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可没收到主宰的诏令,通行证呢?拿出来,否则不得入内!”
沧澜老祖洋装淡定,板着脸,眼睛眯成一条缝,摆摆手,似乎在讨要什么。
“通行证,没有,但是我们有这个!”
几乎三百多人,每个人,递出一片世界树道叶,青色光芒闪烁。
“噗!”
沧澜老祖和血虬浑身一颤,差点就跪了下去!
“还有!”
每个妖孽,手上托着一枚红色的果子,那种郁郁葱葱的香味儿扑鼻,犹如浸泡在大道长河之中,此乃红叶道果,比起道叶,不遑多让!
韩正带头,抱着膀子,面无波澜,脚尖踏着平地,洋洋自得。
“前辈,怎么样啊?让不让我们进去?”
“呃呃……这算是在贿赂我们两个老家伙吗?”
沧澜老祖和血虬一脸尴尬,苦笑着,无言以对。
他们的心中,却是痒痒的很。
“齁……”
不争气的沧澜老祖,先是翻了个身,便呼呼大睡。
血虬一脸鄙视,突然间却咧嘴难受地喊道:“哎哎?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我的耳朵也听不见了?这是哪啊?”
他伸出手,四处乱摸索,像一个睁眼瞎,演技很棒。
“嘭嘭嘭……”
一堆道叶和道果砸在他们身旁,韩正谭雨菱这些妖孽,全体,得意洋洋,贿赂成功!
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开始在神界横冲直撞,四处探索这里的远古禁地。
这些禁地,都是由韩法和风痕夕从外面搬过来的,里面有危险,也有机缘造化。
与此同时,神界九重天上,天阙之内,一位秀气青年,正悠然自得地品着仙茶,这些茶叶,乃是他从域外仙界蓬莱岛得来,虽不能帮助他进步,但却能沉淀他寂寞的心,毕竟他在这灵界,是为主宰者,高处不胜寒,未免寂寞难耐。
而风痕夕,与他合作了几十万年的老搭档,却已经分别一万年。
如今虚空神界,只剩下他自己,空有通天大志,无法向别人诉说。
他透过幻镜,看到神界,突然间闯进来一大堆的妖孽,甚至招呼都没跟他打一声,顿时一口茶水喷在地上,目瞪口呆……
“风九玄!李玄天,姜无涯,孟天罡!月星楼!迦楼沧海!天魔古!沧澜!寒姬!剑凝冰!天烈虹!你们几个,谁干的好事,谁允许的?都给我滚出来——”
神界擂鼓敲响!
睡在南门的通天镜下,血虬和沧澜老祖顿时都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同时,他们也没忘记一番抢夺,争先恐后,把几百枚青木道叶,几百颗红叶道果都纳入囊中。
最终一路上,两个老头子还在争吵不休。
“沧澜!你个狗东西,为什么道叶道果都比我多!”
“你手脚慢,怪谁呢?我沧澜老祖才是神界巨掣,老子怕过谁?”
“你是活腻了!血之狂暴——”
“我靠!直接开打了?算你狠!万丈狂澜——”
轰轰轰……
八重天,七重天的两位老神,在神界打得天崩地裂,不可开交。
风婆婆风九玄,李玄天,月神,姜无涯,这些神却是一头雾水,站到韩法面前,依旧面面相觑,挠着头。
“雷君主,怎么了?外敌打进来了?”
姜无涯率先疑惑道。
“差不多吧!谁能告诉我,这突然间冒出来几百个熊孩子,跟我打过招呼吗?谁允许的?让你们把守神界,你们就是这样帮我看家护院的?”
韩法脸色很难看,几乎空气中,都寒气逼人。
“我们……我我……不知道啊!”
诸神皆是苦笑不语,一脸懵逼!
“哈哈哈……韩法,一万年不见,别来无恙,你是否把我这老家伙给忘了?我带来的人,保证是你未来的主力军!我风痕夕的话,还中不中用?”
瞬间,一尊数千丈的浩大身躯,犹如绝世神尊,闪耀在诸神面前,遮住了神界上头的七彩祥云,一双明目,洞穿山河,拥有着无穷的智慧,面带笑容,和蔼可亲。
韩法这才愣了愣,嘴角抽搐。
“吓坏我了,我还以为,我眼瞎了,灵界多了这么多妖孽,我怎么不知道,既然是风老兄的手笔,我当然欢迎,哈哈哈……别来无恙!”
神界,也只有风痕夕,真正有资格和韩法平等交流。
因此韩法见到风痕夕,敬让三分。
“哪里哪里!小韩呀,你的一盘棋,我也不清楚布置了多久,恐怕你手下那些坐化的诸神,都还没死吧……三十万年,神的寿命,岂会如此短暂……”
风痕夕这句话,吓得风九玄他们,激灵灵不禁一颤。
沧澜和血虬紧赶慢赶这才赶到,一见到风痕夕这几千丈的神躯,便为之一振,沧澜还算淡定,笑呵呵地,做出解释:“呵呵……雷君主,我们两个老头子从门口紧赶慢赶,跑断腿才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请主上勿要怪罪。”
韩法却满脸堆笑,拍着两个老头子的肩膀,投射一道目光,意味深长:“行啊……你们两个,做的不错!谢谢了。”
说着分外亲切的话,却让他们觉得不寒而栗,这似乎不怀好意啊。
韩法好像在暗示:你们两个有种,老子记住了!
