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眺望着城墙,数天的厮杀,让城墙之下血流成河,鲜血的腥味充斥在空中,已经让那些士兵失去了理智。
但是文丑却没有,他历经沙场,早已经变得心坚如铁,这一座小小的延津城,对他来说甚至算不上大的战役。
也许唯有攻打到许昌之时,他才会有所兴奋。
“将军,为何还在保留实力,不让将士们全都扑上去?你分批次攻城,这么做分明是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刘备十分不理解,袁绍就是有百万大军,也不能这么玩吧?
要知道,你这百万大军,可是把领地内的成年男子,几乎全都抽调了出来。
可以说,是死一个少一个!
难道说,就是因为这样才能打胜仗?我就是因为不理解,才每一次都会输?
“刘皇叔不必多虑,本将之所以这么做,就是逼他们向曹操求援!让他们胆颤心惊,让斩了颜良的那位神秘武将,赶紧出来!”
文丑面带狰狞之色。
延津城是一定要打下来的,这也是必然的,可是,我心中的抑郁不平,也要发泄出来!
颜良都已经被斩了,还要遭人诽谤,说是什么被人一刀斩杀,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曹操用了阴谋诡计,然后为了提高士兵的士气,故意夸大其词。
我文丑岂能做事不管?
刘备一声长叹,兵多将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竟然只是为了给颜良报仇,就能不顾士兵的生死。
想当年,我带着三千兵马支援徐州,死一个都会感觉心尖子疼。
吾什么时候也能这般豪爽?
“呵……”文丑看着刘备,嘲讽一笑。
除了你的仁义之名,你还算得了什么?
要不是主公还想招揽那秦官人,早就干掉你了!
你以为我只是要为颜良报仇那么简单吗?
我还要亲眼见一见,斩了颜良之人,到底是不是关羽,若真的是,关羽的死期就是你刘备的死期!
刘备本能的感觉到,后背上泛起了一股凉意,“谁?难道是谁盯上我了?”
四处观望,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刘备深思熟虑后,做了决定。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让文丑打头阵,吾紧跟着后面就好。
功劳咱也不要,风险咱也不担,好不容易又有了五千骑兵,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不当回事。
没错,这五千骑兵已经是我的了!
“文丑将军,我担心曹贼又像之前一样,派兵偷偷过河去偷袭黎阳城,我先带兵回去镇守后方,断了曹孟德的奸计!”
刘备说完就走,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胆小如鼠的家伙!”文丑冷笑,刘备带走五千骑兵,根本就影响不了大局。
此人不在这里也好,省的到时候多生事端。
待本将杀了那一位神秘的红脸大汉之后,就把他的首级带回去,交由你来辨认!
刘备带兵离开了,文丑带兵继续攻城。
“云长,我等是在城门后方进入,还是杀到敌军之中,与城内的张辽、徐晃配合杀之?”
曹操端坐在战马之上,看着眼前惨烈的场面,心中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带兵过来之时,正是交战最惨烈之际。
每一次攻城战,都要拿人命去填的,他这些年攻下了太多的城池,每一座城池都是如此。
只是这一次,他是被攻击的一方,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反守为攻,那就不好说了。
“鼠辈匹夫,何至于这般麻烦,待吾去斩了此人,丞相再派兵出城杀人不迟!”
“好!”曹操立刻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关云长,就该有如此霸气,今日就让我再见识一番,你关云长的刀到底能有多快!”
关羽已经打定主意,再斩了文丑,还了曹操的人情,既然如此,也就不拖泥带水了。
众人在后方城门入了城,来到了城前的大战之处。
“咚咚咚……”
城墙上响起了一阵鼓声,曹操带着一群将士出现在了城头之上。
文丑眯眼眺望,抬起了右手,大军停止进攻。
“咯吱……”一声,门轴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关羽骑着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腰间挎着一柄青铜剑,缓缓而来。
文丑深吸一口气,眼中散发出了一股深深地寒意,你终于还是来了!
仅凭此气势,我就认可你的实力,所以……
“呔,吾乃河北武将世家,袁绍座下大将文丑,来将何人,报上姓名,本将不杀无名之辈!”
此人气势不凡,务必要以声势压制,必须要全力以赴!
就在关羽出现的那一瞬间,文丑就知道了,颜良也许真的是被此人斩杀,且没有用什么阴谋诡计。
但是,如果说你一刀斩了颜良,那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嗯?又特么来这一套?”
关羽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是山东武将世家,你是河北武将世家,就特么我是个卖牛杂的呗?
老子砍死你!
“哒哒哒……”赤兔马跑的飞快,马蹄声仿佛战鼓响起。
关羽因为怒气冲天,气势变得更加强烈。
吾睁开双眼,就要杀人!
赤兔马的速度太快了,仿佛一道赤红色的影子。
文丑大为疑惑,什么情况?怎么此人不回应?难道是没有听清楚?
不行,此人的气势竟然越发强盛,必须要打破他,不然此战危矣!
“呔,吾乃河北武将世家,袁绍座下大将文丑,来将何……”
文丑又是一声大吼,只是,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关羽已经临近了身前。
还是因为赤兔它……太快了,简直比赵云只能七进七出还要快!
文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兵器只来的及擎起一半,他的手腕,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压迫,竟然又传出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就在这一瞬间,当头斩下!
“草,你不讲武德,你耗……”
“唰……”
刀光闪过,一簇鲜血喷溅而出。
文丑果然是要比颜良强上一些,当初这一刀,直接就斩了颜良的头。
如今这一刀,却只斩掉了文丑的一条臂膀。
“特么的,混蛋,要不是我手腕还有伤,你就是突然发难,也伤不了我!”
文丑一边跑,一边喊。
愤怒,不甘,恐惧的情绪夹杂在了一起。
我特么当初有病啊,去招惹那个黄头发的小子,那么牛逼酷炫的发型,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我特么现在也有病,我也应该学这个红脸混蛋,上去就是一阵砍,以后我再也不自报家门了!
“唰……”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
文丑突然间觉得脖子有些凉意,天地再倒转,眼睛陷入黑暗之前,看到了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在一匹战马上栽倒了下来。
这匹战马很眼熟,这一具在脖颈处喷着鲜血的尸体,亦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