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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器大师?我们这里有法器大师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全国能称得上法器大师的也没几个吧?
  不会是老刘家那位前辈吧?不是说前些年就不动手了,难道又突破了?
  屁话,怎么可能是他!你知不知道法器大师是啥?那可是朽木上雕花、金蟾吐钱,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市面上有气场的法器有几个?但是人大师出手,随随便便都是真品,不,精品。
  徐玄然一说完,就感到自己恐怕是说错了话,心生懊恼。
  方药大师,您能给我们引荐一下吗?大师来到容山大家伙居然都不知道,太失礼了不是。人群中不知谁脑子机灵,打上了老住持的主意,大声问道。
  看刚才住持老人家丝毫不显诧异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心里有底。
  众目睽睽之下,老住持没有卖关子,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给他让出道来。
  徐玄然抬抬手想要拦住住持,但是最后还是满腹懊恼地跟在他身后。
  住持大师最后站定在祁容面前,在众人不可置信地眼神中,郑重躬身行礼道:法器修复就拜托祁先生了,老衲代表容山所有同行和生灵感谢您出手相助。
  法器修复何其困难,老住持真心实意感谢他,这一礼显得尤为郑重。
  祁容望着老住持花白的眉毛,倏而轻笑一声,上前扶住老住持,朗声说:祁某不才,也是容山的一份子,如今这点粗鄙手艺家乡能使得上,是我的荣幸。
  好!徐玄然突然大声叫好,而后不等众人反应就继续说:既然已经有章程了,等法器修复完成,我再做一次法,容山就没有问题了。
  他抿唇,隐晦地摸了下怀中的国师印。
  *
  这大师居然这么年轻,靠不靠谱啊。
  我认得他,他爷爷是祁有为,承上堂就是他家的。听我爷爷说,祁有为来历很不简单,当时在容山落户的时候,老一辈好些人都过去了。只是之后他一直普普通通的,我还以为是谣传。
  你这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他姓祁,半福加个双耳的祁?我听说国内以前有两个法器世家,被称作南林北祁
  怪不得,来头这么大。
  散会后,一众人嘀嘀咕咕居然还真猜到了祁家的来历,不过,祁容的手艺可不是单单祁家的那些。
  能够看见法器所有记忆的他,博采众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法器一道从来都是秘而不传、敝帚自珍,而他能轻易地看到每个法器的制作手艺和千百年来有何优点有何弊处,对比总结,自然也就无往不利。
  更何况,他本身是一个十分优秀,甚至曾封国师的玄学大师,对很多人来说难以理解、玄而又玄的气场,他能够清清楚楚看到,并且通过诸多手法去增益、调和、扩大,如此更是如虎添翼。而他唯一欠缺的,或许就是岁月了。
  经过几百上千年岁月的孕育,法器本身会越发神异。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祁容整理袖口,默默在心里想道。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祁容忙得简直要脚不沾地似的。
  荣寿观的风水树需要寻穴定位,他和徐玄然领着一群人在深山里跑上跑下,一个星期才终于找到合适的风水穴布置风水局;
  其后修复佛像,又是金箔翻新,又是土胚裂纹,还好这些可以找其他手艺人一起,只最后气场调整必须他独自一人;
  最后是明月潭的玄武像,只有月圆的时候,那个位于潭底的风水穴才会开启,祁容和秦家找来的人为了不再耽误一个月,足足忙了一整夜,生死时速才弄好玄武像。
  三样法器是阵法的阵基,但一个影响整个城市的大阵,怎么可能会就这三样这么简单?
