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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一铭捏着袋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谁都有年少不想说的时期,对于季铎来说,和那个阮宁安组队的那段时间,应该就是他最不想去提和回忆的时期。
  因为从阮宁安死到现在,八年了,季铎从未提起过这个人。
  其实这一次,他和很多人一样,都不明白季铎为何会接这个电影,并且选择了阮宁安。
  但季铎选了,不代表别人可以轻易在他面前提那个人。
  身处风暴中心的人,却毫无知觉。
  阮宁安只是觉得周边大家都有些过于安静了,他并不知道此刻,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几乎是堪称勇士一样的存在。
  这时,另一侧的李常民调整好了心情,示意两人可以继续了。
  众人瞬间做鸟兽散,将这一方小角落留给了旋涡中的两人。
  这一段后期需要加上音乐,不需要录制声音,两人身上都没有别麦克风。
  季铎很轻地笑了一声:是挺像。
  说着,俯身,目光从上往下,似有实体般,寸寸抚过他的眉眼鼻唇,尔后停留在那阮宁安微微颤动的眼角处:连眼角这颗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回来了。
  季铎说话的声音很轻,几近耳语,目光却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放肆,排山倒海般侵袭过来。
  阮宁安本能后仰,直到后脑勺重重靠到了窗玻璃上。
  虽然有些痛,但总算拉开了一些两人的距离,季铎的存在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怎、怎么可能?他努力反驳,他都死了八年了。
  重生这种违背自然科学规律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他才不要被当成标本,送去科学研究室里研究呢!
  再者,他死之前的那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很糟糕了,所以季铎才会搬走。
  如果季铎知道他回来了,一定不会愿意再和他一起合作这部电影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和季铎相处,不要把两人关系再度搞僵。
  做不成原先那种亲密知己,做个朋友也好。
  他再也不要重新感受那种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孤独滋味了。
  宁宁。
  季铎突然开口,
  阮宁安从刚才开始,情绪就一直被季铎带着走。
  这会儿冷不丁听到对方叫他名字,本能反应就是去叫他的小名。
  xiao刚出声,就立刻察觉到不对,赶紧转了音调:什么?
  季铎应该是在说台词,可任凭他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剧本有这一条台词。
  季铎垂眼,看着他,漆黑的眸中暗涌翻滚。
  再然后,他唇角幅度很小地往上扯了一下,低下头去。
  两人的唇彻底贴合在一起。
  阮宁安发现自己有些太过于高估自己的定力。
  他一开始还能做出挣扎状,但当牙关被对方柔软的舌尖撬开,独属于男人的气息侵袭进来后。他除了攥紧季铎的衣领,便什么都忘了。
  阮宁安尝到了季铎嘴里很淡的烟味。
  带着一点很特别的薄荷甜香,很好吃,让人想要更多。
  直到舌尖被shun吸得微微发疼,阮宁安才从那种沉迷中猛地回神。
  不是昨天说好的不需要动舌头呢?
  季铎你个骗子!
  阮宁安愤然睁开眼,瞪圆眼睛怒视季铎。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阮宁安将这句话运用到淋漓尽致。
  比如:
  说好只来一次的,季铎你个大骗子!
  8.第 8 章(修后半部分)
  睁开眼后,阮宁安发现,季铎一直都看着他。
  四目相对,男人眼中慢慢浮起一层带着淡淡揶揄的笑意。
  阮宁安脸一下就涨红了。
  他的头还抵在玻璃上动不了,但又不想如此被动下去,只得伸手去推季铎。
  季铎的力气太大,他推了好几下,都没能把人推开。反而给了男人更多机会,更加用力压住他,加深这个吻。
  就在阮宁安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另一头的李常民终于喊了卡。
  下一瞬,季铎结束了这个略带强制的亲吻,往后退开。
  阮宁安脸烫的厉害,唇齿间,属于季铎的淡淡烟草气息依旧残存着,提醒着他,刚才两人经历了如何的亲密缠绵。
  阮宁安突然就不好意思再去瞪季铎了。
  说老实话,他还是蛮享受刚才那个吻的。
  不错不错,李常民满意地看着屏幕,这条过了。
  过了?
