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而浓郁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人瞬间笼罩,男人悬在她身上,大掌捏起她消瘦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秦晚瑟眼中冷光犀利,若是没有被封住穴道,只怕是要将他手指给咬下来。
这眼神……这女人是野生的吗?
野性十足啊。
楚朝晟一双剑眉拧起,啪啪两声解了她的哑穴,捏着她下巴的手逐渐用力,直到她下巴处变得青白。
“你对本王的脸做了什么?”
秦晚瑟唇角一翘,一张脸姝丽无双,“王爷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想要解药,就回楚王府去,待会儿自然有人会给你送来。”
楚朝晟眼中眸光一暗。
他还是头一次见人用这种方式下逐客令的。
新鲜。
“威胁本王?”
他嗓音低沉且磁性,难得没有未睡清醒的沙哑,落在耳中,如玉击石。
下一秒,秦晚瑟倏地睁圆了双眼。
只见一道绿色武气将他面容包裹,而后脸上的红肿、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除。
果然这种程度的毒,还远远难不住这个世界武气绿阶的强者。
他缓缓起身,白色衣袍随行而动,踱步走到方才秦晚瑟倒茶喝水的位置坐下,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学着秦晚瑟方才放松的语气道。
“还从未有人能对本王下逐客令……”
秦晚瑟咬牙道,“还未成婚便来女方府上过夜,堂堂楚王,说出去不怕叫人笑话?”
“不敢当面笑话本王,便无关痛痒。”
他手指修长,如丈量美玉寸寸打磨,一手端着茶盏,侧头朝她睨来,“你还有什么话反驳?”
秦晚瑟一张俏脸被气的憋出几分血色,怒声骂道,“无耻!”
楚朝晟道,“本王再如何无耻,也不及你这背后给人下药的人。”
那么一张冰块脸,说出来的话却叫秦晚瑟无法反驳,她心里狠狠骂着,顺带算了下时间。
还有几分钟,就可以冲破穴道了。
她手指,已经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了。
飞快看了一眼那可恨的男人,咬了咬下唇。
这男人是来真的,能冲破穴道的事不能被他知道。
否则到了晚上不好行动。
打定主意,秦晚瑟便开始注意他的行动。
已经睡好了,也该出去了,为什么还坐在那喝茶不动?茶有什么好喝的?
终于,秦晚瑟快要憋不住的时候,楚朝晟起身出了门。
“王爷,回府吗?”
夜雨从高处跃下,看到他的一瞬间,心中直呼见了鬼了。
这个被誉为“楚阎罗”的男人,眼尾竟然带着一丝笑?
“不回,本王今夜要在国公府过夜。”他高声说着,似是在给房里的秦晚瑟听。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马车。”转身要走,忽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家主子说的是要在国公府留宿!
脚下瞬间生了根般动弹不得,僵硬着脖子,机械似的转过身来,“留宿……国公府?”
楚朝晟脸上笑意早已收敛,眉梢一扬,“怎么?”
“皇上还未答应赐婚,王爷在国公府过夜,怕是会被人议论说闲话……”
楚朝晟抬脚下了台阶,双手负在身后。
头顶日光刺眼,天色很蓝,一两朵白的发光的云在空中飘着。
四周倚红偎翠,就连迎面吹来温热的风都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睡好了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蓦的想起床上躺在怒容满面的女子,他眼底不由得又散开点点笑意。
“本王何曾缺这两句流言蜚语了?陪本王四处走走。”
夜雨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看他走远了,无奈只得跟上。
秦晚瑟躺在花厅,听见楚朝晟说的话,气的鼻尖紧皱,琢磨晚上该怎么办。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过后,有脚步声快速靠近。
钱霜儿身边丫鬟红绸飞快越过屏风,见秦晚瑟衣着整齐的立在原地,当即愣住了。
“大小姐……奴婢见过大小姐!”
秦晚瑟冷冷在她面上扫过,“敲门不问,你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红绸知道现在的秦晚瑟跟以前不同了,不敢顶撞,连连道歉认错。
“说吧,什么事。”
“表小姐准备了午膳,请大小姐过去用膳呢,也派人去请两位夫人了。”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来。”
红绸站在原地踌躇着不走,看秦晚瑟不紧不慢,复又开口道,“大小姐,表小姐已经等待多时了……”
秦晚瑟理着袖子上的褶皱,“表小姐既然等待多时了,想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偏生要催促我作甚?这国公府难不成现在改姓‘钱’了?”
红绸身子骤然一紧,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秦晚瑟冷睨了她一眼,“走吧。”
平日里家里人坐在一头吃饭,是没有秦晚瑟位子的,如今偏生叫她前来,这位表姐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一清二楚。
既然别人已经出招了,那就别怪她还手了。
跟着红绸一路走到膳食房,不光钱霜儿,两位夫人也已经到了。
只不过脸色都不好看。
见秦晚瑟前来,钱霜儿脸上挂了笑意,紧忙起身迎上前去。
“晚瑟妹妹,你可算来了,快坐。”
顺手给秦晚瑟拉开了座椅,她则立在一旁没有动静。
秦晚瑟瞄了一眼她拉开的座椅,自己随手从旁边重新拉开了一张椅子顺势坐下。
钱霜儿僵在原地,脸上笑意有些凝滞。五指收拢,尖锐的指甲扎的掌心生疼。
魏芳见状,在旁边阴阳怪气道,“这府上还真是待不下去了,姐姐,昨日你就不该苦口婆心留我们,也怪我,不该心软。”
魏淑眉心一皱,严厉的视线在秦晚瑟脸上刮过,旋即对钱霜儿道,“霜儿,坐吧,不必管她,多大个人了,连声谢谢也不会说,真是丢尽了秦家的脸!”
秦晚瑟只当耳旁刮了阵风,丝毫不在意。
“姨娘别怪晚瑟妹妹,是我方才多事了。”
钱霜儿这才坐下,脸上装的浑然无事,带着温柔笑意。
魏芳心里还是不舒服,哼了一声,“青天白日,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待这么久,真是给国公府脸上贴了金了。”
恰好此时,楚朝晟穿过拱月门,正要上前,听到这么一句话,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