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枝说:“没有。”
裴琛选择信她。
但方才那一幕,的确很冲击。
他看向小姑娘没涂口红,却天生唇红齿白的样子。
“退了聘礼后。别再与此人来往。”裴琛说道。
那是个极其,野心勃勃。
危险的男人。
接近时枝,无非是别有目的。
时枝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
孰是孰非,她心里有杆秤。
兄妹二人坐车,回到了裴家。
下车后,时枝正打算回去冲澡,睡觉。
“枝枝,你过来。”
裴琛站在门口微暗的路灯旁。
光将他的影子拉长。看不清分明。
时枝回头。
她问道:“怎么了,大哥。”
只见裴琛提步走上去,从口袋里,拆了一片一次性酒精片。
他将那酒精片,覆盖在她的唇上。
缓缓轻柔,擦拭着。
“脏了。”
他仔细的看着她的唇,说道。
时枝抬头看着裴琛。
秀眉微拧。
待她心里腾起一丝不太情愿时。
裴琛已经结束了流程,扔了酒精片至垃圾桶。
“抱歉,大哥是个洁癖之人。”
他声音暗哑,眼睛却格外清澈,“所以。不准许,这样的事发生。”
时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唇上,被风一吹,一阵的薄荷凉意。
裴琛回想起,时枝咬了封司渡的脖颈。
他会,难以接受。
自己的妹妹,对别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
“进门吧。”他说道。
时枝回到家里。
邱芸正在卫生间护肤,裴振在给老太太按腿。
许佳莹放下抱枕,冲刺到裴琛身前。
“大哥~”
直接抱着男人,跳到了身上,挂在男人腰身上,蹭了蹭,“你怎么才回来啊~”
带着撒娇的语气咕哝。
裴琛身子一僵。
隐忍着被人触碰的不适感,他缓缓托住她的臀,将人放下。
“莹莹。有点沉。”
“啊呀,讨厌啦,大哥~”
许佳莹脸一红,从人身上下来。
时枝瞥了一眼。
兀自上楼去了。
裴琛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奶粉,冲泡了一杯。
“给莹莹泡完奶粉,就去睡觉。好么。”裴琛像是做习惯了这些事。
许佳莹却是撒娇的缠着,“人家要大哥讲睡前故事~莹莹喝完奶粉,大哥就来我房间,好不好~”
裴琛顿了一顿。
想起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便觉没什么。
“好。”
许是许佳莹的声音太响。
隔音也不是很好。
楼上的裴予行发出了“艹”的一声,忍不住开门趴到栏杆旁,从上俯瞰。
“许佳莹,你能别恶心人么,大晚上发春?”
少年似是心情不好。
时枝无意间路过。
在听见三哥这句话时,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不经意间的,露出嘴角的点点弧度。
裴予行回头,撞上了妹妹。
那抹阴鸷俊气的脸瞬间变柔和了。
“枝枝?”
少年伸手拉住她,轻笑道:“我家小枝枝,怎么回来都没声的啊。”
他喜欢揉她的脑袋。
恨不得抱着她就拐去被窝里头,像个猫儿一样供着她。
时枝说:“刚上楼。就听见哥哥在说脏话。”
裴予行有些尴尬。
他低了低声,“不是骂你,是在骂许佳莹。她多大了,还缠着大哥给她讲故事,你说这人恶不恶心?我都看不惯。”
时枝没说话。
裴予行却是迅速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怕被她打手,火速摸完就收手。
似是掌握到了技巧一般。
脸蛋儿软软的。原来不是硬的啊。
女儿家家的,还挺香香。
“要不要哥哥,给枝枝讲讲睡前故事?”裴予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早就被妹妹的脸给蛊惑了。
时枝:“……?”
所以,三哥这是在双标么。
裴予行清了清嗓子,俊脸有些红。
“别的小姑娘有的待遇——”
“小枝枝,也得拥有嘛。”
他像是在为自己寻找借口。
时枝闭了闭眼。
忍不住开口,说道:“哥哥。”
“我已经,大学了。”
裴予行觉得没什么问题,反而一愣,“对啊?”
时枝觉得三哥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需要大哥给剖开看看。
“……嗯,没什么。我先去洗澡了。哥哥早点睡吧。”
时枝回到自己房间。
裴予行的手机响了。
接起,他皱着眉,“喂,查到了么?”
对方说道:“三少爷,人的确是在南州大学。根据平台提供的定位,20号当天下午3点24分,在亭子出现的女生,很有可能就是三少爷要找的人。”
裴予行眉头微动。
“啊。”
他轻笑了声,“那还挺好找。”
小丫头。
这次,当真要找到你了!
