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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他刚刚跟着气场走突然绊住。祁容想道。
  他利索地爬到了喷泉上,踩着空隙上到第二层,又探着身子往雕像下面看。
  眯眼看了一会儿,他换了一个位置,挽起袖子在水底摸。
  这?保安队长站在秦君晏身侧,面露疑惑。
  秦君晏没有解释,只让他们自己看。
  果不其然,下一刻,祁容众目睽睽之下,在水底捞出一个暗色的矛头来。
  让让。祁容对下面围一圈的保安们喊道。
  人群让开后,他迫不及待地将矛头丢了下去,钝涩的矛尖撞击在地砖上,发出咚的响声,那响声一起,周围人不约而同捂住胸口,感觉心中惴惴不适,慌得很。
  祁容拍着手从上面跳下来,秦君晏拉过他的手,不过几秒的接触,祁容的掌心就出现了两道乌青,好似冻伤。
  祁容收回手,小声跟他说:没事,等会我用灵力缓缓就好。
  见有保安打算动那矛头,他连忙喊住。
  这东西阴寒得很,不能用手碰,得用玉盒或者檀木盒装。
  秦总,您看?保安队长迟疑地询问秦君晏。
  秦君晏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说:这是祁容,我的爱人,以后他说什么跟我一样。
  哦,原来是传说中的董事长夫人,怪不得今天张秘书让各部门打扫卫生。
  这样想着,他凶悍的脸上努力弯起一个善意的笑容:小祁总,我是秦氏的安全部门的总负责人秦宇,这是我电话,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秦宇把电话号码递给祁容,而后收起笑,面色凝重地跟秦君晏说:秦总,我这就回去查监控,找出往喷泉里放这东西的孙子
  祁容提醒:大概是一个周前放的。
  好的,小祁总。等会儿我找人把东西收起来,给您送上去?秦宇问道。
  祁容轻嗯一声。
  -
  过了这个小插曲,祁容跟着秦君晏视察了一圈各部门,没有发现异常。
  楼内管控很严,外人混不进来。
  嗯,不过还是小心一些,玄学一道,很多人不清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栽了。过两天等我法器开光好,我给你这布置一下,一方面防小人,一方面也调整梳理里面的风水,敛运聚财,不浪费这一处优秀的风水局。
  好
  两人一路说着,慢慢往顶层办公室走。
  等两人走后,办公室里的人才八卦起来。
  这谁啊?秦总居然一直听他的。
  那是秦总的爱人。
  真假?秦总不是家里独苗吗,他这样岂不断后了。
  当然是真的,这段时间秦总没有露面就是跟这位结婚去了。如今看来,两个人感情很好,可能是真爱吧。
  那男生长的真好,如果是我,断后我也愿意。
  去你的吧,轮不到你。
  顶层办公室。
  拉起隔板后,果然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远处繁华的都市和青山一同映入眼中。
  祁容站在窗边,脚尖点在边缘,低头向下看,很高。
  他默默退后了点,欣赏够,重新拉起了隔板,室内没有刚才那么宽敞,却更让他安心。
  门外响起脚步声,秦君晏拿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
  见他把隔板放下,随口问:怎么不看了?
  祁容沉默一瞬,从容道:看完了,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画几道符。
  不等他问,他转移话题,指着秦君晏手中的盒子问:这是刚才的矛头?
  秦君晏点点头,伸手递给他。
  祁容打开观摩,感叹道:好东西,杀伤性很强。估计埋人祖坟里,不到半年子孙后代就得都下去。放秦氏总部这里,再过上一个月,你前面的明堂会破,财气与生气都会漏掉。
  这人跟你仇不小。他将盒子放下,最后下结论道。
  秦君晏敛眉低头,掩饰下眸中异色: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多亏你今天过来,辛苦了。
  祁容挥挥手,不在意。
  你忙你的就行,我要继续做法器了。他活动着颈椎和手指关节,走到秦君晏给他准备的一张书桌前。
  桌上摆好了一整套刻刀和几块玉镯碎片。
  我要的那批玉料什么时候来?祁容点上盘香,凝神缓缓问道。
  青釉雕花铜盖香炉上缭绕起白色烟雾,周围沉水香扩散,让人静下心来。
  已经找到了,后天差不多就能送到,还有一块羊脂暖玉。
  你是打算做一批玉石法器吗?
