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实在是不甘心啊,哪怕是一个寻常男子,也做不到像是夏明海这般冷漠无情的吧?凭什么?她念榕真心实意的付出,究竟哪一点比不上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
“既然你都看到了。”夏明海也不藏着掖着,索性破罐子破摔,说:“我们……离婚吧。”
念榕的心中就好似闪过了一道晴天霹雳,曾经万里无云,现在已经被悲伤和绝望覆盖,一团笼罩在她头顶的乌云誓不罢休,仿佛在为浇灭她最后仅存的希望而努力着。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孩子给我,我会给你一笔不低的报酬,这也算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来,我给你的一些补偿吧。”
“夏明海,你这个畜生,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跟了你这么久,是靠你一点破钱就可以打发的吗?十几年,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跟我说离婚。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了什么狐狸精?居然还连钻戒都选好了,你恶不恶心?你说说你夏明海除了依靠女人,你还会做些什么?要不是我,要不是月舒敏,你能有今天?好,很好,你夏明海这一招过河拆桥还真的是百试不厌!”
“大半夜的你瞎嚷嚷什么?要睡觉就睡,不睡就走,别在这里烦人。”
“我烦?”念榕嗤笑一声,仰天道:“当初你夏明海可是卑躬屈膝的来求我的,求我跟你重新组成一个家,结果,你就是这样的?”
“你以为你念榕又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告诉你,都是因为你,那件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我现在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在背后交头接耳的说我被戴了绿帽子。”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那件事情真的不怨我!我也是被陷害的!”
“陷害?我看你当时倒是挺爽的。”
“夏明海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我夏明海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世英名却都被你给败坏了,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笑死我了,你有什么一世英名?你一个靠女人起家的废材,居然也好意思讲颜面。”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夏明海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讲话难听?你以为你讲话就有多么好听了吗?”
“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以为我想吗?夏明海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了我,我是耽搁你高攀上名媛的机会了吗?你非要这个样子对我,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夏明海无奈的看了看宛如泼妇一般咆哮的念榕,失望的摇了摇头,看她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的贤良淑德可言?就这副模样,带出去他都嫌丢人,放在家里都觉得碍眼。夏明海握紧了手中的钻戒,轻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明海,夏明海!”念榕叫唤了他几声,见夏明海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实在是气不过,怒吼了几声,把浴室里的东西纷纷扫落在地上,最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脸颊上挂着泪痕,大口的喘息着,可恶……
……
瑞士的雪花的确很美,但是也冷的冻人,呼出每的一口气都会幻化成白烟,在不经意间蒸发溜走。久违的宁静是美好的,也是难得的,朝阳散落在洁白的大地上,晶莹的雪花在阳光中闪着耀眼的光。
夏兰抵达瑞士有好一段时间了,可是因为有伤在身的原因,她一直都是待在屋子里面静养,每日除了吃食之外,感觉就不会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久好久,她只能透过一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世界的美好。
南宫浔没有说她可以出去玩,她就不出去,有的时候,她安静的出奇,对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整天,雷打不动。南宫浔偶尔会笑话她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夏兰会搭理他,不过只是简单的笑笑。自然,对于屋子里其他照顾她的人,夏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跟她们讲过。
她总是在想,如果她没有逃出来的话,如果她就那样放弃的话,如果南宫浔不愿意留下来等她的话……
这么多的如果,设想,哪怕只要有一条不符合,她夏兰,就将再次陷入绝望之谷,可是,她居然成功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好像是活在梦里一样,在悬崖边上那惊险的一条,给予她的,会是劫后余生迎来的花香满地吗?
在踏入瑞士的土地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释然了,那是前所未有过的轻松,肩膀压着的重物也好似在那一瞬间都统统卸去了一般。都过去了,她曾经被排挤,被欺压,被人抛弃的日子,终于都过去了。这里的人们不会认识她,她可以选择,重新在这里开始的,她的新的生活。
虽然说,她为了抵达这里而将自己弄得满身狼狈遍体鳞伤,去他的夏氏,去他的念榕,去他的联姻,去他的苏少,现在,她夏兰什么都抛弃了,家人,朋友,她都可以没有……至少,现在,她能有她自己的生活了。
“医生说再过一个星期你脚上的伤就会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牵你到外面走走。夏兰……夏兰?又在发呆。”
“抱歉,你说什么?”
