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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几人已经走到两人近前,顾渊在她们胸口上一扫,都是女人。
  刚才对两位多有冒犯。
  却出乎顾渊的预料,领头的那人居然一拜,小姐已经听说了这边发生的事情,还请两位去府上一谈。
  顾渊微微蹙眉,他要是没有看错,这群人中实力最高的有金丹,他和郁荼都做了点伪装。
  按理说要是想把他们都抓起来,这人不该这么有礼。
  就是说,鬼界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让这群亲卫对两人的态度有所转变。
  顾渊心下一动,不过也不重要,不管是什么变化,都会造成混乱。都对他们有利就是。
  那走吧。
  整个流云城皆是一片灯火,顾渊被一朵琼花柔韧的花瓣扫了下,顺手摘下。
  哎
  顾渊抬眼,给两人用的马车就停在面前。黑衣人守在旁边,看到他的举动明显是想要阻拦。
  摘不得?顾渊大有恃宠而骄的妖妃做派,往郁荼那里靠了一点,声音立刻就软了下来,妻主
  郁荼也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有些凉。
  黑衣人头领:
  倒也没什么,一朵而已。黑衣人头领知道自己打不过郁荼,这两人又是上面点名要请的贵客,忍气吞声,只是小公子下次别采了,这些琼花有大用。
  顾渊捏着花梗在手上转了一圈,大用啊。
  他不在意地收紧袖中,我还以为妻主才是有大用的那个。
  车帘被放下。
  后面有人走到头领身边,族长怎么要请这两人啊?
  上面说要的,我怎么知道?赶紧走。
  马车摇摇晃晃。
  顾渊就跟没骨头一样扒在郁荼腿上玩花,另外一只手不老实地在人手心点点戳戳,也不知道是哪个楼里出来的人,倒是有一套。
  头领闭着眼睛,默默监视车内发生的一切。
  车内装饰繁华,只是两朵琼花的中间仿佛又什么过于光滑的东西。
  如果有人凑近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颗眼珠。
  头领的眼珠。
  鬼界的手段,顾渊笑着在郁荼手心写。
  我们应该已经不在流云城内了,刚才过的那道,是结界。这样看来,流云城应该是整个被罩在结界里,放在鬼界中。
  这样的猜测,让顾渊很不舒服。
  郁荼微不可查地颔首表示知道,闭目养神。
  不多久,马车停下,两人都没怎么停接连下车。
  出现在眼前的,也不是曾经在流云城街道上远远看过一眼的刺史府。
  飞檐扬起,落下九重青铜铃,顾渊微微朝后退了一步,十人多高的拱门上,琼花密密实实地缠在一尊闭目僧人身上,所经之处,皆露出森森白骨。
  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头戴白玉簪的俏丽女子几步走上来,围着郁荼转了一圈,你真漂亮。
  郁荼没说话。
  女子笑了,是那种唇角裂到耳根的笑。
  真想扒了你的皮,做衣
  顾渊一步上前挡在郁荼面前,小姐,妻主赶路艰辛,我们能先谈正事吗?
  那女子听声音分辨出顾渊是个男子,立即冷笑了一声,我与你妻主说话,和你相关吗?
  顾渊温婉垂眸,哎呀,奴总是见不得妻主受委屈的。
  那你就带他受委屈好了!
  下一刻,女子陡然朝顾渊扑来。
  霎时间无形的哭嚎声在两人周身围成一圈,郁荼手下已经捏出法决,却见顾渊直接迎了上去。
  长锋十四蒙尘许久,此时剑光出鞘,是鬼界从未见过的利色。
  铮!一声,顾渊稳稳架住女子指爪,硬生生在她手心留下一道伤痕。
  啊!
  两人同时后撤,不过不同的是女子是被甩出去的。
  而顾渊一手握剑,一手扶住面具,身形停在出手之处。
  没人说话,半晌后顾渊笑了一声。
  转身对黑衣人领头,你看族长请人就请人,这还留一位小姐做考验,这可不是招待客人的礼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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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这座院府的女主人闵森正坐在高台上, 手上正侍弄着一盆花瓣玉一样近乎透明的琼花。手下未停,门就被人扣了两下。
  进来。闵森往后面一靠,声音哑哑的。
  来人小心地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最近家主一直被其他几个家族钳制, 手上的事情都忙不完, 自然精力不济。
  鬼界的女修喜欢穿宽松轻盈的暗色纱衣,闵森坐在上面, 像是一片笼在那的灵魂。
  她没穿鞋, 雪白的脚掌踩在地上, 轻轻翘了两下。
  来人走进来, 有些讪讪。
  发生什么了?闵森察觉到不对, 撑着扶手看她,盛家那边又开始了?
