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巨大的响声,那年轻的掌柜惊的一手提着茶壶三两步就跃上了楼梯。
“怎么回事?”
只见秦晚瑟跟龙鱼还好端端的坐在原地,钱家的一众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冷风夹杂着冰渣忽然从一旁吹来,灌进他的脖颈,激起他满身的粟米粒儿。
回头一看,方才还是窗户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了露天阳台。
断裂面整齐划一,竟像是专人切割出来的,十分美观。
“这……”
他朝前踏出一步,朝下望去。
地面上,钱家人整齐倒做一排,如同蛆虫般痛痛苦的捂着身子扭来扭去。
视线一转,定在了钱坤身上。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瞳孔骤然放大,一手捂着嘴背转过身狂呕不止。
该是没吃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什么,只一个劲的干呕,连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秦晚瑟见状手里握了个茶盏举步朝他走来。
顺手接过他提着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水,拍拍他后背给他顺了顺气,眼里嗪笑道,“若想扳倒钱家取缔之,这点场面可是常事,你得提前适应下。”
掌柜的喝了茶水,总算是回了半条命来,口中喘着粗气,擦了把额上的汗。
“非是我没见过世面,只是这场景,寻常人都受不了……”
“那你便做那不寻常之人,不就好了?”
秦晚瑟淡声一答,抬脚上前一步,垂下眼帘朝下睨去。
只见方才那个气焰嚣张的钱坤,此刻只剩下一副躯干。
四肢随玄冰一起,摔成了碎块,溅落在四处。
在街上好端端走着的人听到声响朝这边看来。
看到钱坤情况,登时脑海中空白一片,连恐惧也忘却。
等回过神来,有胆小的人已经白黄失禁,亡魂出窍,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刺耳尖叫。
秦晚瑟有些不耐的抬手掏了掏耳朵,正准备收拾残局,就听到下方钱坤说话了。
“你、你竟然……胆敢……”
玄冰方才冻结了他身子,痛感一时之间没有化开。
现在知觉逐渐回笼,那钻心剜骨的痛蚯蚓般疯狂钻入他的脑海,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两眼瞪的浑圆,几乎要瞪出眼眶来,错愕、震惊的看向秦晚瑟戴着面具的脸。
这话没有说完,但秦晚瑟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有何不敢?你……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右手抬起,食指指着他。
双眼冷然,比这虚空中飘着的雪花还要不近人情些。
一根冰针在食指前方凝聚成型,瞄准了他的眉心,倏地射出。
只听“唔”的一声闷哼,钱坤只剩躯干的身子蓦地绷直,额前多了个血洞,彻底没了声息。
一个黄阶初段,就这儿没了……
多少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全都如被雷劈,僵在原地!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实力究竟是有多么强悍?
场中,除却空中簌簌飘摇落下的雪花,四周再无丁点气息。
钱府的爪牙准备逃跑,秦晚瑟眉梢一挑,伸出一掌,万千冰针凝化,如同暴雨般朝那些人激射而去。
“有人带过话了,就不需你们再跑一趟了……”
噗嗤——
冰针入体,迅速融化。
伤者身上只留下数不清的红点,寻不到凶器所在。
“这……”
那掌柜的被秦晚瑟一顿操作看花了眼,刚准备说话,看到钱坤的死状胃中又是一阵翻滚。
秦晚瑟看他这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口中喃喃一声,“大白天的街道上躺着这么多尸体确实不雅观了些。”
两手张开,漫天雪花忽然停滞,仿佛听她号令一般,随她手指方向迅速连成一线,扑到钱家众人身上,凝聚成冰。
“破。”
玄冰炸裂,那些人的尸首荡然无存。
街道干干净净,除却那面断裂的墙壁,其余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那掌柜的呆滞了,“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脑海中一个很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
眼前这个戴面具的女人,强,很强!
比他大哥还要强!
现在她也与钱府为敌,岂不是说,他们多了一个盟友?
他心下一动,鼓足勇气一步上前。
“姑娘……”
“这是给你的。”
秦晚瑟手中握着一块灵石,递到那掌柜的面前。
看他眼底光芒复杂,淡笑道,“修武之人,我觉得,这东西可能比金银对你更重要些,就当赔你那面墙了。”
看掌柜呆滞一动不动,秦晚瑟直接伸手将东西塞进了他手心。
“我这刚离开一会儿,就又发生了有趣的事啊?”
前方衣袂破风,杜鹃一身红衣凭空出现在眼前。
她闭眼有些贪婪的嗅了嗅空气中还残留着的血腥味,冲着秦晚瑟扬唇一笑。
比之面对旁人时不同,她看向秦晚瑟时眼底的笑意,没有半分掺假。
“咱们……换个地儿说话?这里待会儿可就吵嚷起来了。”
秦晚瑟回头看了眼龙鱼,旋即从广袖中掏出一颗明珠。
一手掐诀在明珠上一点,光芒闪过,三人顿时不见了身形,只余一颗明珠在空中停滞片刻,旋即“嗖”的一声不见了身形。
那年轻的掌柜方才回过神来,见明珠要走,伸手去留。
“还未问姑娘姓名……”
明珠早已无影无踪,只留下那面空旷的墙。
“铁蛋?”
楼下传来一道妇人的呼喊声。
铁蛋闻声前倾了身子巴着栏杆往楼下望,高声回道,“夫人,怎么了?”
只见厨房深色帘子后,走出一个妇人。
一边解了围裙,一边朝楼上走来。
脸上虽有皱纹,但风韵犹存。
“方才怎么了?闹出那么大动静?”
魏淑一边说着,一边上楼来。
铁蛋双眉皱起,紧了紧手中灵石,踌躇了一下,猛地翻越栏杆,朝门外冲去。
“没什么,夫人今日早点关门歇息,我有事要找大哥他们商量!”
“哎,你这小子……”
魏淑还待说什么,铁蛋已经跑远了。
抬头一看,之前还好好的二楼,墙壁竟然被硬生生打穿,风雪不要钱似的从外面蜂拥而入,在地板上聚起一堆雪。
她眉心敛了敛,心里暗道,“这京都又出了什么厉害人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