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询问花问柳,那完是出于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对原住民的下意识的询问。当然做为原住民的花问柳,其实也没办法给林昊解惑,因为他自己心里现在比林昊还要困惑。
打从认识林昊到现在,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而已。但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碰到的怪事,却比他这一辈子所碰到的所有怪事加起来还要叫人震惊。
林昊看了一脸懵逼的花问柳,摇了摇头暗叹自己问错了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虽然对这个禁魔海不熟,但此时在空中扩散的那片雷云一定不是正常现象。不管怎么样,只要跟自己无关,那自己也懒的去管。于是林昊转而指了指那些散落在沙滩上那些三黑手下没有来得及带走的魔丹,对花问柳说道:“那些魔丹都是你的了,你快去捡吧!”
“都是我的了?”听到林昊这话,花问柳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林昊点点头道:“没错,都是你的了。就当是你给我处理魔兽的报酬吧!对了,你知道刚刚那三个家伙说的那头老黄牛躲在什么地方吗?”
…………
两天前,距离林昊所在的沙滩千里之外,陷空岛的另一端。这里有一片古树参天的原始雨林,而在这片雨林的中央屹立着一座高达万仞终年烟雾不断的活火山。火山的山顶有一圈金红的熔岩,缓缓下落最后渐渐在山腰前凝固。在这片昏暗的世界里,山顶上的那一圈金黄看上去却是比天上那个暗红的太阳还要光亮。
此时随着树林里的一阵骚动,茂密的树叶被一只长毛利爪的怪手拔开,走出来了一个头上长角的怪家伙。这家伙腰间缠着一件缕烂的齐逼小短裙,看上去像是皮甲的一部分,但又像是掉棕的树皮。而齐逼小短裙没有遮到的身体,则全都是褐色的毛,虽然不长但毛质却不怎么样。不到一寸便已经开始分叉打卷,而且还脏兮兮。特别是他头顶两个牛角中间的那一撮长毛,就跟流海一样搭了下来盖住了他的双眼。
其实他没有双眼,而他之所以能在这片茂密的雨林中行走的如此得心应手,靠的完全是他那坨跟肿瘤一样的红牛鼻子。他那怪鼻子让他有了一种十分灵敏的嗅觉,加上他家本来就住在那座火山上,一来二去之后,他便也有了跟蚂蚁一样的本事。
这个怪家伙正是黑虎三煞口中所说的老黄牛,而他名字还就真叫黄牛。此时黄牛肩上扛着一个能让任何男人看到都会血脉膨胀的大美人儿,魔魇。
此时的魔魇已经昏迷,但任然被黄牛用某坚韧的树腾捆的跟个粽子似的扛在肩上。黄牛扛着魔魇在这片错综复杂的雨林之中如履平地,双步健步如飞,仿如一只长臂灵猴,转眼便来到了雨林中心那座火山前。
黄牛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山顶,吸了吸他那只肿胀的鼻子像似在辨别方位。接着又紧紧了肩膀上的扛着的魔魇,旋即跳上身前的一块黑色巨石,飞快的向山顶跃去。几个起落来到山腰,一个充满了硫磺味的山洞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黄牛抓紧肩上的魔魇,向着山洞纵身跳了下去。
山洞很深黄牛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也足足下落了半天之后脚才粘到地。洞底比起漆黑的洞口来,这里却是一片密布在洞底的熔岩映得一片通红。而在这片纵横交错的熔岩细流中,屹立着四根弯曲的巨大石刺,四根石刺之中有一个石台,石台的正中是一口溢满岩浆的火井,整个看上去像是一个古老的祭坛。
黄牛行到祭坛前,将魔魇放在身旁。接着划开了自己的手掌,让血液滴落在祭坛前的石阶上。石阶上的血液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顿时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顺着石阶上的纹路,缓缓蜿蜒向上流动。接着在血液流过之处,一个个玄奥的符文被一一点亮。当祭坛上点亮的符文直通那口火井的时候,整个祭坛发出了一阵嗡鸣。嗡鸣中祭坛中间的那一汪熔岩如同沸腾一般,不停的炸开,溅起的熔岩高高窜起。
听到祭坛的突变,黄牛赶紧收手,向后腿了一步十分谦卑的拜倒在祭坛前。这时一个冰冷而愤怒的声音随着熔岩的翻滚,从祭坛之中震荡而出:“你以精血唤醒本座所为何事?你可知道无故唤醒本座的后果?”
