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皇上像头发怒的狮子,道:“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根本没将朕放在眼里,朕要把他发配到宁古塔去,让他永远不能回长安!”
他有好几个儿子,由于贵妃的原因,他一直偏疼这个三儿子,就连嫡子都不如他受宠,但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反而之前一直受到冷落的六儿子,倒出息了不少,看着站在面前的陆离,他眼中露出些温润。
“父皇息怒。”
陆离端正跪在地上,语气恳切道:“宁古塔太苦了,三哥一向谨遵玉贵,怎么扛得住那苦楚,且儿臣与他兄弟情深,实在不忍……父皇您要是生气,就打他一顿,千万别发配宁古塔啊。”
他说着眼眶便红了,将头深深地低下,身后跪了叶天士和几个徒弟,殿中一片寂静。
皇上半晌无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神情带着审视、痛惜、纠结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传朕旨意,将陆鸣带进宫来,领五十大板!”
旨意一下,传旨太监便去了王府,陆鸣此刻正在为叶天士等人出逃而动怒,听家丁说是李如景给他们开的笼子,瞬间就将一个杯子掷出去,眼睛通红通红的,恨不能将李如景撕碎了。
“居然背叛本王,他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跟老六那个贱种算计本王!”陆鸣看着院中那几个空空的铁笼子,大声道:“一定是逃到老六府上了,本王不会放过他们的!”
府中下人跪了一片,在院子里都勾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说错了惹来杀身之祸,看王爷这样,不杀几个人根本消不了怒火。
门房从大门那边跑来,气喘吁吁道:“王爷,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陆鸣一愣,脸上的怒火渐渐消失,却又被一股莫名的恐惧代替,李公公亲自来传旨,肯定是父皇有什么旨意,虽然对方还没过来,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李公公很快过来,将旨意说了,陆鸣眼中已经是死灰一片,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竟然没有去接圣旨。
“王爷,请王爷接旨。”李公公见他这样,在心里叹息一声,忍不住提醒他。
陆鸣这才反应过来,双手将圣旨接住,在圣旨拿到手中的一刹那差点掉下去,只觉得那东西太重了,仿佛压在了他心上似的。
这就吓坏了,这五十大板子下去,不得没命吗,李公公见他此刻这掉了魂的模样,想说这还是六皇子给求情来的,本意是想把他发配到宁古塔去的,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摆摆手,身后有小太监上来,一边一人将他扶着进了宫。
陆离回府后,李如酥还在屋里等他,见他进来连忙问宫里的情况,他将皇上的反应说了,又说起自己为陆鸣求情一事,李如酥脸上微笑,心里却有些感慨,这个陆离还是心软啊。
陆鸣被打了五十大板子,当下就皮开肉绽,被人用担架送回了王府,三天没起来床,贵妃心疼的直掉泪,却不敢去皇上面前哭诉,毕竟之前儿子被罚,自己去养心殿见皇上,时候可是惹得对方好几天不去自己宫里呢。
虽然陆离这次替他说情,但他无时不刻不再怨恨,连同李如酥一起恨上,陆鸣做梦都梦见自己杀了他们,醒来时身上大汗淋漓,手心都被指甲掐出血来了。
陆离府中。
“殿下。”李如酥刚从外面进来,坐在陆离的对面,道:“您听说了吗?三殿下整日在府上骂人,还说要将咱们两个碎尸万段呢。”有丫鬟上来给她沏茶,她嘴上说着这种话,脸上却风淡云轻,端起珐琅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还是等他能起的了床,再放狠话吧。”陆离也没当回事,脸上笑容浅淡,微微抬眼看了看三王府的方向,道:“说起来三哥实在莽撞,刚被父皇责罚就在府上说这种话,不怕再被打吗?”
“他是狂妄惯了的,只怕还没从之前的日子中走出来。”李如酥倒是看得明白,三皇子之前多受宠,她是知道的,虽然最近他频繁受挫,但是要想彻底动摇他的根据,还需要时日。
之后的几天,陆离不时就约人出去吃喝,不光最近刚归顺他的几个钦天监的人,还有李如酥和书院中的人,就连七皇子都跟着吃胖了好几斤。
陆沛好几天没见李如酥,此刻见了她,免不了一阵赔罪,毕竟自己这几天可没少骂她,李如酥笑的宽厚,两个人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亲近。
陆鸣的暗卫将陆离的行踪报上去,他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咬牙,“本王此番差点丢了性命,他们却在外面喝酒吃肉,这分明是想让本王出丑,如今朝上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本王呢。”
暗卫也不知道安慰什么,他们平时只管在外面收集消息,在主子得意的时间他们也没少得好处,还是头一回见自家主子这样气急败坏过。
陆鸣烦躁的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吩咐继续盯着。
好几天的逍遥日子过后,李如酥开始担心,她趁只有二人在府上时低声问道:“殿下,咱们这回,虽说赢了三殿下一手,但是他被坑的厉害,其他皇子会不会对您心生戒备啊?”
“为什么这么说?”陆离有些惊讶,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可不想殿下在外,是个阴险狡诈的形象,如今三皇子被打了好几天了吧,府上居然没有一个皇子去探视,可见他们心里是害怕的,害怕自己也惹上事,害怕被你陷害。”
“三哥这是咎由自取,我又没有无中生有的去害他。”陆离正色道:“叶天士他们知道三哥太多底细了,此刻经他们的口说出来,父皇才动了大怒,跟我关系不大,不用太多想了。”
李如酥一听这话有理,虽然陆鸣被罚,是被他们推动的,但是陆离并没有走在前面,许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