特意带着他出门下馆子去了。
文秀带着桐桐到蜀绣阁时,徐玉几个妇人看见模样乖巧、嘴巴如抹蜜糖的桐桐,稀罕的不得了。
小风也特别喜欢这个小姐姐,怎么看怎么喜欢,从桐桐进门起就咧着嘴笑。见小姐姐看自己了,又不好意思的往娘亲怀里钻。
桐桐其实心里对谁都不稀罕,她就稀罕她的大姐姐。可是,那些婶子都是娘亲的朋友,她不能失了礼数,所以哪怕急切想跟大姐姐说话,还是一一喊了人。
最后,终于得偿所愿。
李麦穗也是想她了,抱着她亲了亲,随后拉着她去了后院。
小风想跟着呢,可徐玉看得出,姐妹俩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没让他去,就让他一个人去门外玩儿。
几个妇人见过文秀后便回了绣房,徐玉则留在了铺面里跟文秀说话。见她气色红润,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但面上却是打趣道:“姑娘,现在能兑现赌约了么?”
赌约?
什么赌约?
文秀起初有点懵,但见徐玉脸上的坏笑后,想起那日的赌约来。本想说自己没赌,但又想起自己说的话,轻笑道:“徐姐姐想要什么?”
徐玉哪里是想要什么,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更加确认放下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什么都不要,跟姑娘开玩笑呢!”
“徐姐姐!”
文秀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又红了。
文秀大方干练,能让她脸红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现在却因自己跟李俊的事在徐玉面前红了脸,心里直骂自己没出息丢人。
徐玉见好就收,也不继续打趣她,面色微微一沉,有些怅然的道:“铺子这么下去,迟早得关门。姑娘可是想到什么良策没有?”
文秀是不差钱,铺面也是自己的,可一直拿银子填补这里也不是事。虽说她也一直宽慰店里的人,大家心里感到欣慰,但也替她担忧。
文秀见徐玉面带忧色,本来还想给她们一个惊喜的,但现在觉得还是说了比较好,于是,她便将陆靖有意搭桥引线的事给她说了。
徐玉听完,眼前一亮。
“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文秀点头。
徐玉再次得到肯定,就更加激动了。
如意楼的大名遍布整个大夏国,徐玉哪怕没去吃过饭却也听说过。如今,如意楼的东家宴请整个永安城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又给姑娘下了帖子,这不正好给她们蜀绣阁一个宣传的机会吗?
真是太好了!
可是,很快,徐玉脸上的笑意就僵在了嘴角,又露出担忧之色道:“姑娘,咱们做的可是肚兜,总不能......”
女人的肚兜不能随意示人,那是轻浮没教养。若是文秀带着肚兜去赴宴,那些夫人小姐们会怎么想?可是,不带去,别人又怎么知道好坏呢?
真是为难!
文秀却是半点不担忧,笑着回道:“一切有我呢,不用担心。只是,徐姐姐十八日那天,可愿意与我一道去赴宴?”
“我?”
徐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意楼东家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她哪有资格上门去赴宴?更何况,她是一个寡妇,她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可姑娘这么说,分明已是早就打定了主意的。
文秀见她面色犹豫,或是心动,但又担心自己的身份,便道:“徐姐姐不用担心,少东家可不是那种眼界儿低的人。再说了,你随我去后院,跟女眷们一道,别人只会羡慕你的绣工,谁会说什么?”
徐玉犹豫了好半响,想到蜀绣阁的生意,想到姑娘对自己的照顾,最终才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