  嗯,玉有灵。前段时间店里来了个小姑娘,她奶奶从台阶上摔下来,人没事,但是带了几十年的玉石镯子替她挡灾碎了,想找人修复,我想着这错金工艺我刚巧会,就答应了。
  又刚好我最近在想做些新的法器,玉就很适合。
  第三十三章 入v第一更
  身处一室,哪怕什么都不干,秦君晏也是开心的。
  嘴边的笑意掩不住,一边动手给祁容泡茶,一边偷看着祁容认真雕刻的侧颜。
  他盖上茶盖,笑着调侃道:
  错金工艺你也会?
  从他与祁容认识开始,祁容就给他很多惊喜,琴棋书画,风水玄学,乃至烹茶酿酒,木器剑道,就没见到他不会的。
  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听着他问,祁容轻描淡写地一嗯,头也不抬,继续专心致志的一点点在玉片上錾刻凹槽。
  精美的祥云纹随着他指尖的拂过,在玉镯断裂处徐徐勾勒而成。
  白玉盈润,金丝祥云烘托,打磨过后,玉镯表面完全契合,触手平滑,仿佛这金丝与白玉本来就天生相伴。
  祁容擦净玉粉,用红色方布细致地包起来,盛入盒中。
  等它的主人接回去供奉起来。
  玉有灵,为主人而碎,灵性已散,哪怕用金丝勾嵌也回不去从前了。
  按照老人家的规矩,要不用红布包了埋在树下,要不用金银修补了,与家中观音像等一起供奉。
  *
  而离容山市不远的一座城市,在矛头被取出后,正跟一个富商的女儿卿卿我我的曹凡又一次中枪。
  任务失败,气运剥夺加倒霉一星期。
  喝的醉醺醺的曹凡还以为是任务成功,脑子发热当即就选了提取奖励,倒霉七日负面buff生效。
  他脑子晕乎乎地把路人当做了来找他算账的仇人,连滚带爬,被侍应生泼了一身酒和点心,那副狼狈的模样让本来好奇神秘学对他有意思的富家女滤镜破碎,丢下他自己走了。
  而曹凡醉醺醺的,交不上酒钱,被打得鼻青脸肿丢到了垃圾堆旁。
  连续七日的倒霉当然不只是如此。
  之后他更是喝水被呛,走路摔进臭水沟,进了山迷路被野猪追着跑
  车不敢坐,走不敢走,整个人风声鹤唳,到了一个新的城市还没有开展业务,就臭了名声。
  最后终于等到倒霉buff过去,他整个人已经堪比丐帮,终于转运时,还被路过的人给了十块钱。
  *
  不提日常倒霉的某位某点男主,视角回到容山。
  最近一段时间,秦君晏很黏祁容,只要他无事,就想办法跟在他身边。
  这样的日子,偶尔几日倒是无妨,时日多了,祁容就有些不自在。
  正打算找个理由避一避的时候,徐警官找上了门,他悄悄松了口气。
  不理秦君晏幽怨的目光,祁容跟徐警官找了家人少的茶馆。
  茶室幽静,隐蔽处有一从青竹掩映,外面的人瞧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则能随时发现外面的动静,是徐警官职业所习惯的位置。
  等服务员走后,两人放松下来,谈起正事。
  这次找你是有事情需要了解,麻烦你出来一趟了。徐警官态度认真中带着点面对熟人的随性,笑呵呵地说道。
  祁容啜了口茶,道:小事,还要多亏你,我最近正巧闷得慌,出来转转刚好。
  毛峰的茶香在舌尖扩散,上好的山泉水煮的茶别有一番野趣。大厅一角有人弹起高山流水,叮咚之声悠悠。
  什么事,说来听听。祁容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不自觉跟着琴音点着。
  徐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推到他眼前
  照片上是一尊青铜鼎。
  这是我最近负责的案子里的东西。
  祁容恍然想起是古董街那次的案件,一边看一边问:是那起古董走私案加凶杀案?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有解决吗?
  他记得当时徐警官是特意从上面下来,负责那起案件的,没想到中途都解决了两起绑架案,而这件正经他负责的案子还没有解决!
  他还以为这种大案有专业人士负责,几天就破了呢。
  徐警官摇摇头,颇为苦恼的说:还没呢。他们藏得太严实,我们忙了这段时间,只抓到些自己都不清楚在干什么的小喽啰,喏,这张照片就是最近的收获。
  你认真瞧瞧对它有没有印象。
  祁容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沉下心来仔细瞧着,确实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捻捻眉心,对了,是初春他第一次去法器店的时候。
  当时他找出了三件有气场的法器,其中他在三清铃的记忆中见过这尊青铜鼎,当时青铜鼎就在那三清铃所在的道观中,被藏在神台后。
  但是按记忆中的画面,当时道观的人对这青铜鼎可是十分看重,怎么此刻出现在这里?
