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就凭现在的你?”
钱霜儿冷笑一声,身上黄色光芒蓦的一震,一道风墙自周身凭空而出,将原本刺向她胸口的匕首格挡在外。
风墙收回瞬间,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橙阶也敢在黄阶面前叫大放厥词,秦晚瑟,让你得意了这么久,你倒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秦晚瑟眉头轻皱,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钱霜儿竟然学会了控风。
二人方才交手,引来路人看客无数,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将二人拢在其内,恍若一个看台。
其中一个穿着浅金色箭袖长袍的人拿着两串糖葫芦硬生生挤了进来。
“让让,让让,有热闹一起看啊。”
说话间脑袋左右晃动,长长的马尾辫抽到后面那人脸上,生疼。
但见她衣着华丽,硬是敢怒不敢言。
定睛一看场中身穿素衣的秦晚瑟,闭眼吸了吸鼻子,重新睁开眼,浅金色的眸子里淌过一丝狐疑。
“这人味道好生熟悉……”
咔嚓咬了一口糖葫芦,看戏的眼一直定在秦晚瑟身上,蓦然想起,这味道究竟何处见过。
“啊!挚友!是你啊!”
秦晚瑟正摆出架势准备再次进攻,旁边人群里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回头一看,便觉脖子一沉,龙鱼两条胳膊硬生生挂在了她身上。
“那天夜里你戴着……”
秦晚瑟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些话日后再说,”秦晚瑟脸上笑容有些僵,幸亏反应快,不然这张嘴把一切都抖了出去,要给她惹麻烦,“眼下我还有要事要忙。”
龙鱼从她身上跳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钱霜儿,舔着糖葫芦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
“就是她这个‘事’?”龙鱼将手中糖葫芦递给秦晚瑟,“拿着,我帮你解决,当做重逢的礼物。”
“解决我?”钱霜儿听到这称呼哈的失笑一声,转眼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衣着虽是华丽,但她京都摸爬滚打这么久,没见过哪个钟鸣鼎食之家有这样的小姐。
“你这不男不女的,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钱霜儿眼底满是轻蔑,“小杂种,本小姐是钱府的……”
“别说废话,”龙鱼丝毫不以为然的打断了她后面的话,“输了就按你们的规矩,给我跟挚友跪下磕头叫奶奶。”
“你说什么?!”
钱霜儿怒火中烧,身上黄色武气暴涨,四周瞬间掀起狂风呼啸。
前来看热闹的人被吹的有些站不住脚,连忙拉开了距离,找个地方巴住身子。
“风系?”龙鱼眼前一亮,“我也来!”
一手并剑,抵在唇边,深吸了口气,猛地朝着钱霜儿的方向吹出。
“轰”的一声,烈火滔天,好端端的一条街道,瞬间被染上红光。
左右人更是被这高热烫的浑身疼,惊叫着四散逃离。
风助火势,烈火越发汹涌。
钱霜儿见势不妙,忙收回风势,却不料神火径直朝她而来,烧着了她一片衣角,而后迅速往上。
“快!快帮我灭火!啊……”
钱霜儿手忙脚乱,疼的龇牙咧嘴,急声怒吼。
龙鱼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笑得前俯后仰,见她身旁的两个丫鬟要去灭火,开口道,“哎,别碰!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引火烧身’吗?小心哦……我这火轻易可是灭不了的。”
“这……”
两个丫鬟犹豫了。
钱霜儿身上衣服被迅速烧光,皮肤灼痛,有些地方被燎起水泡,痛的她直在地上打滚。
但那火无论如何,就是灭不了。
“就你这样的货色,还找挚友打斗?你怎么敢的呢?”
“小姐!”
正在此时,钱家的人骑着马从远处飞奔而来。
秦晚瑟眉心一皱,伸手搭上龙鱼肩头,“我们走。”
一看地上被火烧的满地打滚的钱霜儿,钱家的人顿时大惊失色。
慌忙从马背上跳下,脱了身上袍子给钱霜儿灭火。
但是这火有古怪,一旦沾染,便灭不掉。
“水龙阵!”
其中一个中年人口中大喝一声,水汽忽然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成一条怒龙,朝着钱霜儿扑下。
“嗤”的一声,火光瞬灭。
钱霜儿身上衣物不存一二,两只手遮挡着紧要处,咬紧牙关,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有些方才没跑的人,躲在角落看着这香艳的一幕,两只眼睛都快看直了。
中年男人将外袍脱下,给钱霜儿披上,顺势将她抱起放在马背上。
“带小姐回去疗伤。”
“等等!”
钱霜儿坐在马背上,一手紧着衣领,两眼怒火升腾。
“杀了那个不男不女跟秦晚瑟!”
听到秦晚瑟三个字,钱崇眉头一拧。
只怕当天杀了秦晚瑟,下午楚朝晟就能带人杀进钱府。
倒不是怕了他楚朝晟,只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买卖不划算,就算是要做掉秦晚瑟,那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落人把柄。
“你们,看什么看!”
察觉到四周灼灼贪婪的视线,钱霜儿大怒,“给我剜了他们的双眼,一个也别放走!”
钱崇被她尖锐的嗓音刺的耳膜有些疼,如此嚣张的脾性,他并不喜欢。
但是奈何老祖宗看好她,要保她,并且任命他贴身保护,他无奈只能照做。
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手势,跟来的钱家侍卫立马拔出配剑,将那些人当街抹杀。
自己两手掐诀,蓦的大喝一声,“水阵!”
四面八方水汽聚拢而来,形成一道障壁,将秦晚瑟二人去路全部堵死。
“水系?”龙鱼有些懊恼的看着这么高的水墙,“不太妙啊,天克我火。”
秦晚瑟心头倏地一沉,脑海中飞快想着逃脱之法。
回头一看,钱崇已经提剑追了上来。
他的实力绝不亚于钱霜儿。
看来,只能亮出家底全力一战了。
身份暴露就暴露了。
“龙鱼,准备好了吗?”
龙鱼活动了下拳脚,眼中战意高涨。
“当然!与强者战斗,是我家族传统,我先上!”
她衣袍猎猎飞舞,黑色发丝扬在脑后,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钱崇猛地冲去。
钱崇双目一凝,立在原地。
右手虚空一握,长剑握在手中,上下一甩,冷色寒芒上渡上一层水光。
似是一只拦路虎,冷眼看着朝他冲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