  不是来人走进,露出一张与闵森有些相似的脸, 这位是闵森的姑姑闵瑜。
  族长您之前要我注意近日在流云城出现的修士
  顾渊不知道,今年的中元节在鬼界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中元节。
  往年游荡在鬼界周围的亡灵会趁着这天进入凡间看一眼亲人, 这就需要鬼族分派人手监督,保证其中的冤魂不至于为祸人间。
  今年同样, 但就在中元节前几月,众大佬突然发现了一股聚集在鬼界边缘, 浓度极高的怨气。
  一查之下居然查到了流云城。
  一石激起千层浪,怨气和鬼气不一样, 两者就像是纸币和黄金。平时大家斗法修炼用的都是鬼气,但炼器炼丹这些, 如果在其中加入大量怨气,法器丹药的品质和效用都会得到提升。
  简单来说,怨气在鬼界算是一种硬通货。
  众人自然要一查到底, 最后居然查到了闵家的头上。
  闵家居然敢将一整座城的活人化为活死人,把他们当成生产怨气的原料。
  鬼界倒也没什么大善人,想要替这些凡人申冤。
  但你闵家居然吃独食,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这种事情,要是让灵界和修真界知道了,闵家自然不会好过,甚至会直接牵连到整个鬼界。
  大家一起担风险,闵家得到的好处该不该分一些出来。
  就这件事情,将闵森烦得头昏脑涨,要是能分她早就分出去了,但她手上根本就不止流云城这一座。粗略算下来,足足有二十多座已经被转化的城池。
  如果只有流云城,分也就分了。但如果让那些饿狼知道具体数字,他们一定会联手将闵家踏平抢夺。
  一箱金子大家可以分,但如果那人占了一座金矿,剩下的人只会联手先杀了原本的主人。
  特别是这件事还无法掩盖,所有的琼花都能相互链接,这样才能使城中产生的怨气被顺利传输。一旦她将流云城的掌控权交出去一部分,其他地方被发现不过是时间问题。
  鬼界其他家族当然不知道闵森在做什么,他们已经在讨论要怎么分流云城了。
  眼下闵森要是想继续安稳,首先就要震慑其他想要伸出手分一杯羹的其他家族。
  如果闵森和闵家摆出分毫不让的态度,再让其他家族死掉一些人
  总会让他们忌惮些。
  能拖一会是一会,剩下的只能慢慢来。
  最近上面的大佬有动作,鬼界中强一些的散修也都朝界都这边围了过来。
  要对剩下几个家族的人出手当然不能闵家自己出人,万一留下痕迹,闵森一定会变成众矢之的。
  最好的结果是让其他人以为闵家养了一支暗处的人,这样人选就得从新来的当中选。
  闵森特意让人将界都有异宝的消息传开,就是为了让平日里那些藏着的老怪物出来。
  考虑到这些人到处乱窜,特意让她姑姑闵瑜带人盯着。
  所以顾渊和郁荼算是正撞在枪口上,被闵瑜成功误以为是走错路的鬼界散修。
  闵森挑了下柳叶眉,你做了什么?
  闵瑜:他们在花楼闹了起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闵森不耐烦。
  作为家族中唯一能繁衍后代的鬼母,闵森不仅是实力上的强大。她对后代甚至有一定的掌控能力。
  但这个能力不适用于闵瑜这类不由她生育出来的族人,某种程度上,闵瑜这类人的存在,是闵森的威胁。
  所以两人之间总有种不尴不尬的疏离,特别在闵森脾气并不好,而闵瑜一直被她派去做杂事的情况下。
  不过闵瑜就像是一头最温顺的老黄牛,甚至还有些软弱。
  这次也一样忍气吞声,我让萋萋守在门口做考验 ,现在那两位似乎有些恼火。
  闵森靠在椅背上,伸手搭在桌沿,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闵瑜:之前带回来的那几人没什么本事,您开始就说了咱们的计划
  最后发觉,还不得不杀人灭口。要不是处理迅速,计划就要泄露了。
  闵森眯起眼,你这是在埋怨我?能在界都之外生存的散修哪个是简单的,像是你现在这样把人得罪了就是好事?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
  闵森之前太过焦急,也没有考察带回人的实力,直接就说了计划。
  结果全都大惊失色,脸上应着,私下里一会去就准备逃出闵家,差点满盘皆输。
  闵瑜不说话了,闵森沉沉地看了她一会,摆足了主母的架子才开口,什么境界?
