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闪耀的光芒散开,刺得周围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当这光芒散去,铜像也浮现出无数的裂痕。
一道柔和的光,点进阿漠眉心,消失殆尽。
这只是一个开头。
随着一阵山呼海啸的暴动,诸神都夺路而逃,散开到千万丈,很远的地方,生怕被这铜像砸到。
只有阿漠纹丝不动,似乎在感悟着什么。
“他得到了什么?”
众人一致茫然无知。
似乎,也没什么变化,阿漠此刻就像一块石头,动也不动。
铜像炸裂之后,过了很长时间,诸人才敢慢慢靠近他,将他包围。
“小兄弟,你感觉怎样?”
一位较为年长的半神,来自雷神族,他仔细盯着阿漠,率先问道。
阿漠还是不做任何回应。
剑惊鸿,秦朗,也放亮了眼眸。
此时万物,在阿漠心中,早已处于静止状态。
无剑独心算什么?
或许,此时他拥有的,弥足珍贵。
当他慢慢睁开眼,眼瞳中,掠出一道曲线华光,猛然在四周弹射开来!
“嗖——”
只见,剑惊鸿,魔忘川,秦朗,其他的所有人,全部呆滞,恍惚入梦。
他们无法动弹,无法挣扎,无力呼吸。
华光所到之处,每个人浑身紧绷,心脏跳动得厉害。
他们仿佛感觉到死亡降临,只有一线之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阿漠一个眼神而已,却令他们感觉到巨大的威胁,无法自拔。
这究竟是什么意志?苍天之道吗?
道扎根,成海深,道化规则,束缚天地,逍遥独行!
这眼神中隐藏的讳莫如深的意志,渐渐收起,阿漠变得平静。
他缓缓扭头,发现这些人早已满头大汗,满脸惧色,战战兢兢,不敢相信!
“这……”
皇绝天,魔忘川,也都呆住了。
铜像中隐藏的东西,让人忌惮。
阿漠得到的,也许超过了所有的大道,超脱在道之上的,是什么?
屏住呼吸,剑惊鸿微笑着,询问一句:“阿漠,你与铜像的意志融合了吗?”
阿漠面无表情,回应道:“非要知道?其实我不想说,说出来有些吓人。”
“说一说,又何妨?现在它已经化成你的意志,我们又拿不走。”
“那我可以说一下,诸位可知道至高规则?”阿漠目光在巡视诸人。
“至高规则?”
剑惊鸿喃喃道:“据说灵界之外,分为六道,拥有四大始源界,已经是站在万界的最高端!
但是在始源界之上,有一个永恒界,没有任何生灵,没有神灵,只有所有的世界至高规则!
这些至高规则,属于真正的天之道!诸神永远无法领悟!否则,那就是忤逆天之道!
韩法,也不过是在这灵界敢自称天道,却并非真正的天道,他一朝是人,终究有人性。
任何拥有七情六欲的,怎能悟出规则之力?你……”
剑惊鸿话没说完,所有人的脸庞,齐刷刷的黑了。
这不就是说,阿漠,没人性?
可他们想到一个更加细思极恐的问题。
阿漠能沟通规则,他还是人吗?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办不到,只有他做到了。
阿漠解释道:“各位也不用太惊讶,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铜像前辈,曾经是一个普通人,但他痴迷武道,一心不悔,误打误撞,闯进始源界的禁地,参悟了至高规则神像。
这种人,就算跨越几个纪元,也很难出现一个。
我虽然获得了他的指点,但未必能走到那一步,说不定还没走到,我就已经夭折了。
也用不着羡慕我……”
说完他扬长而去,远离人群,避开喧嚣……
此等机缘,怕是超过了他们的认知度。
神路上,有许多这种机缘,这是耗费了韩法与风痕夕多少万年的苦心孤诣,能争取多少,他们,就要争取多少,最后的五万年了。
五万年之后,神战开启,无人逃得过,域外入侵,将会是灵界最大的一场灾难。
玄灵塔的预言,姜少阳离开之前,早已解释得清清楚楚。
“下一站,各位要去五龙岛!那里有域外仙人留影,魔王烙印。诸位各凭本事,各取所需吧!”
……
北荒,冰火域,百川大陆,此时是紧紧地拴在一起,形成灵界最大的一块版图。
荒芜帝宫,长生林,如今正是百花绽放的大好年华。
月无双,洛天,风痕夕,日常浇水,紫幽兰盛开得越来越美。
这里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最近,整个荒芜帝宫,周边数百里,这万物盛开得有些吓人,似乎吃了什么宝药,一棵小树长成参天模样,原本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开放的花朵,也都好像变得亢奋,似乎等不及了,此地成了一片仙境。
此刻,洛天一边像一个平常人,提壶浇花,一边微笑着看向月无双,和蔼可亲:“双儿,你这掌控本源的能力变得这么炉火纯青了,天荒殿如今的景象,是我无法想象的!”
月无双捧着脸,正在睹物思人的她,一阵发懵。
“呃……这跟我好像没关系吧……”
她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风痕夕,洛天,也瞬间愣住。
“真的,我可做不到这样!前辈,会不会是你在捣鬼。”
月无双小笑逐颜开,有些调皮地说道。
“嗯?不是我,会不会是我这徒儿,显灵了?”
于是,他们三人,相视而全部愣住,不约而同的,看向冰棺之中,安然入睡的洛星辰。
“哇!虎子,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咿呀!”