  阮宁安一脸不置信地看过去。
  小阮刚才表现的很不错,尤其是情绪,陷入沉迷又猛地醒悟过来,想要挣扎的样子,非常贴合常柠被强吻后的心态。李常民脸上满是笑意,看向阮宁安,看得出下功夫了。
  阮宁安彻底懵了。
  这都可以?
  他会做出那些反应,是因为季铎骗了他。
  昨天明明说过,不需要动舌头,但真拍的时候,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法式热吻。
  没想到却因此误打误撞,演绎出了特别合适的效果。
  李常民连续夸了好几句,阮宁安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转开头去。
  季铎又如往常般,站在摄像机旁边,专注看着刚才的拍摄片段,被光线照着的侧脸刚毅却又有着极度流畅的线条感。
  阮宁安的目光渐渐迷茫起来。
  难道他一直都想错了?其实季铎并没有亲密恐惧症?
  像是感觉到阮宁安的视线,男人回过头来,微挑起眉朝他说了一句话。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但阮宁安还是很清晰地在一片闹腾中,分辨出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配合的不错。
  阮宁安脸上尚未消退的热度再次节节拔高。
  这恶劣的家伙,自己过分的一匹,还要变本加厉嘲讽人。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季铎的助理小张过来送水杯,及时缓解了阮宁安的尴尬:阮老师,这是你的水。酒店那边有点事,一鸣被叫过去了。
  阮宁安只知道他姓张,反正大家都叫他小张,只有田一铭那种后辈才叫他张哥。
  小张跟着季铎三四年了,是个很有经验的助理。进组后,阮宁安便示意田一铭有空就跟着小张学点东西。
  田一铭虽然话少,又拘谨,但胜在很听话。
  小张是个外向活泼的人,哪怕田一铭话少一些,两人也能聊得起来,很快就混熟悉了。
  阮宁安接过水:谢了。
  他拧开杯盖,边喝水边玩手机。玩了一会,抬起头,见小张正专注地看着他。
  小张摸着下巴:阮老师,您可真喜欢我们季哥。
  阮宁安:???
  什么情况,为什么一个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跑过来,说他很喜欢季铎?
  妈呀,以前那阮宁安是不是真做过什么公开表白季铎的事情?
  不行,他等下要好好清扫一下这家伙的社交平台。一个季铎还好应付,万一将来冒出什么张铎赵铎的,他可怎么办?
  不过你好厉害,之前知道你要和季老师一起拍电影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阮宁安眉心动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个小张话里有话,但是又不知自己是否应该问出心里的困惑。
  担心祸从口出,他最后只是回了个笑容:我运气好。
  这边片场还有几场戏,需要等另一位主演胡一笑到来之后才能继续拍摄。
  胡一笑因为行程的问题,后天才能到。考虑到最近大家一致都在高强度的连续工作,李常民便提议放假一天。
  他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欢迎。
  回去的路上,阮宁安更是高兴地更了一条朋友圈,说明天可以美美睡个懒觉了。
  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楚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阮宁安重生后,很快发现原主其实非常的宅,而且也没什么朋友。
  具体表现在:他签了合约,在家做准备那段时间里,除了经纪人和助理外,只有那天试镜时候遇到的楚然主动联系他,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阮宁安在家里都快憋坏了,好不容易有个有过交流的人找他,自然很想去。但那一天正好有表演课,他权衡轻重后,只得婉拒了楚然。
  为了不让楚然太失望,阮宁安承诺有空的时候一定补上这顿饭。
  因此,当楚然在微信里邀请他去距离酒店不远的酒吧玩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了。
  这边!
  阮宁安一进酒吧,就看到楚然站在角落的卡座边朝他挥手。
  走过去后才发现,楚然并非独身一人。
  他旁边坐了一个带眼镜,皮肤白皙,看起来非常俊雅的男人。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伸手过来:久仰大名,我是楚然的哥哥楚斯。
  阮宁安和他握了下手。
  楚然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了,脸红的厉害,半靠在楚斯的身上说:我哥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所以我才会约你来玩,放心,这边很安全的。
  阮宁安以前就挺爱去夜店的,他不贪杯,只是纯粹很喜欢那种哄闹的氛围。
  尤其是连续紧绷着神经,高负荷工作之后,可以放松思绪小酌几杯,也算是人生中的惬意之事。
  阮宁安高估了这具身体的酒量,他按照以前的习惯,放松地喝了没几杯,困意渐起,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酒吧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他直起身,揉了下太阳穴,抬眼就看到楚斯手里拿着一件外套,走过来。
  醒了?
