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照片上,有着撕碎的痕迹,一家三口笑容憨态,顾若溪抬手抚摸着照片上小女孩的笑脸,指尖微微颤抖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张照片,早在四年前就应该已经毁了的,却没想到被那个男人一直留存了下来。
顾若溪吸了吸鼻子,将照片收好,她输入密码,打开淡蓝色的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上面记录了她对尉迟威所有的喜欢和爱意。顾若溪心里泛起一丝波澜,看到日记上的内容,她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真真切切地爱着一个人,会因为他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魂牵梦萦;会因他的一句夸赞的话,雀跃一整个晚上而无法睡着;会因为他的一个笑容,重拾对生活的热情。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好傻。
泪水滴落到日记本上,顾若溪无法再看下去,她合上日记本,擦干眼角的泪,却无意间瞥到了日记本后面的一行小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在我身边,我却不知道我爱你”。
“咣当——”日记本掉落在地上,顾若溪惊讶地捂着嘴巴,那字体她再熟悉不过。
曾经,她多少次在替他整理文件时,留恋于他的落笔签名,她一遍遍地抚摸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就是为了能够离他更近一些。
原来,原来他一直都爱着自己。
只是他从来没有发觉,而自己选择了放弃……
顾若溪跌坐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甜蜜中又带着一点苦涩,她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卑微地爱着一个人,而他的深情,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嗡——”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顾若溪诧异地看向桌上的手机,她擦了擦眼泪,拿过手机,在看到“尉迟威”三个字时,心口震了震,随后按下了接听键。
“我想你了。”男人沙哑的声音从另一端传了过来。
顾若溪张了张嘴,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原本地苦涩瞬间被甜蜜所替代,她语气柔下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还没有到。”男人声音有些闷,配合他低沉的嗓音,更惹人心颤。
“欸?那你怎么会……”顾若溪纳闷地开口。
“因为太想你,所以中途在机场停下了,想看看你在干嘛,有没有想我。”男人的表白异常的直接。
顾若溪红着脸,刚吸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又停了下来。
尉迟威听着电话另一端小声的呼吸声,眼里涌上笑意,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得到顾若溪红着脸的模样。
他正欲调侃她,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蚊子般的声音。
“我……我也……也想你……”
尉迟威耐心地听完后,嘴角的笑容忽然凝滞,他无比震惊地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那是顾若溪的声音,但无疑对面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很快,震惊转变为甜蜜,袭击了尉迟威的心房,他打算回复时,电话另一端传来女人飞速的语气。
“你早点回来!我要睡觉去了!晚安!啪——”电话挂断了。
另一边,机场。
机长老实地站在休息室外十米之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板,从冷酷的面瘫脸到满面春风再到一脸阴霾,他身子不由一抖,看向天空,心里泛起嘀咕。
今天要不要去买彩票?他一向面瘫的老板竟然还有如此多变的一面……
……
别墅。
顾若溪挂断电话后,抱着手机倚靠在衣柜旁,深呼吸着,她脸上遍布红云,心里小鹿乱撞着。
她竟然和尉迟威说她想他了!
天啊,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那样说出来!
顾若溪此时只想抓破自己的脑袋,愤恨地想摔掉手机,唯一庆幸地便是他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他大概明天就会忘掉的吧?也许他没有听见,也许,也许……
无数个也许在顾若溪的脑海中闪过,她不断地给自己寻找托词,希望今晚的一切没有发生,此刻的她,只想当一只缩头乌龟,缩回自己的壳里,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正这么想着,胸口的手机再一次振动起来,顾若溪吓得差点丢掉手机,她深吸一口气,拿过电话,脸上的红晕立马散去。
打来电话的并不是尉迟威,而是陈凡。
这么晚为什么给她打电话?顾若溪纳闷地看着手机屏幕,她犹豫着,最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陈律师?这么晚找我有事吗?”顾若溪先开了口。
“二小姐,我有办法能替您夺回遗产了!”另一端响起陈凡激动得不能自己的声音。
“真的?!”顾若溪从地上弹了起来。
“是真的!我昨晚冒险回了一趟老家,翻到了师傅临终前赠予我的一本书,里面竟然还夹着一张遗嘱!”陈凡几乎要开心得跳起来,隔着屏幕,顾若溪都能感觉到他的兴奋。
“遗嘱上写了什么?”顾若溪平复了下心情,问道。
“这份遗嘱上更正了先前那份遗嘱的内容,上面写着,只要他的小女儿也就是您,能够生下孩子,便由他的孙子全权继承他名下的全部财产。”陈凡念出遗嘱上的内容。
“真的吗?!”顾若溪雀跃不已。
“是真的,不过二小姐……”陈凡的声音顿了顿,顾若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确定地问道:“怎么了?”
“遗嘱上除了这一条之外,还有一条注明,孩子的父亲必须是您的合法丈夫,也就是说,您必须确保师傅的孙子能够在和谐完整的家庭下,才能够继承遗产。”
“什么意思?”顾若溪语气疑惑。
“换句话说,就是您必须和顾念的父亲再婚,我们才能依靠这份遗嘱提出上诉,夺回顾氏。”陈凡解释道。
“还有这一条规定?”顾若溪只想抚额叹息……
“是的。”陈凡也有些无奈,没想到顾成文死前竟然还留了一手。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陈凡等待着,就在他以为电话几乎要挂断时,那边才传来顾若溪的声音。
“遗嘱上有没有写明,离婚又再婚的情况下,遗嘱还生效吗?”
“这个,没有写明,也就是说即使您和尉迟先生再婚,遗嘱仍旧生效。”陈凡解释着,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听顾若溪的意思,似乎是要和尉迟威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