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身孕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这是皇帝的嫡孙,梁国皇帝相当看重正统嫡庶,对于这个孩子自然是抱着很高的期望,好东西不要钱的往东宫送了一大堆。
皇帝还让神官府和钦天监同时算一算。
钦天监给的是好消息,好话说了一箩筐,可容二始终没有表态。
太子知道他是因为上次宋清月的事记恨才不说的,不过也好过他胡乱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要好,直到太医院的人来看了脉象。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太子问。
廖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了,什么贵人他都看过,就连太子出生,都是他保的胎。
他也知道太子妃这一胎金贵,可他实在无能为力。
“殿下,老臣已经尽力了,娘娘这一胎实在古怪,前些天的时候还好好的,老臣也不明白现在怎么…”
廖太医叹了口气,表示实在没办了。
太子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才两个月不到,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孩子在她肚子里动,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新奇欣喜,可其他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甚至可以说诡异。
两个月的胎儿根本不会有胎动。
怕是太子妃这一胎根本不是什么紫微星下凡,说不定是什么妖孽。
这种带着迷信色彩的皇家秘闻很快就传了出去,之前小皇孙被捧的多高,现在就能摔的多惨。
就连上朝的时候,众人看太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太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是关心则乱,他怀疑是那天容二做了什么,便带着怒气去了神官府。
容二就在府里,绣球花长高了一些,容二几乎天天来看这嫩苗,当祖宗一样伺候着,浇水,施肥,松土,不该晒太阳的时候,他甚至会找东西遮挡住阳光。
太子来的时候,他就在花田里。
太子看着他摆弄那些花,心里那股火慢慢的散了不少,心情也平静了。
“殿下找我有事?”他收拾完花田,洗了手问。
太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心里有点懊恼,自己关心则乱,就这么跑过来质问容二,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太子没回答,而是反问:“这是什么花?”
容二:“无尽夏,不过宋清月叫它绣球花。”
太子当然见过这种花,像个圆球一样开出来很好看,容二不像是喜欢花草的人,这花是给宋清月种的。
太子想,容二是真的很在乎宋清月。
太子不说缘由,容二也没在多问,他对太子的事情不感兴趣。
太子进了宫,这件事瞒不住,他先去了皇后那。
皇后本来因为宫里之前出的事精神就不太好,如今好不容易盼到的孙子又快没了,皇后更是伤心。
太子叹了口气,安慰了她几句。
皇后问他:“要去你父皇那?”
太子点头:“母后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的。”
皇后摆摆手,无奈道:“去吧。”
太子出了中宫,看了眼四周,来往的人,说不定哪个就是皇帝的龙影卫。
这种时时刻刻被监视的感觉让太子生出一股烦躁,他吐了口气,压下心头那些躁意去了皇帝那。
果然,他父皇什么都知道。
“去过神官府了?”
太子点头说了声是。
皇帝说:“神官怎么说?”
太子道:“儿臣没说这件事,感觉和他关系不大。”
皇帝道:“他不敢戕害皇孙,也不屑这么做。”
太子道:“父皇,太子妃这一胎实在古怪,儿臣不由的多想。”
他喜欢在皇帝面前表现出孩子气一面,皇帝也喜欢这样,似乎只有这样,他父皇才能更加安心,毕竟,接班人不成熟,要依靠他这个父皇,对于掌权人来说才最安心。
皇帝正在看奏章,偶尔还会批阅一下,听到太子的话,他放下奏章道:“怎么个奇怪法?”
太子就把太子妃的情况说了。
皇帝沉默良久,才说:“你去找神官。”
太子皱眉:“父皇的意思…”
“不是觉得这事不寻常么?自然要找神官的,让他解决。”
说完还特意看了太子一眼:“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朕为什么这么看中神官,有些事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太子这次是真的狐疑,他从御书房一出来就亲自上门请容二。
容二对他的到来也没有表现的多意外,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来。
再次到东宫,天色已经不早了,太子妃最近食欲大增,整个人都圆了一圈,就跟怎么也吃不饱似的,还总说肚子里的孩子动来动去,搞得众人都觉得瘆得慌,就连太子都不太接近她。
“把太子妃绑起来。”容二进门就说。
太子皱眉,却还是叫人去绑太子妃,哪里知道太子妃反抗激烈,下人们又怕伤了她,还真就被她跑了。
容二皱眉,声音有些冷:“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太子也意识到太子妃有点不对了。
太子妃绑了起来,她剧烈的反抗挣扎都没用,容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在太子妃的手腕划了一刀,又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将血滴进碗里,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蜡烛烤碗。
起先太子妃没有动静,很快她的眼睛大睁,口中大喊大叫,反抗的十分激烈。
容二说:“把她嘴堵上。”
太子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匆忙让人堵上了太子妃的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太子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太子妃还在流血的血管里忽然钻出一只细长的虫子,长度有人的食指那么长,似乎闻到了碗里的血腥味,扭动的格外快,容二将碗放在跟前,虫子噗通掉进了碗里。
太子妃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昏死了过去。
其他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直到太子示意,才动手将太子妃带走了。
太子眼睁睁的看着那虫子贪婪的喝着容二的血,喝了几口后又剧烈的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容二将碗放在桌上,转头看了看太子,太子这才回过神来:“这…这…这是什么?”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失态了,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他后背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容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道:“蛊虫。”
太子还想问什么,容二却不打算解释这蛊虫了,他只说:“这东西混在水里是透明的,只要太子妃喝了水就有可能被下蛊,这种蛊虫的伤害性不大,长到一定长度自己就会死,可若是孕妇的话就不同了,若是不早清除,它会把还没成型的孩子一点点吃掉。”
太子想到那个场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现在…”
容二说:“看起来没长多大,具体的殿下还是去问太医。”
说完,他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告辞。”
太子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色道:“这个时候宫门已经锁了,大人不如在府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走不迟。”
太子妃还没醒,太子担心再出变故,有容二在,他也放心一点。
容二显然很为难,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
太子张了张嘴,他很想问问那天太子妃生辰宴他是不是就看出什么了?可是到底没问出口。
就算是,容二也不会承认。
那天宋清月被得罪狠了,从今天容二的态度来看,他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