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拍拍胀痛的脑袋,感到奇怪:昨天他不是去喝酒了么,怎么会在自己家里?他双手撑住脑袋极力回忆,他好像是看见了半夏……突然,他一惊,怎么可能是半夏,她已经出国了。那么昨天送他回家的不是筱亦就是洛卡卡。
苏城一急忙翻开手机,看见有那么多洛卡卡的未接来电,心里就明白了。苏城一苦笑了一下,他昨天竟然去买醉,还把洛卡卡当成了半夏。呵,真是为情所伤啊。苏城一把脸浸在冷水里,混沌的脑子清醒不少。就算喜欢他的人再多,他爱的人对他没感觉才是他心上最大的洞,怎么补都不满。也许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帮助他忘记半夏,就像半夏帮助他忘记筱亦一样。可是那天到底在几年以后呢?
苏城一走进教室就立刻感觉不对劲。气压很低,虽然有几个人在说话,但是却把声音压得很小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窒息感。苏城一的心里掠过一丝不祥感,他下意识地望向纪初浩的方向,只见他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周围的空气仿佛冷凝一般,无人敢靠近。
洛卡卡和纪初浩分手的消息如同他们当初交往的消息一样,轰动全校。尽管女生们恨透了洛卡卡,但是她们仍然不敢轻举妄动。那天早晨在校门的人都可以感觉到纪初浩在说分手的时候压抑的悲痛,表面上是纪初浩甩了洛卡卡,而实质上却是洛卡卡伤害了纪初浩。
比起明目张胆地对洛卡卡宣战,冷暴力是更适合的方法。毫无疑问,她被孤立了。暑假的同学聚会没有人邀请她,开学以后没有人和她说话,班级的事也没有人通知她,临时改教室她也不知道,因为几次的缺课,洛卡卡差点吃了个处分。她却自分手以后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无知无觉。
一眨眼,苏半夏出国已经三个月了,而洛卡卡和纪初浩分手也有三个月了。
单郁助找到正在阳台上吹风的苏城一。单郁助原本从不过问兄弟的感情事,可是他实在是受不了纪初浩那个家伙了。
纪初浩是三个人之中最率性的一个,尽管因为有颗泪痣所以看上去很妖媚,可是论个性,他比单郁助开朗,比苏城一明媚。而现在的他阴着脸,不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逼人的寒气,连单郁助都不敢轻易去惹他。
“他就和当年的你似的。”单郁助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们三个人的感情要那么坎坷呢?
苏城一没有回答,脸上的招牌笑容也没了踪迹,剩下一双微睁的丹凤眼,透出一缕蓝光。他的侧脸是柔和的曲线,完美地不容许亵渎。
“你想说什么?”苏城一的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不易察觉的愠怒。
“你难道不想找阿浩谈谈?”单郁助诧异,“你想看着他们就这样下去么?”
“我无能为力。半夏不止一次打电话过来让我处理这件事,”苏城一偏过头,看着单郁助,“他们之间的障碍是我,他们分手的原因也是我,我相信,如果那天不是因为我喝醉了,初浩的拳头早砸在我脸上了。现在你让我怎么开口劝他们和好?”
苏城一顿了一下:“初浩爱得太多,注定是他受伤比较重。”
单郁助没有说话,他无法反驳。爱情是等价的东西,无论哪一方付出得多了,都是不公平的。
楼下,洛卡卡缓缓走过,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有动作却没有生命力,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苏城一紧紧地盯着她,抿紧嘴唇,是的,他无法插手,他伤害了纪初浩,同样也伤害了洛卡卡。
风簌簌地吹过阳台,空气弥漫着沉默的味道。天空上的云缓缓地飘逸,凝聚成苏半夏淡淡的笑容。单郁助叹了口气,她离开三个月了,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气候适应吗,还是习惯一个人吗,有没有生病,有没有人欺负她,一切的一切他无从知晓,因为她从来不给他打电话,唯一和她有交集的是洛卡卡,可是现在……
“能帮他们的只有你,”单郁助回过神,打破沉默,“你是他们的结,只要你解得开,那么他们就会没事。如果任由他们俩互相伤害,事情或许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苏城一习惯性地眯起眼睛,那道蓝光便不见了。
“你有主意了。”不是疑问,还是肯定。单郁助对他的兄弟了如指掌。
“你觉得洛卡卡喜欢初浩么?”苏城一问。
单郁助望一眼楼下如僵尸一般的洛卡卡,若有所思地回答:“那丫头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啊。不过,从和初浩分手的情况来看……”
“这或许就是问题的所在。这儿交给我吧,我想我该怎么做了。”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
阳台上又只剩下苏城一一个人,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了洛卡卡,成败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