  其他诸多配合的法器,联络整个地域的点线多得整个容山玄学界都忙翻了天。
  街道上的树木紧急检查更换,堵塞的河流挖掘畅通,各种不利的路煞镇住或打散,山河湖泊、公园街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一个大局在一点点形成。
  当前置准备完成,由徐玄然选了个良辰吉日,只待最后一场作法,关联整个大阵所有。
  *
  秦家,最近大宅里气氛越来越压抑。
  祁容忙着风水阵的事,跑遍了容山市,每天累得与秦君晏吵架的心思都没有;
  秦君晏,一边整顿秦家、钓某些心思叵测的人,一边为祁容不搭理他烦躁,他看得出祁容是真的累,所以连入梦都不敢,只能晚上偷偷抱着祁容解解馋,难以满足;
  秦家两主人都如此,其他人更是小心翼翼,所以气氛越来越怪异。
  几日后,清晨,终于等到了最后的吉日。
  祁容一早就开始焚香沐浴,冥想静心。
  秦君晏也一大早起来,等今天忙完,祁容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很高兴。
  我不能陪你去,你早些回来。
  祁容临走前,秦君晏站在门口跟他说道。
  多日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精壮挺拔的身影在阳光下夺人眼球,也越发向上一世的模样靠近。
  祁容忍不住盯着他看愣了,又皱着眉移开视线,心里不是个滋味。
  走神间,某人抓住机会抱了下祁容,他身上些许的药味融进了祁容身上氤氲的檀香里。
  抓住祁容要爆发的那个点,他适时松开手,黑曜石似的眼珠中倒映着祁容的面容,十分深情又可怜的样子。
  祁容被煞了下,直接踹了他一脚,一甩袖子走了。
  秦君晏不禁莞尔,低头打量着裤腿上那个浅浅的脚印,自感十分可爱。
  正美着,他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张副手发来最新消息。
  他看着信息,脸上笑意不减,却与刚刚截然不同,令人一见就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
  放下手机,他低声呢喃:你那里的事情要结束了,我这里也该结尾了。
  仰望远处,朝阳初升,霞光万道。
  第二十七章 绑架
  这一日的容山市,与之前万万个普通的日子一样。
  孩子上学,大人们工作奔波,老人们忙着去赶早集。
  但是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今日梵音寺的钟声没有响起,山脚也设了路障不接待往来的游客和香客,偶尔有几辆低调的四圈车停靠,车牌号吓人。
  徐玄然终于舍得换下他那身风骚的中式长衫,一声靛色偏蓝的道袍,头上挽着道髻,手持拂尘,仪式感满满。
  他盘膝坐在榻上,阖目凝神,周围佛香氤氲缭绕,独处静室,身前一方古朴庄重的国师印,好像定海神针定住周围的气场。
  吉时将至,静室外响起一声铛的佛鈡声,于梵音寺之上一圈又一圈荡漾。
  他倏地睁开眼,不见多么急,身影一掠已经打开了房门,刺目的光从他的四肢躯干旁穿进室中,阳光下数不清的粉尘好像点点金粉。
  梵音寺的僧人们已经开始诵经,八字真言引得鼓膜一阵阵嗡响,另一侧荣寿观的一心观主吟唱起道乐。
  法坛之下,或是一身西装革履的体系人士,或是一身长衫的玄学人士,俱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气氛严肃庄重。
  佛鈡再次敲响,法事正式开始!
  三炷香敬天地,步正罡踏星斗,走禹步请三清。
  帝钟的悠长之声越传越远,与佛鈡之声隐隐相合,道乐与诵经声此起彼伏。
  法事开始了
  祁容从容站在台下,沉静的眼中倒映着如湖微漪的无形气场。
  *
  容山市突然卷起一阵大风,如果从高空向下看,就好像疾风从草场边缘开始进攻,所过俱是异象。
  街道上的树木哗哗作响,湖泊潭水平生波澜,整座城市的气场如鲸吸水般在梵音寺上形成一道漩涡,漩涡正中心就是法坛,而与疾风相反的是位于正中央、却笔直向上的烟柱。
  祁容眼中的景象在场鲜有人能看到,但是除此之外,天际云彩仿佛被搅碎,一场大风烟柱却丝毫不偏,深山之中不见鸟鸣兽吼,还有如此肃穆的气氛的感染。
  身处其中,自会说服自己。
  随着法事的进程,容山四处,一个个布置好的点联系起来,点连点,线相交,最后将整个容山市笼罩在内。
  随着国师印最后一举镇下,诵经声与吟唱声同时落下句号,一阵和煦的微风伴着太阳雨洋洋洒洒拂过容山市
  *
  祁容伸出手接住太阳雨,手心暖融融的,大阵成型的一瞬间,一道金色的功德之光落在他身上。
  与之前秦君晏给他的不同,这是真正属于他的。
  吸收了那些功德之光,祁容的灵魂与身体终于完全契合。
  一种舒适到即刻就想睡下的感觉涌上心头,以致于祁容在徐玄然过来还他三清铃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眉眼间泛上一层倦意。
  徐玄然知道祁容最近有多么累,那真的是劳心劳身,把每一分精力都榨干了。
  如今见他如此,他反而松了口气。
  还以为你是铁人,原来也有熬不住的时候。他打趣一声,而后叹口气说:接下来估计就是走过场的社交场合了,你这次名声已经打出去,完全不需要再露面,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别硬撑。
  祁容揉揉眉心,倏而浅笑: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诶,等下。祁容走出几步,徐玄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
  祁容回头,疑惑道:怎么,还有事?