挂了电话,少年咧嘴一笑,痞里痞气的抛着手机,回了房间。
……
第二天,时枝如常去了学校。但中途却请了事假。
一辆劳斯莱斯车停在学校门外,十分拉风,依旧有不少人围观。
阿江从里头探出头来,“时小姐,请上车吧!”
时枝看了眼空荡荡的副驾驶,拉开车门进去,里头同样没坐人。
那男人,没来么。
许是察觉到了时枝的异样。
阿江主动提起,说道:“我们封爷在宴会,与老爷子在一块接应来宾。时小姐,你手边有个礼盒,请在宴会开始之前换好。”
虽然不知道,为何封爷要选这个乡下丫头。毕竟乡下的人,根本撑不住场面。
时枝拨弄了下礼盒,里面有一件纤长白色的蕾丝长裙,齐膝盖。
只扫了一眼,便知不合。
“我不喜欢。”
她将礼盒扔开,“不穿。”
阿江目瞪口呆。
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可这是封爷交代,时小姐要穿的。”阿江感到为难。
时枝自嘲一笑,冷冷道:“邀请我的人是他。我为何要处处听你们的话?”
她从不,受制于任何人。
阿江讪讪,时小姐还真是有个性。
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乖乖女。果然,不太好对付。
“稍等。我给封爷打个电话。”
阿江拨通了号码。
对面电话里,听清楚事情原由后的男人,不禁低笑了一声。
“小姑娘会任性。”
封司渡嗓音低磁说道:“挺好。”
时枝耳朵微动。
白色蕾丝礼裙,的确不适合她的风格。
对面男人传来声音。
“不喜欢。那就带她去换——”
“换到她喜欢为止。”
封司渡眉头微挑,双眸迷离的看向门外人来人往的来宾。
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男人脸庞更加俊朗深刻。
阿江领命。
“是,封爷。”
车开向市里最高档的礼服店。
时枝避免耽误时间,随手拎了身合眼缘的裙子出来。
一件性感的黑色皮包短裙。
后背露出“v”字的大领口,裙子短到大腿的部位。又酷又炸的暗黑系。
“就它了。”
时枝让柜姐包起来。
阿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价格,满头大汗。迟疑的拿出封爷给的黑卡,刷了。
……要命了。
什么裙子那么贵?要四十五万一条!
阿江身上穿的商务衬衫,也就网上29包邮……真是天差地别。
关键人家时小姐,眼睛都不眨一下。
顿时自行惭秽。
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是乡下人。
时枝收好衣服,坐进车里,“走吧。”
阿江顿时时小姐生了几分佩服。
三十五分钟的车程。
车来到封老爷子寿诞宴的酒店门外停下。
“时小姐,到了。”
阿江亲自过来给时枝开门,“请先在外头等一会。我进去通报下封爷。”
于是,等时枝下车后,把车先开去停车位停车。
时枝在原地等了会。
酒店内部金光璀璨,头顶的吊顶很是金贵,一看便知是意国进口的。
这里来的都是权贵的上层人士。
她淡然的提着礼品袋。
稍等了一等。
“呀——”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声音,惊讶道:“我不会看错了吧!真是时枝呀!”
时枝回头。
对上了丫丫的那张脸。
张丫丫从名贵的宝马车里走下来。说话一股乡下的大碴子味儿。
“妈!你快来看,这不是时枝吗?”
回头拉着车里头的妇人。
妇人见到时枝的那一刻,脸色一变。
“小贱人,你怎么在这!”
妇人冷哼一声,眼神犀利的拉着丫丫上前,“我看你这样儿,是知道今天封老爷子寿诞,特意来这附近收破烂,讨讨饭的吧!”
张家虽穷,但表亲家里有点儿人脉。
表亲是极其贪图势利之人,听说封老爷子寿诞,会给来的一家子按人头发放一万红包。于是就拖家带口的过来蹭便宜了。
时枝扫了两人一眼,讥诮一笑。
“我倒是觉得呢。你们两人,更像是要饭的。”
“怎么。没处要了,找我来要了?”
她声音清冷,带着深深的寒意。
张氏母女恼意至极。
“你!……”
可碍于场面,不敢发怒。
张丫丫却是恶狠狠说道:“时枝,我跟我妈还真以为你傍大款去了呢。没想到你混那么差啊!是被人家抛弃了吧,真可怜。”
“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想必被人赶出来了吧,没钱打车回家了?”
又瞟向时枝手中的礼袋。
“你看你,这买的是什么东西呀,肯定是什么地摊上买的破烂货吧。真埋汰!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真可笑!”
张丫丫掩着鼻子,一脸的嫌弃,讥讽的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