  徐警官见他一副若有所思,又拿出一份鉴定证书,提醒道:
  我们查到你爷爷生前拿了一个与这个基本上一模一样的青铜鼎去做鉴定,结果是赝品,为此你爷爷还欠了三百万。
  什么三百万?祁容条件反射问道。
  自从刚重生就欠了三百万后,他对这几个字敏感度十分高。
  徐警官耐心地又重复一遍,祁容一拍手,终于想起来。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徐警官顿时眼睛亮了,眼巴巴地瞧着祁容,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祁容努力回想,脑中画面模糊,通过三清铃的视角,他看到一个棕发绿眼的外国人拿着一个包从外面走进来,神神秘秘给祁家爷爷上手一件青铜鼎,背对着他,但是好像花纹样式都差不多。
  唉,如果他带着三清铃就好了,可以直接看看。
  揉揉发疼的眉心,他组织语言道:
  确实有这么回事,我记得爷爷说当时是有一个外国人过来卖这个鼎,说是要回国,带回去不方便,想要出手。
  爷爷虽然在玄学一道天赋不行,但是幼时出身富贵,见了不少好东西,认出是真品,怕对方带宝物远走他国,所以借钱买了下来。
  之后拿去鉴定,却发现自己被骗了,那就是个赝品。
  财物两失,欠了大笔债务,爷爷一时气急病倒了,之后身体慢慢就不行了。
  说到这里,祁容也颇为唏嘘。
  一腔爱国心,最后掉到了圈套里,但是在古董圈,打眼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也没有办法。
  如今看来,其中还有诸多隐情。
  祁容沉思着,指尖在桌子上轻轻敲着,眉宇间带着丝愁意。
  你还有什么想法吗?徐警官看他愁眉不展、欲言又止,好奇问道。
  我感觉这青铜鼎有些不对劲。他想了想,跟徐警官说道。
  对,我也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徐警官当时看到照片的时候,在众多走私的古董中,他直觉认为这青铜鼎不一般。
  他的第六感很强,属于直觉系生物。
  从接手这件案子起,他就隐隐有一种暗流汹涌的感觉,否则专案组那么忙,他不会拉着一帮兄弟在容山待这么久。
  祁容沉吟着,若有所思地说:我不太确定,但是有一点我需要跟你说一下这个青铜鼎可能不只是古董那么简单。
  嗯?不只是古董?徐警官心口直跳,他感觉祁容想要说的,可能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突破口。
  对,这不仅是古董,可能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祁容把照片推回给徐警官,双手交叉放在下颌,回忆道:
  鼎镇山河,钟定岁月。鼎乃重器,自古以来,在中华文化中就有着特殊的地位,祭祀、皇权、镇一国之运。每一尊鼎,都是独一无二的,有着他存在的价值。
  祁容温润的嗓音徐徐道来,其中的内容却让徐警官越发坐立难安。
  大概讲解后,祁容问起鼎的下落,如果在的话,他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看到他的记忆。
  徐警官却摇摇头,失落地说:按我们的调查来看,早就已经不在了。祁容,你确定这是法器吗?
  祁容:八/九不离十,你先别急,我找人问问情况,如果顺利,过几天告诉你答案。
  那就拜托你了。
  *
  与徐警官告别后,祁容回家翻出三清铃,温习上面的记忆。
  可惜时代更迭,当年的土墙瓦舍、羊肠小道,早已无法辨认。
  最后,祁容只大致得出那道观是在东莱省西南,名唤明德观。
  不在一个省,人生地不熟,祁容不禁想起徐玄然来,他是国师之徒,在玄学圈名气颇盛,每天又天南海北的跑,想必应该有路子。
  行,东莱省,明德观?我找人打听打听。
  徐玄然正在山上给人点穴,干脆地应下,大风呼啸吹得他声音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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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消息需要时间,而刚巧这时秦君晏给祁容寻的那批玉料终于到了。
  时机刚好,祁容可以为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刻些玉牌防身。
  做得差不多后,他想起其中最特殊的那块羊脂暖玉。
  你想要什么样式的?祁容问秦君晏道。
  古代有好东西都会进献给皇帝,所以他自然而然想到秦君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