不远处一堆熊孩子打打闹闹,尽情玩耍,突然间一位可爱的女孩子才七八岁,盯着身旁只有五岁的小屁孩儿,这家伙竟然把盘根错节的一棵大树,拔了个底朝天!
“哐!”
巨大的响声,震彻云霄,这群孩子一片呆滞,而被叫做虎子的小男孩极其淡定,摸着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咿呀……我这么厉害!哈哈哈……”
他躺在地上,天真无邪,四仰八叉,无比惬意。
“我不信!虎子,你小子吃了什么?”
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不错的智力,他认真盯着虎子,满脸狐疑。
“没有啊,我就是前几天摘了几颗果子,吃了……唔唔……”
虎子说话都不全活儿,正处在牙牙学语的状态,可他一句话,孩子们一阵懵逼。
“果子,果子——”
十二岁的少年,名叫韩正,是一个从小酷爱剑道,把剑视为珍宝的孩子。
他比较沉着冷静,捏着下巴,昂起头,静静地思索着。
“走,咱们摘果子去!”
一群孩子王疯了似的,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一拥而上!
长生林外面环绕着一排果树,甘甜可口。
小孩子们人小鬼大,老早就学会了翻墙上树。
其中一位柳腰纤细,苗条的妙曼少女,是他们之中最大的孩子,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她巾帼不让须眉,敏捷跳跃,三下五除二,在这果树上,用力摇晃!
不一会儿,便下起了果子雨,砸在孩子们的小脑袋上,“哎呦哎呦”的声音,十分可爱,他们纷纷摸着头,却很快就忘了疼痛,像一堆饿狼争先恐后,扑了上去。
“我的!这是我的!”
“哈哈,我抢到了五颗!”
“二壮,给我!那是我先抢到的,你还讲不讲道理!”
“切,谁让你手那么慢!”
小孩子们分赃不均,开始哄闹,互相对骂。
“唉……”
谭雨菱不禁摇头叹息,表示无奈,她从树上一跃而下,轻盈巧妙,落地无声。
“好啦好啦,都别抢了,果子多的是,撑死你们!一人五颗!都别抢!”
谭雨菱毕竟十五岁了,有见地,像是这些孩子都大姐姐,虽然他们并无血缘关系,但却亲如一家。
听到谭雨菱的话,孩子们乖巧点头,懵懵懂懂的他们,只能感觉到谭雨菱对他们的分外关怀,她的话,仿佛真谛。
“来来来,一人五颗,我来分吧!”
年纪第二的就是韩正,他像一个大哥哥,和蔼可亲,笑呵呵地给这些小娃娃平分果子,到最后人手五颗,地上却还剩下一大片。
“唔唔……这么多,没分完呢……我饭量大,我还要……”
五岁的虎子咬着手指头,露出两颗虎牙,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没救了!哎呀呀……”
韩正和谭雨菱一头黑线,两人都无奈摇头。
“吃吧!大家快吃,我倒要看看,虎子是不是因为这些红雨果才变成这样。”
谭雨菱吩咐大家赶快吃。
他们当然是毫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女孩子吃相还算好看点,扔在手心,细嚼慢咽,很有教养。也或许是因为她们毕竟胃口小,所以吃得也特别慢。
总而言之,过了半晌,几十个孩子都把红雨果当饭吃,吃饱了,拍拍肚子,打着饱嗝,面带笑容,意犹未尽。
他们本来很顽皮,此时却变得十分老实,一股脑儿都坐在花丛中,过了一会儿,那七岁小女孩唐宁儿,便是迫不及待地跑到一棵大树底下,用她还不如树干长的胳膊,用力抱树,咬牙切齿:“呀——嘿呦——啊啊啊——”
她拼力嚎叫,却始终有心无力,满头大汗之后,泄了气,一屁股坐下去,气喘吁吁,瞥着呆萌的虎子,一脸鄙视。
“臭小子,胡说八道!”
小虎子啃着手指头,愣了半天,终于两眼一瞪,回过神,大喊着:“我才没骗人呢!我就是前几天馋了,让叶爷爷帮我摘了几颗果子,我平日里和你们吃的都一样!”
“呃……”
唐宁儿突然间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有些难受。
“宁儿,你怎么了?”
韩正快步疾走,为她揉着肚子,流露出长兄如父般的宠爱。
“肚子疼!哼!虎子骗我们!红雨果能吃坏肚子!”
“是吗?我咋没事呢?”
虎子拍着肚子,头脑简单,咧嘴一笑。
韩正扭头看向谭雨菱:“雨菱姐,你觉得呢?”
谭雨菱环顾四周:“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撑得慌……”
孩子们摇着头,懒洋洋地躺着,动都不想动。
“也许,问题出在,宁儿你吃撑了还乱用力,不怪红雨果。”韩正扭头一瞥她,揶揄道。
“好了,我觉得果子还没消化,咱们明天再试试吧!”
谭雨菱冷静思考,补充了一句。
这时候,月无双,洛天,风痕夕,正在为荒芜帝宫这片区域的奇妙变化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边走边想,觉得莫名其妙,正好路过这果子林,见着这群熊孩子成天翻墙上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货色,今日竟是变得如此老老实实,看到他们,眯着眼睛,甚至都懒得打招呼,实在反常。
“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月无双笑意盈盈,饶有兴味地看着这群孩子,目光巡视谭雨菱和韩正。
“月姨!我们在验证一件奇怪的事!明天,也许就有结果了。”
谭雨菱彬彬有礼,认真说了这句。
月无双三人对视一眼,顿时沉默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