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摇了摇头,“廷少,对不起,你们来晚了,少夫人的母亲,已经走了。”
许廷琛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你先看看她。安浅晕倒了。”
院长认真的检查过,“廷少,少夫人这是伤心过度,安排病房让她休息一下,我安排护士给少夫人输一些营养液,还请你们节哀。”
许廷琛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看着紧皱眉头的夏安浅。
夏安浅做了一个梦,梦里面,自己还是江安浅,江宏远还是一个还算温柔的爸爸还算称职的丈夫,那天是星期天,天气很好,江宏远和妈妈带着自己去公园玩,自己在河边放着风筝,妈妈和江宏远一脸满足的看着自己,一切都那么美好,很幸福。
紧接着,一切都变了模样。天气突变,电闪雷鸣,妈妈牵着自己,被江宏远和林繁赶出了江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可是林繁却突然打开房间门,扔出了自己和妈妈的衣服,还恶狠狠的开口,“把这些垃圾拿走!恶心!”
然后又换了模样,自己已经是初中生,那时候家里全靠妈妈一个人赚钱养家,晚上下课之后,自己还会陪着妈妈在路灯下卖小饰品,路灯昏黄,虽然生活贫苦,但是自己和妈妈的生活是幸福的。
最后,是自己和许廷琛站在妈妈面前,妈妈十分满意,拉着自己的手放进了许廷琛手里,“浅浅,妈妈很开心,你会有这么好的人来保护你爱你,让廷琛照顾你,我很放心。妈妈很爱你,很爱很爱你,就算妈妈离开了,也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保护你。浅浅,妈妈爱你,再见……”
夏安浅努力的想要握住妈妈的手,可是妈妈却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视野中,“妈!”夏安浅满头是汗,从梦中惊醒,可是眼前看到的,却是许廷琛。
“安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许廷琛看到夏安浅满头是汗,拿了毛巾替夏安浅擦额头上的汗。
夏安浅呆呆的坐了一下,然后挥开了许廷琛还要擦汗的手,一把拔下手上的输液管,冲出了病房。
许廷琛被夏安浅吓到,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该知道的早晚要知道……
夏安浅冲出病房,径直冲进了夏婉清的病房,“妈!”
夏安浅冲进去的时候,看到护士正在整理东西,于是夏安浅像疯了一样,“为什么整理这些东西!我妈妈还在用不是吗?!”夏安浅抓着一个护士问道。
护士也是一脸遗憾,“少夫人,请您节哀。”
夏安浅退后了两步,眼眶红红的,但是脸色很白,“节哀?节什么哀!”
跟着夏安浅进来的许廷琛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夏安浅,心疼不已,“安浅,你……”
夏安浅突然转过身,问许廷琛,“我妈呢?许廷琛我妈呢?他们骗我的对不对?她们都在骗我!”
许廷琛把夏安浅抱在怀里,努力的让夏安浅冷静下来,轻轻抚摸着夏安浅的背,“乖,老婆,还有我,我还在。”
夏安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许廷琛,“骗子!你也和她们一起骗我!”扭过头再次问护士,“我妈呢!告诉我!”
护士无奈,“少夫人,您母亲在太平间。”
夏安浅不顾许廷琛的阻挡,直奔着太平间去了,夏安浅冲到太平间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告诉她,妈妈没了,这是一个事实……
夏婉清还是那样平静,就像平时睡着了一样,甚至嘴角还带着一点浅笑,不知道梦中梦到了什么,旁边还放着母亲一直在织的给宝宝的小袜子,完成了一只,另一只只完成了一半……
“妈。”夏安浅颤抖着声音,跪在夏婉清的病床边,低声开口叫着,好像怕吵醒她一样。
“妈,你醒醒啊,我是安浅啊,是你最爱的浅浅……”夏安浅伸手握着夏婉清的手,感受到夏婉清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手,夏安浅的眼泪才落了下来,再也忍不住。
“妈,你别吓浅浅,浅浅只有你啊,刚刚你不是还给我打电话了吗?妈……”夏安浅声音颤抖,眼泪簌簌的流下来。
院长看着,心疼不已,夏婉清走的突然,连一直护理她的护士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女儿。
“安浅,你节哀,你妈妈已经走了。”
夏安浅因为伤心过度,说话都不能连贯,深深的呼吸着,努力让自己镇定,“院长,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院长一脸遗憾,“说不清,一切都很正常,不管是用药记录还是饮食记录,你妈妈本来恢复的很好,就等着明天做手术了,可是今天……听护士说你妈妈下午一直唠叨着要看你的比赛直播,所以我们想,是不是她太紧张太关注,心脏不堪重负所以骤停……”
夏安浅看着那只还没有完成的针织袜,想起刚刚还听到的妈妈给自己的电话,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让人不敢相信,为什么短短一个小时,自己就和母亲天人永别了……
许廷琛看着夏安浅伤心的模样,也是心疼不已,想着留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哭一会,总比忍着不发泄出来好一些。而这个时候,秦悠出现在了医院。
“总裁。”秦悠站在许廷琛身旁,面色凝重。
许廷琛皱眉,看了秦悠一眼,低声问道,“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悠也是一脸的严肃,“总裁,现在网络和各大媒体的风评简直是要毁掉安浅。他们现在结合上一次和江月凝的那次抄袭事件一起来说,说是夏安浅以前就抄袭,现在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有……”
许廷琛表情更加阴沉,“还有什么?”
