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急救室的红灯灭了,夜家人围了上去,将主治医生困住。
花瑶站得远,依偎在盛谦的怀中,听着医生说夜老爷子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后续的情况还需要多加观察,关于骨髓移植的问题,需要尽快安排。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花瑶伸手轻轻地扯了一下盛谦的衣角,小声地喃,“哥哥,我们走吧。”
“好。”盛谦的手搭在花瑶的肩膀上,拥着她慢慢地往外走。
花瑶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糊里糊涂地上了车,直到盛谦弯身要帮她系安全带,她才晃过神来,小声地说,“谢谢哥哥。”
盛谦伸手,轻轻地将花瑶侧脸边上的发轻轻地束到耳后,语气平平地说,“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窗外的霓虹灯落进车里,打在盛谦的脸上,他眉眼间的温柔浮现在夜色间。
花瑶对盛谦的第一印象,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文雅,更喜欢他笑起来时,全世界都变得温暖的模样。
“问什么?”她有点恍惚。
“夜祁说我是疯子。”盛谦开门见山。
提起夜祁,花瑶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耐烦,眉头微微皱起,小声地解释,“哥哥,你别搭理他,他都是胡说八道的。”
盛谦将车子停在路边,双手紧紧地握了握方向盘,忽而转头,一双装着夜色深海的眼眸里凝着浓稠的黑,嘴唇微动,“瑶瑶,夜祁没有胡说八道。”
花瑶顿住,惊愕地看着盛谦。
“我有过精神病史。”盛谦像是鼓足了勇气,重重地补了一句,“是很长的精神病史,接受了长达两年的精神治疗。”
看着呆滞的花瑶,盛谦勾唇扯出一抹有点僵硬的笑,“害怕了?”
花瑶呆滞地摇头,看着外表温文尔雅的盛谦,根本就联系不上。
“我一直隐瞒着,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盛谦抬头,目光穿过车窗,凝望着被泼了墨的夜空,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以为,只要我不提起,就不会有人发现那一段过去。”
花瑶的眼角发红了,眼底忍不住涌上热泪,“哥哥……”
“瑶瑶,你听我说。”盛谦伸手抹去花瑶眼角的泪。
花瑶快速地摇头,“不,我不想听,我不要把你的伤口扒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听完了,你才可以综合地横量,我这样的人,还值不值得你去爱。”盛谦握住花瑶微微发颤的小手,安抚着,“不用怕,我早就想明白了,不会再发疯。”
花瑶的鼻子发酸,一股热泪涌出来,哽咽到无法言语。
一直以来,她总以为自己是负重最大的人,却不知道,表面上坚强的他,或许比他活得更加沉重,更加难过。
精神的困扰,很多时候会比身体的伤害,来得更加残酷与勇猛。
盛谦整理好情绪后,俊朗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装出一副早已同过去割离的状态,他凝眸思考了片刻,缓缓地开口,“或许,要从我父亲策划杀死我母亲开始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