听到这个声音,黄牛不禁将自己的身体与地面贴的更紧,从心里升起的恐惧让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接着拜道:“主人息怒,奴才今日给主人带来了一个人,奴材觉得她可能能助主人脱困。”
那个声音冷冷的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助我脱困?难道是那个伪尊?我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可是就凭你这个奴才怎以可能将他带来?是谁?你带来的人到底是谁,我怎么从它的身上感应到了那个伪尊的气息?”
“回禀主人,奴材带的是一个魔将。当年那伪尊将你封印于此,他们三十六人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是他们?”祭坛里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惊愕而更多的却是愤怒,但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之后,便发出一声剧烈的大笑:“怪不得本座能从它的身上感应到一丝那伪尊的气息,原来是那伪尊亲手打造出来的那三十六条恶狗。”
“好好好!”这个声音一连吐了三个好字,可见他此时心情是多么的兴奋。旋即说道:“你这个奴才今日做的不错。本座今次若能脱困,本座答应你今后魔域你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奴才叩谢我主!”
“嗯!起来吧!你现在要做的是,先将它的血染红这座祭坛,本座要以它的鲜血为媒,神魂为引。为本座开启脱禁大道。”
“奴才尊命!”
黄牛说完便站起身来,将魔魇拖到了祭坛之上,解开了她身上的树藤。接着拿出一把尖刀割开了她的手腕。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让昏迷中的魔魇不由蹙了蹙眉。一缕殷红的血液由她手腕涌出,掉在祭坛上那早以刻好的纹路中,快速流动。远远看去,此时的祭坛上就如同盛开了一朵血红的菊花,随着她血液的涌入,在祭坛中越开越盛。
伴随着这朵血花的绽放,祭坛上开始泛起血光。中间的那眼熔岩也由沸腾变成了咆哮,仿佛是在宣告着被封印之人,面对即将脱困内心里多么的激动一样。
而这封印之人是谁?正是当年逆阳天尊重还人间之前,统领亿万里魔域的第五代魔尊九婴。他被逆阳天尊封印于此已达万年,而这片禁魔海存在的目的也是因他而起。
血光越来越盛,血光中的魔魇却在这时缓缓眨开了眼睛。随着一身精血的大量流失,她的双眼早以没有了往日那般明亮。紫色的瞳孔此时正在迅速退色,变得白雾蒙蒙好似在瞳孔之上贴上了一层白膜。
她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绵软无力。此时的魔魇一脸茫然,她依稀记得自己在从八荒移形阵中受了重伤,接着便被大阵随机送到了一片虚空之中,脚下是一片黑色的海域。黑色的海域中惊起的滔天巨浪,将自己吞没。接下来,接下来发什么了?
魔魇躲在祭坛之上努力的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被大浪吞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就在这时黄牛的声音在血光中响起:“你醒了!”
魔魇一惊,下意识的问道:“谁,谁在那里?”
“你不记得我了吗?魅魔!”
魔魇蹙了蹙眉,这个声音让她似曾相识,但却又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别在那里装神弄鬼,快给老娘滚出来!”
“哈哈哈!”黄牛大笑道:“不愧是伪尊手下的三十六员猛将中的魅魔,真是好大的威风。但是你现在难道还看不清你自己的立场吗?用不了多久你的精血就要流光,那时我主九婴将重临魔域。”
原本魔魇的脑子还有些昏沉,但当她一听到九婴二字,便瞬间惊醒。原来自己当初看到的那片黑色海域不是幻觉,因为这里是禁魔海。禁魔海中囚禁着谁,他当然知道,正是魔尊亲手封印的上一代魔尊九婴。
这一刻魔魇什么都想起来了,努力的在祭坛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寻着声音看去。那血光之后说话之人不是当年的黄牛又能是谁?魔魇看着黄牛,说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
魔魇说到这里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场景如同破堤而出的潮月一般涌进了自己的识海,此时她清楚的记得,当年的那场大战,战的整个魔域天崩地裂。而眼前的这个黄牛,则被当年的自己击伤最后落入了地底的熔岩之中。他不可能活的得了,可是他现在却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黄牛听见魔魇的话突然顿时,不由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当年我落入地底的熔岩中就死定了?你猜的没错,如果我不是在地底遇见了我主,我真的要落得个尸骨无存。但我主却以无上法力,在你们封印地缝的那一瞬间,又将我送了出来。你们不知道吧!”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黄牛冷笑道:“当然是用那伪尊留在你身上的气息,助我主破印而出了。”
“破印而出?”魔魇冷冷的看着得意的黄牛,此时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流失,此时别说击杀对方,就连坐在这里也让自己感到十分的吃力。但她却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接着冷然说道:“你休想!”同时运起所有的力气,一指击点在脖子上的那只赋魂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