“还有,他们说安浅是仗着你的宠爱践踏设计的尊严。而且,当时在比赛场地,工作人员知道了伯母去世的消息,还拿伯母的事情做文章,说夏妈妈的家教,就是到死都在偷别人的老公……”
许廷琛听着,心疼被黑成这样的安浅,但是为了彻底让江月凝坠入深渊无法翻身,许廷琛没有制止这些事情。想到这些委屈都是江月凝给安浅的,许廷琛的表情变得阴沉,眼神也更加凶狠。
“秦悠,这件事情,按照原定计划来,江月凝她一步一步进行她的计划,那样,她爬得越高,最后真相揭露的时候,摔的也越狠,我要让她从云端坠入地狱。”
秦悠点点头,“总裁,可是现在这样,我担心双重打击下,安浅……”
许廷琛本来都计划好了,但是夏婉清突然离世让许廷琛没有来得及把计划说给夏安浅,而且目前这个情况,也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所以许廷琛决定,稍微晚一些,结果,没有想打的是,许盛乾也来插了一脚。
医院院长和护士把房间留给夏安浅许廷琛,院长拍了拍夏安浅的肩膀,“少夫人,节哀,生老病死,没有人可以避免,请你节哀。”
夏安浅呆呆的坐在一边看着母亲,不愿意开口也不想开口,只是呆呆的坐着,许廷琛和秦悠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
这时候,许盛乾突然跑了过来,他冲进病房,直接开口,“廷琛,你这算盘打得真好,我自愧不如。“
夏安浅隐隐约约觉得许盛乾知道些什么,于是轻声开口,“什么意思?”
许盛乾笑了笑,无所谓的态度开口,“夏婉清死了啦,而你是白绾和唯一的血脉,而许廷琛又娶了你,现在许廷琛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占领所有许氏的股权,整个许氏也都归于许廷琛手下了。”
夏安浅皱着眉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和妈妈成为许廷琛占领许氏的关键,这接二连三的冲击让夏安浅简直喘不过气来。
“许廷琛,什么意思?”
许廷琛刚想把许盛乾赶出去,但是许盛乾一副鱼死网破的态度,“当初许老太太冻结了股份,说是谁能得到你的心,谁就能够继承股份,怎么?安浅小姐你不知道?上一次庄园里的那次生日宴会之后,许廷琛可是得到了许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呢。”
许廷琛想要解释,可是夏安浅却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廷琛,练练后退,因为许盛乾的话,夏安浅也陡然想起,不久之前自己接过的黎勋的电话,以及刚刚许廷琛一闪而过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你走开!”夏安浅看到许廷琛想要靠近自己,声嘶力竭的喊着。
许廷琛想要解释,可是夏安浅这会什么都不想听,也根本听不进去,她觉得许廷琛对自己一切的举动都是有目的的,最后都是为了得到许老太太冻结的股份,而刚刚许廷琛因为江月凝一闪而过的狠厉眼神,也被夏安浅误会了……
“安浅,你不要听他来混淆你,你要相信我,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许廷琛靠近夏安浅,想要抱她。
夏安浅一步一步退后,退到夏婉清的身边,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似柔弱,但是如果自己内心打定主意,很少有人能拉的回来,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许廷琛的事情,她只知道,许廷琛欺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