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瑟如同一片黑云翻越过墙头,轻飘飘落地,在距离主厢房还有一段距离处停下。
房间烛光还亮着,或许是隔得有些远的缘故,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声。
她张开魂力感知了一下。
狗子仍旧趴在地上,气息微弱,而那一胖一瘦两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若是换成一般人,怕是会趁着这个机会闯进去将人带走。
但是秦晚瑟不一样。
她上一世是医疗特种兵,虽然能打,但主要职能是医。
执行任务中,医疗特种兵是跟在最后的,只有她活着,同行战友存活率才会大大提高。
而医疗特种兵本人,也必须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尽可能的避免战斗,避免受伤,从而练就了秦晚瑟沉稳冷静的性子。
见此一幕,她将魂力张到极限,搜索那二人身影。
主厢房外围墙角处,一人贴着墙,站的笔直。
是那个膀大腰圆的胖子。
还有一个人呢,戴面具的那个人怎么不在?
无论她如何搜寻,那人都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搜寻不到。
难不成离开了?
但秦晚瑟直觉告诉她,并没有那么简单。
狗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再拖延下去,怕是会有性命危险。
只能先解决那个胖子,然后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秦晚瑟隐匿身形,掩了气息,从主厢房一侧绕到那人身后。
镇龙可以靠魂力感知那人修为深浅,眼前这人是橙阶一段,与她修为只差一阶。
保险起见,她一手暗扣麻醉针,瞄准了那人。
手腕连带指劲,蓦的用力,朝着那人右手手臂射去。
紧接着,一手握住匕首,紧跟在麻醉针后纵身而起。
沧雄耳朵微动,魁梧的身形灵巧的朝旁边一让,避开了麻醉针,看到迎面突袭而来的纤细倩影,咧嘴一笑。
“下三滥的计俩对我可不管用。”
他一脚用力往地上一踏,浑身亮起橙色武气,厚重的青石板竟被他这一脚踩的四分五裂。
一手伸出,无视了她手中匕首,朝秦晚瑟手腕抓去。
他身形庞大,但是动作却迅疾如风,与他的身形全然不符。
秦晚瑟面色微变,身上红色武气暴涨,手腕一转,用匕首来格挡他抓来的大手。
沧雄见她身上亮起的红色光芒,微微讶异,嘴角笑意越发深邃。
直接一把抓住她的匕首,口中冷笑一声,“不过红阶锻体的娃娃,以为你我二人修为相差不多,就觉得你能打的过我了吧?”
秦晚瑟手上匕首被他握住,像是嵌入了石壁当中,无论她如何用力挣扎,那吹毛立断的匕首,却连他一层皮都划不破。
沧雄轻蔑的看她挣扎,如同看秋后的蚂蚱瞎蹦跶,一声冷笑,“今天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只差一阶,实力是如何的天差地别!”
他口中低喝一声,身上气势再次暴涨!
“啪啪”两声,脚下青石板裂为齑粉,坚实的地面竟然被他硬生生踩出两个深坑!
握着匕首的手跟着一用力,“咔”的一声脆响,匕首应声而碎!
“连星器都没有的小娃娃,也敢越段挑战!”
他反扣秦晚瑟手腕,另一手武气汇聚,橙色光芒越来越亮!
单是看着,都觉里面一股强悍的气息正在飞速增长!
周遭空气被他引动,风势逐渐加快,最后竟是疾风在秦晚瑟耳畔呼呼作响!
不好!
秦晚瑟心头暗叫一声,用力挣出自己的手。
但紧攥着她手腕的大掌如同一把厚重的枷锁,禁锢她纤细的手腕,挣得皮肉生疼,却无法动弹半分!
沧雄眼里兴奋的精芒跳跃,大喝一声,朝着秦晚瑟小腹袭去。
“主公已死,拉你们这些娃娃下去给他陪葬!黄泉路上愿主公不再寂寞!”
一声低喝,秦晚瑟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压正朝着自己小腹冲撞而来。
五脏六腑开始震动,巨大的钝痛感隔着皮肉迅速扩散开来。
只差一段,实力差别竟如此之大?
没有这个世界的常识,大意了。
眼看着那拳头要完全击中自己,若是被打实,只怕小腹都要被贯穿。
一咬牙,一脚踹在他小腹。
沧雄哈哈大笑,“不疼不痒。”
下一秒,那娇小的身影竟借着这力道,蓦的旋身一转!膝盖包裹着刺目的红光,朝着他脆弱的太阳穴击下!
沧雄眼里笑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
她的手腕还被他牵制着,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诡异的动作?!
用力捏了她的手腕,但那人仿佛浑然感觉不到痛觉,膝盖坚定的朝他太阳穴击下!
这人……竟自己卸掉了手腕!
想法才落下,太阳穴蓦的一痛,整个脑袋朝另一侧偏去,口中不受控制的飞出涎水。
脑海中撞钟似的嗡嗡直响,两眼一阵发黑晕眩,几乎失去意识。
秦晚瑟飘然落地,痛的后背冷汗直冒,却咬牙硬生生忍着。
“镇龙,镇痛接骨!”
意识闪过,卸掉的手腕以飞速修复,她两手滑落四只麻醉针,朝着那人双手、双腿用力刺下!
强烈的刺痛感竟令那人恢复意识,双臂大开大合,如同暴走的犀牛。
秦晚瑟不防之下,竟被他手臂正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用力撞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
饶是红阶锻体之后,身体忍耐度飞速上升,也被这一下击打的喉头泛起腥甜,嘴角溢出一丝血色来。
来不及细细感受那痛楚,快速取出一瓶续灵丹,一股脑送入口中咽下,朝着那人再次扑了过去。
麻醉针逐渐起效,沧雄的动作越来越迟钝,最后,四肢完全僵硬。
秦晚瑟却丝毫不轻敌,露在外面的眉眼淡漠冷冽,整个身心完全沉浸在了杀意之中。
兵器对他无用,那便用身体。
手肘击眼,拳风击喉。
她是医疗特种兵,人类最脆弱的地方,她全都了如指掌。
要说沧雄刚开始还觉她棘手难缠,眼下已经完全陷入了恐惧。
他橙阶锻骨,不光皮肉,连骨头也强硬如刚。
像是天生穿了两件厚厚的铠甲,若是有人赤手空拳的打他,必定会造成同等伤害。
但是这女人,分明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但她却完全不知疲惫,不知痛苦,疯了一样不停的袭击他致命要害!
眼看着身上那层引以为傲的铠甲逐渐被她击碎,一种名为“绝望”的东西在他心底迅速化开。
砰!
她运尽浑身力气,一记掌刀砍向他脖颈。
沧雄发出一声痛苦“呜”声,重重倒地。
确认他已死亡,秦晚瑟紧绷的肩头缓缓一松,顾不上身上疼痛,急匆匆朝着主厢房走去。
“哟,好厉害的女人……”
头顶,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秦晚瑟身子蓦然一僵,缓慢的抬头望去。
飞檐上,蹲着一人,黑色的袍子迎风飘扬,白色眯眼笑的面具在夜色中显得尤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