  不知。
  闵瑜!你在耍我吗?
  闵瑜侧身避开扔过来的茶碗,但茶水还是在她袍角留下了一点痕迹,出手挡住萋萋的,是那人带来的男宠。
  闵森有些诧异,一个男宠?
  随即她心下泛上点狐疑,你是怎么判断的?
  闵瑜耐心解释,那个男子被要求带上面具手套,出手时萋萋还看见了那人手腕上的锁链。对来人的称呼也是妻主,甚至不仅是宠,可能还充当炉鼎的作用。
  就他能拦住萋萋?
  萋萋就是刚才与顾渊对战的恶鬼之名,她也是闵森的女儿,但已经死了。不过鬼界的原住民本身就是有神志的活死人,她这样的施以秘术就还能接着活。
  即使这样,萋萋的实力还是在金丹左右。
  在闵森的概念中,族中少有能到金丹的男修。
  那人既然能将萋萋击退,怎么也会有金丹巅峰的实力。要是这样,来人会是什么修为?化神还是大乘?
  闵森急急起来,三两步走下台阶,带我去见那人。叫什么?何地人?来这里做什么?都问了吗?
  闵瑜跟上,还没问,不过人已经坐在前厅了
  闵森突然停住,回头吩咐,你去库房拿些上好的东西,她应该会喜欢。
  她没明说,但闵瑜立刻就懂了。她颔首应下,目送闵森走远。
  待闵森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以后闵瑜还站在原地,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时,她才缓缓回身,一个身着淡青里衣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弱柳扶风这样的词少见地可以用在他身上,男子眉眼清俊,却被嘴角一块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闵瑜男子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随即垂眸,似是想要哭泣。
  鬼界各家族的审美不一,像是盛家就喜欢肌肉虬结小麦肤色的那一挂,而到了闵家,历任家主都偏爱盈盈弱弱白皙温和的男宠。
  闵瑜没说话,伸手在他唇角碰了一下,男子没躲,但表情上浮现一丝痛苦之色。
  族长是我看着长大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真心对你。容,你要好好侍奉族长。
  容急急,如果你是族长,我就该
  容!闵瑜厉声,你还有没有一点样子!
  容后退了一步,嘴角浮现一丝惨笑,奴知错了。
  闵瑜嘴上无情,手上却极为缱绻地在容的手指上触碰了一下,然后轻轻捏了捏,你听话。
  容再也支撑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闵瑜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被刺痛了一般,伸手抱住这人。
  片刻后,我要去办事了,容。
  虽然容不舍,但还是没有纠缠,留恋地松开了手臂。
  我给你的药还在吃吗?闵瑜问道。
  容嗯了一声,你给我的,还是用来调理身体的,我当然会吃。
  那就好。闵瑜没说出来,面上笑了一下。
  另一边,闵府的主厅前,顾渊抱剑站在一边,魂珠能在修士的灵力上覆盖一层鬼气,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发现身份的。
  但要是其中有郁荼这样的渡劫大能,就会暴露。
  十四许久没有被放出来,在顾渊的怀中颤个不停,像是条终于被放出来撒欢的狗子。
  郁荼的目光在上面过了一眼,又过了一眼,然后垂眸喝了半杯茶。
  这样子其他人不知道,顾渊却是清清楚楚。
  看样子他家大美人是又生气了。
  阿荼。顾渊叫了一声。
  郁荼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瓷杯口划了一下,虽然没有抬眼,但那注意力已经是转移到顾渊这边来了。
  仿佛一只背对着他,但默默竖起耳朵的小兔子。
  顾渊没说话,过了一会郁荼果然抬头,装作不经意地朝他这边看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