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尽。
胡轴将烟嘴巴丢在地上,踩上去碾灭。
他抿着嘴看向沈玲龙,横亘在左脸的疤痕看起来更为吓人了。
“不,我看上你的脑子了。”胡轴说,“中奖石头,我弄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算过数字,你算得清清楚楚。”
任若楠:“???”
沈玲龙也是皱起了眉头:“我儿子过来,也可以给你算得清清楚楚。”
胡轴嗤笑一声:“恭喜了,你儿子像你,得了个好脑子。”
沈玲龙不想跟他弯弯绕绕,直言:“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觉得,没有必要交谈下去了。就算你看上了我的脑子,我也不会离婚,和你在一起的。”
“我以为你会说,除了结婚,我们可以共同富裕。”胡轴盯着沈玲龙说,在沈玲龙眉眼间小惊诧时又道,“如果不是想跟我来往,姐姐你不会让我跟过来,看你儿子,看你丈夫吧?”
这个敏锐的男人。沈玲龙想,她喜欢这个聪明人。
旁边的任若楠懵了,她拽了沈玲龙一把,压低了声音问:“玲龙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沈玲龙拍了拍任若楠,让她稍安勿躁。
而后她很坦诚的与胡轴说:“你说的没错,我刚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你太喜欢展现你的魅力了,我怕引起家庭不和谐,所以决定算了。”
听着这个理由,胡轴绷不住狂拽邪魅的表情了,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任若楠:“???”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胡轴,又看了看沈玲龙,忍不住问,“玲龙姐,他只是干嘛?失心疯啊?”
话音刚落,胡轴就朝她们走近了几步,伸出有力的手指说:“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胡轴,你可以叫我圆圆。”
任若楠嘴角抽了抽,这可只能是个搞笑的小名。
沈玲龙没有笑,也伸出了手,和胡轴握住,且道:“初次见面,我叫沈玲龙,想来应该大你几岁,你还是继续叫我姐吧。”
胡轴一点儿也不介意:“好啊!”说着顺手替沈玲龙拿了她手上拎着的东西,挑眉示意,“姐,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让我混餐饭吃呢?”
沈玲龙莞尔一笑:“当然,喝酒都可以。”
胡轴惊了一下:“姐,你还会喝酒啊?!”
“千杯不醉。”沈玲龙挽着任若楠,比胡轴快半步,领着人往自个家里去,“所以,没事别找你姐夫喝酒。”
胡轴又笑了起来,还调侃了两句说:“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儿蠢蠢欲动了。”
——
厨房。
任若楠看着切菜做饭的沈玲龙,又偷瞄了着外面客厅里,翻阅沈玲龙画稿的胡轴,她憋不住凑到沈玲龙跟前,问:“赶紧的,现在他没过来,你跟我说说,你这是咋回事儿啊?怎么突然间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沈玲龙看了任若楠一眼,笑道:“你觉得圆圆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任若楠莫名其妙:“我管他什么样子的人做什么?”
“不管,你等着杨娇娇主动找上咱们?”沈玲龙点了点任若楠的鼻子,又好气又好笑,“他这个人,从我刚开始进中厅的时候,我就在观察。”
“狂妄?傲慢?自以为是?粘人精?”任若楠说着自己的看法,“满讨嫌的,以前还觉得他风流,但没想到有点儿死皮赖脸。”
沈玲龙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二福和他有点儿像。”
“你知道天才是孤寂的这句话吗”
任若楠愣了一下:“啥意思啊?”
沈玲龙把剁菜的动静弄大了一些,一边跟任若楠说:“他特别无趣,觉得做什么事儿都特别简单,特没意思……就像你所说的,老爱勾搭长得好看的女人,勾搭成功了,就失去兴趣了,其实换种说法,他就是在寻求可以难倒他的高山。”
“所谓高处不胜寒,可以诠释他现在的心境。难以找到明白自己心思的人,所以他很孤寂。”
任若楠一头雾水,不太明白胡轴如何,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不明白,任若楠就问:“他这样,关我们啥事啊?”
沈玲龙瞥了一眼门口,小声道:“因为他对杨娇娇不屑一顾,杨娇娇却对他……有倾慕。我们要干什么,你知道的吧?这样的人,我们需要,但拉拢这样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威逼利诱就可以的,而是给他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什么呢?一是具有挑战性的高山;二是知己。”
任若楠惊呆了:“玲龙姐,所以你再做他的知己?”
沈玲龙摇头:“尽力吧,要是我跟不上他的想法,怕是做不成知己了,不过不要紧……让二福来,要让牛耕地,自然是要给牛吃草,我们给他想要的就行了。”
——
午饭做好的时候,家里的孩子蜂拥而入。
才进门,就喊着:“娘——我们回来了!”
“哇,娘,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啊!在楼下就闻着味儿了!”
……
“!”几个孩子都是兴匆匆的,结果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左脸还横亘着一道疤,凶横的厉害,吓得小妹和夏夏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大姐儿和沈爱华连忙一个哄一个,把人哄住了。
大福和殷拾跳出来,瞪眼呵斥:“你是谁!”
二福两只手,一手一巴掌甩在大福和殷拾的后脑勺上:“没脑子就闭嘴。”
大福和殷拾嘴一撇,没敢叽声。
这时沈玲龙出来了,她拿着锅铲看向孩子们,指着胡轴说:“圆圆舅舅,快喊人。”
胡轴挑眉,而后朝他们招了招手说:“来来来,舅舅给你们见面礼。”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好几张大团结。
但没有立马给他们,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二福看了一眼沈玲龙,在沈玲龙点头以后,特别自然的走过去:“圆圆舅舅好,我是二福,大名陈知有。”
胡轴狼一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给了二福两张大团结。
大福和殷拾看见了,连忙是跟过去,也叫人,似乎刚才跳出来怼人的不是他们一样。
胡轴给了他们一人一张大团结,数量上少了二福一张,两人凑到一块儿,小声哔哔道:“为啥二福两张啊,咱两就一张。”
二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你有胆子大声点儿说吗?”
殷拾偷瞄了一眼给其他孩子发见面礼的胡轴,看到他左脸的刀疤,当即摇头道:“不敢不敢。”
胡轴虽然面相可怖,但他的荷尔蒙,是连小孩子们都能俘虏,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小孩子们的欢心,在沈玲龙和任若楠端菜上桌的时候,已然和几个孩子玩在了一块儿。
恰巧,陈池和刘建业也回来了。
小妹冲向陈池,抱住陈池的大腿,特别亲昵道:“爹!圆圆舅舅说,他有好多石头,特别好看的石头,要送给我!”
陈池懵了一下:“圆圆、舅舅?”
刘建业也愣了一下:“老陈,弟妹啥时候又有了个弟弟?”
话音刚落,胡轴就抬起头来了,冲陈池一笑:“姐夫,我是胡轴。刚给姐做弟弟不到两个小时。”
“噗嗤——”刘建业没维持住儒雅人设,笑出声来,随后拍了拍陈池的肩膀,小声说,“弟妹,真是厉害。”
陈池没搭理刘建业,抱着小妹走过去朝胡轴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陈池,玲龙的丈夫。”
两人刚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沈玲龙和任若楠端来了两钵汤,且道:“吃饭了。”
大人们和三个小的上桌吃饭,大孩子们到处转悠,都站着吃饭,刚好一桌坐下。
吃饭的时候,胡轴倒是挺能带动气氛的,两三下就跟刘建业碰杯了。
陈池本来也打算跟他碰杯,胡轴那是连忙道:“姐夫,你可别害我啊,我可不敢跟你喝酒,我姐把我灌进医院了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