收受贿赂,这俩老头也算够奇葩。
“行了,你们全都退下吧,我和风老兄聊聊。”
韩法挥挥手,不怒自威,他虽然长得清秀,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可是谁如果只把他当成一个简简单单的书生,那就大错特错。
此时诸神退去,天阙之内宁静祥和,各种远古图腾雕梁画栋,森罗万象,讳莫如深。
这里只有一张桌子,四面都是空荡荡的光芒。
韩法淡定地为风痕夕倒上一杯仙茶,推到他面前,恭恭敬敬:“风老兄,最近我有点疑惑。为什么,我自以为完全掌控了灵界,但是最近,我发现我不知道的事,越来越多了!祸世者藏在哪里?魔舞如今到哪一步了。还有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风老兄可否为我解惑?”
风痕夕叹了口气:“唉……天外有天啊……韩法,你之所以能掌控灵界,因为这里是你的信仰之地。
可是,真的有一些人,不信你的东西,也能活下去,他们都是铁石心肠。
这些孩子,信仰的不是你,他们需要的,是另一种,我也不便多说,所以他们逃过了你的监视。”
风痕夕的话,似乎另有所指,韩法自诩天道,却也猜不透。
“有一件事,我更加疑惑!你的徒弟洛星辰,上一次,被红月魔教三长老击杀。死的彻彻底底。
你都没能救活他。
我对他留下的诅咒,他死后依然没能摆脱。
可是最近,突然间,这诅咒就从我的意志中,消失了。我始终想不明白,一个死人,活着的时候,拼尽全力,成了神也无法挣脱的东西,为什么在他死后这么多年,却会消失?”
天道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寒冷。
风痕夕,不外如是,似笑非笑:“呵呵,你怎么就确定,我徒弟真的死了?”
韩法平静道:“他若不死,为什么一万年都没出现?你说他在睡觉,睡的也太久了吧!”
风痕夕盯着韩法,反而质问:“一万年前,我正在闭关渡劫。
我摆脱你,替我照顾一二,没想到我大劫度过之后,一出来,我徒弟就没了!韩法!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有点不厚道啊!”
韩法愣了愣,摊开手无奈道:“实际上我很欣赏他!我期待他能超过你我。
可是红月魔教,来的有些特殊,第一,他们是受到祸世者主动暴露消息。
祸世者你也知道,神通广大,我都慑服不了。
他们藏在哪,我确实看不清。
第二,他们来到灵界的方式,也有些特殊,就像邪族,从黑洞中来,他们似乎通过某个介质,作为节点,穿梭至北荒,灵界的壁障,他们直接避免。
等到他们抵达,立刻就用结界封住北荒。
我也爱莫能助!风老兄,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不信我?”
风痕夕目光冰冷,继续盯着他,没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一层隔阂,似乎越来越远了。
“风老兄,我解释都解释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认同,四万年之后,我有可能遭遇红月魔教的主力。
到时候,我绝对不希望我自己孤军奋战!
因此,我是日日夜夜,盼望着他们能变强,否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都把自己的小世界腾出来,任由他们折腾!我百万年的积蓄,全部割舍!
我与灵界,是分不开的!我也很希望我能去找烟灵,可离开灵界,我在六道之中,什么都不是!
比我强的,比比皆是!
我虽为神君,可你说的对,天外有天。”
风痕夕笑了笑,一句话,揭露真相。
“韩法,我怀疑,你究竟还是不是韩法!当年你来到灵界,是因为你受了伤,需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
之后,接天神莲,青阳神木,相继陨落,至于怎么死的,鬼知道!
诸神都说她们嘱托你安定灵界,你制定规则,万族反复开战,互相制衡,民不聊生。
这些我都懂,弱肉强食嘛……但是,只有一点我不明白。
韩法,当年,你究竟是把灵界当成你的大本营,还是,真心造福百姓?
你去看看仙界,神界,那种规则,才是无比严苛!因此,祥云瑞气,四方安定,基本上都规规矩矩的。
你这样的造福,有何意义?
也许你当年的确热血过,但现在的你,我看到的,只有一颗城府极深的心。你我说说笑笑,也就罢了。
你利用雷帝,帮你制衡魔舞,你利用五行大帝,帮你背黑锅,抗住红月魔教,你利用斩神剑主,帮你扫除尸族祸患。
你牵制住黎耀,不让他离开,因为你需要他背后的人脉!天古大界!
因为你的手,并不能伸得那么长。你这一步一步,看起来是诚心诚意为了灵界!
基本上诸神都信仰你。
你是真心的吗?”
“够了!这些只是你的臆测,风老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推断我!你是希望我和你割袍断义吗!”
韩法脸上,涌出愠色,拍着桌子,压低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风痕夕又是一声笑,淡定自若,歪头瞥着他,冷不丁吐出一句:“魔舞证道了!真魔王!”
“呃……”韩法瞬间,一阵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