  楚然呢?阮宁安问。
  楚斯把外套递给他:他也刚醒,去上厕所了。正好,我一起送你们回家。
  酒店距离酒吧比较近,楚斯先送的阮宁安。
  下车的时候,阮宁安还是有些腿软。原主的酒量看样子是真的很差,哪怕他有个酒量很好的灵魂,都没办法拯救。
  看样子,以后要少喝一点了。
  阮宁安关上门,刚准备转身过去和楚然道别,抬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季铎臂弯里挽着西装,站在酒店大门旁。他的身旁,停了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看样子是准备要出门。
  见到阮宁安,季铎停下上车的动作,看过来。
  这时,里面的楚斯探出头来:宁安,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还是送你上去吧?
  看到楚斯,男人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起来。
  阮宁安立刻转回身,摆手道:不用啦,我没问题的,你赶紧送楚然回去吧。
  楚斯推了一下眼镜,微笑着点了点头:再见。
  再见。
  目送车开走后,阮宁安转过身来,却见季铎依旧没有上车,反倒是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在外面过夜了?季铎问完,鼻子微微动了一下,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阮宁安立刻反应过来,季铎是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烟酒味。
  在酒吧里睡了一夜,他原先对烟味比较敏感的鼻子也暂时被同化了。可他闻不到,不代表别人闻不到。
  果不其然,下一刻,季铎的脸色明显变了:去酒吧了?
  在季铎的注视下,阮宁安拘谨得像是一个被老师盘问的学生:今天休息,朋友约了,就去了。
  季铎盯着他问道:觉得拍戏不够累?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也没什么情绪,但阮宁安总觉得对方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从以前起,就这样。相较于他的混乱作息,季铎的生活明显正常很多。
  最初的时候,每次在外面浪完回家,季铎总是会或多或少表现出一些不满来。
  甚至会闹小情绪。
  但阮宁安很快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就能把人哄好。渐渐的,季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没办法让他改变了,便也不再这些事情上和他闹了。
  但阮宁安心里很清楚,季铎心里依旧很讨厌他去酒吧。
  也讨厌酒吧夜店那些地方。
  季老师,你是不是生气了?在心中斟酌再三后,阮宁安开口问道。
  季铎瞥了他一眼,转头过去吩咐人把车开过来。
  季老师,意识到季铎不想理他了,阮宁安立刻跟上去,我保证,接下来的休息天里,我都不出去玩儿了。
  我留在酒店里看剧本和练习,阮宁安灵机一动,哄人的话张口就来,然后更好的配合你!
  季铎眸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虽然还是那张脸,但阮宁安莫名觉得他身上的那种压抑感淡化了很多。
  阮宁安在心里轻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是过关了。
  看样子,季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季铎比他更高一些,两人面对面站着说话的时候,阮宁安都会很自然地仰起头。
  季铎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往下,落在了他半折起的领口处。阮宁安衣服穿得马虎,一半的衣领卡在里面。
  季铎伸手,去帮他将那半个衣领翻出来。
  这个动作是很突然的,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后,阮宁安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季铎的动作很慢,哪怕有风不停刮过,阮宁安还是能感觉到季铎鼻翼间倾吐出来的,带着热度的气息。
  心跳又有加速的迹象,阮宁安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一下。
  就在这时,季铎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盯着翻出来的半个衣领,拳头猝然握紧。
  下一瞬,男人转过身去,拉开旁边的车门,弯腰跨了上去。
  砰一声,车门关上了。
  整个过程里,季铎再没给阮宁安一丝眼神。
  汽车在阮宁安眼前掠过,滑入车流中。
  阮宁安站在,怔怔看着汽车在眼前掠过,驶了出去。
  他彻底懵了,完全想不明白季铎这又是在搞哪一出。明明刚才已经有了笑脸,怎么突然又晴天变阴天了?
  虽说科学证明过,现代男人也有更年期,但季铎才28岁,距离更年期应该还有很久吧?
  阮宁安回到房间里,脱下外套,准备丢进脏衣篮里时,发现这不是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