  嗯。这次容山的事情多亏了你,估计再过两天容山这里的事情就会传遍国内大江南北。徐玄然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明珠是无法遮掩的,迟早会被发掘。
  他在心中感叹一下,接着说:我之前说过,像容山这样的例子国内并不少,多年前的动乱,各地风水局多多少少都需要修缮,最近更是因为某些原因,气运低迷,出问题的更多。
  有你这次的成功经验,想必很多地方的人会请你出手。
  所以我想,你要不要与我合作?你负责法器,我负责除了法器以外的事情,我们会是金牌搭档的。
  祁容心中一动。
  一个优秀的风水先生需要法器发挥自己的本事,同样,一个法器大师也需要水平够高的风水先生来不使明珠蒙尘。
  徐玄然伸出手,颇为认真地直视着祁容的双眼。
  两赢的事,何乐而不为?
  祁容痛快地握住他的手,郑重道:合作愉快!
  *
  下了山,刚上车,祁容就忍不住困意在后座睡着了。
  多日来的疲惫,和灵魂彻底契合的舒适,一瞬间就把他打倒在地,在看见来人是每日接他的刘叔后,他放任自己沉入了一场酣甜的梦里。
  他睡着之后,驾驶座上的刘叔通过反光镜看见他疲惫的睡颜,眼中兀地闪过一丝不忍与挣扎。
  祁先生,抱歉,我得救我老伴。
  说完,他脸上的精神气突然散了,整个人苍老许多。
  低调的轿车停靠在无人的路边,一只手帕捂住祁容的口鼻,气体的麻醉药物随着呼吸涌入肺部,祁容陷入更深的梦境中。
  车辆在街道上兜兜转转,而车上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
  秦家大宅。
  祁容离开后,秦君晏下了最后的命令,鱼儿已经咬饵,是时候收网了。
  下完命令后,他一天一小时的清醒时间也到了尾声。
  在祁容还没有登上容山山顶的时候,他就已经沉睡,理所当然的,在祁容被绑架的时候,他还在沉睡。
  *
  祁容感觉自己一觉睡了好长时间,醒来的一瞬间他甚至辨认不出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直到意识回笼,他迷迷糊糊的表情倏地褪去,打量四周,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周围一片昏暗和寂静,唯有水滴一滴滴落在盥洗池上的嘀嗒声。
  他被绑架了?
  祁容恍然。
  对,如果按照原本的时间线,这段时间差不多是秦君晏已死,秦家内乱,原主被绑架后意外身死的时候。
  没想到如今剧情走向早已经改变许多,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轨道上。
  难道这就是剧情的不可抗力?
  祁容望着昏暗的房间,露出一抹苦笑。
  第二十八章 联系
  华灯初上,秦家大宅却始终没有等到它的另一个主人。
  秦母打给祁容的电话一个也没有打通,令人心生不安的是接送祁容的司机和保护他的保镖也联系不上。
  秦母心急又担忧的声音传到卧室,落进安静在卧室中等待的阴影耳中,室内的温度瞬间如坠冰窖,黑泥般阴郁的情绪在他的体内翻滚,肆虐的暴怒一眨眼扩散到整个房间,白炽灯忽闪着迸射出火花,静置的玻璃杯炸裂开,碎玻璃片散落一地。
  空气沉甸甸的,所有东西无形中都被压得摇摇欲坠,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充斥着屋子。
  祁容失踪的一整夜,除了一个不许报警的短信外,没有任何他的消息。
  不知他在何地,也不知他是否还活着。
  整整一夜,那道阴影不倦不休疯魔似的找遍了整个容山市,但是祁容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从世间消失了。
  直到黎明乍现的时候,一夜灯火通明的大宅中突然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
  没有窗户,没有开灯,不远处的洗手池中,年久失修的水龙头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规律又折磨,除此之外,只有祁容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白色的自锁式尼龙扎带勒进他的手腕皮肤中,他挣扎数次无果,反而被磨出一道道血痕,微微着渗血。
  绑架者估计给他用了一些肌松剂,挣扎后更深沉的无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舔舔干燥起皮的唇,微微喘息着,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再次睡着的祁容蓦地耳尖一动,睁开清醒的眸子,视线穿过黑暗的周围盯向某个方向他听到脚步声渐近。
  祁容指尖虚软地掐了道增强五感的法诀,门外的交谈声落入他的耳中。
  曹先生,这次多亏您我们才能顺利抓到他,那什么,您说的那个办法真的能成吗?一道嗓音轻浮的中年男声恭维道。
  当然能成,他们就是八字相合才结的婚,而且现在朝夕相处、又是法律肯定的伴侣,通过他这个媒介对你侄子作法以我的能力来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