南宫浔耐着性子,又给她讲了一遍,夏兰脸上的神情由惊转喜,高兴的说:“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夏兰闻言,甜甜一笑:“嗯。”
……
五脏六腑有一种快要炸裂开来的感觉,急速的下坠感接踵而来,她手中的手术刀在墙壁上划出了一道带着火花的划痕之后,终于承受不住的崩裂开来。刀片不知道被弹射打了哪里,夏梓鸢隐约之间还能听见一声惨叫声,断裂的长廊落下了许许多多的乱石。
其实她们早就该是想到的,不能够在连接艺术学院与医学院的桥梁之上发生战斗,可是当时的局势已经不容许了……
最后的结果很显然,桥梁断裂,而他们这些个桥梁之上的人,通通被打回了原形。
十三楼的距离,伤害可想而知,这下去估计都成为一滩肉泥了。夏梓鸢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退出游戏,耳边就传来了顾傲尘的声音。
“小鸢,我把你扔上去?”
“那你怎么办?”
见顾傲尘不回答,夏梓鸢一咬唇,索性也放弃了。
“既然我不能同生……那我宁愿选择共死。”夏梓鸢说着,脱下了自己的游戏装备,而就在她摘下头盔的时候,顾傲尘也十分神同步的跟她一起退出了游戏。
“你是傻子吗?这么不顾全大局的话,易寒他们在上面怎么办?”顾傲尘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夏梓鸢无奈的耸了耸肩,说:“如果我可以帮你的话,可惜我的身份是愚者,没有任何的力量和速度加持。如果你是必然要结束游戏的,我也一起陪你。”
“易寒等会又该怪你不顾全大局了。”
“怕什么,你就是我的大局,既然没办法救你,那我一个人玩也没有什么意思。十三楼,就连有愚者的治愈能力都要被摔成肉泥,心脏不受损才会自动自愈,所以,希望不大。早点退了,还省得体验一把坠楼的感觉。”
“你也会怕跳楼?我还以为你没什么会怕的东西。”
“是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好吗?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无敌,你就没有什么害怕的?”
“有啊。”顾傲尘倒是很诚实,对夏梓鸢说:“不就是拍你吗?”
夏梓鸢抿了抿唇,不悦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母夜叉喽?好啊你……”
“怕你出事。”顾傲尘打断了夏梓鸢的话,也令她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顾傲尘顿了顿,又说:“更怕你会离开我。”
“我……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我不会离开你的。”夏梓鸢的偏过头去,像是个逃兵一般在梳妆台前坐下,她看了看自己发红的脸颊,伸手摸了摸,发现居然还很烫。
“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游戏都还没有结束呢。”夏梓鸢恋恋不舍的说。
“等明天问他们不是一样吗?”
好像没差。
“唔……”夏梓鸢沉思了一会,见顾傲尘已经走进了浴室,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还有点意犹未尽。可惜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偏偏就抽到了一个“愚者”的身份,这玩意儿出了超强的自愈能力以外就没有半点作用,实在是不符合她想要大杀四方的意图啊。就连顾傲尘的也是,什么神偷,一局只能够使用三次技能,真的是,很没意思啊。
“还在想游戏的事情?”顾傲尘见她还坐在镜子前发呆,出声问她。
“不是,傲尘,你过来看看。”夏梓鸢招呼他过去,然后一本正经的问他:“你说,像你这样的面瘫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呢?我也想学,等我下回玩游戏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不苟言笑,给人一种很高深莫测的感觉。”
顾傲尘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说:“好好地想学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啊,这样比较容易赢,你教教我,我学会的话,我就带你飞。”
顾傲尘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悦的说:“我何时要靠一个女人带飞?”
女人?女人怎么了?
夏梓鸢气得双手一叉腰,说:“是谁之前打游戏的时候拿个打野跟着我什么事情也不做,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是吃软饭的?”
“想学是吗?”顾傲尘揉了揉她的脑袋,淡淡道。
“当然了。”夏梓鸢站起身,满脸认真的看着他,说:“快点教我,怎么做到的?”
“你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我学个面瘫而已,为什么要闭眼睛?”
“夏大小姐要是不想学的话,请便。”
“你!闭眼就闭眼。”
顾傲尘的嘴角微微上扬,小丫头,还蛮听话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