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一直维持着这样一前一后的姿势出了大厦,直到上车后,尉迟威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顾若溪坐上副驾驶,尉迟威立刻探身进来替她系好安全带,多年来这个习惯两人都已经习以为常,这间接导致顾若溪一人开车时常常忘记系安全带……
尉迟威坐上车,便看见顾若溪盯着窗外发呆,他关切道:“老婆,你怎么了?”
“威,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希望我们的女儿能恢复成正常孩子的模样吗?”顾若溪此话一出,空气仿佛静止下来,尉迟威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好半天,他才道:“小悦本身就是非常正常的孩子。”
顾若溪眉头轻颦,偏头看着他,“威,你能不能正视一下小悦,她到底是什么样子,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了吗?”
“我以为你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尉迟威垂眸,他语气无奈道:“毕竟一直期盼她能够上学的人,不是你吗?”
“是,是我。”顾若溪抿唇,“就是因为我知道她不同,才会那样迫切地希望她能够融入到大环境里,可是你知道吗?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小悦她没办法做到,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在我眼里,她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尉迟威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只是在你眼里!”顾若溪反驳道:“在大众眼里,小悦就是一个低智儿,现在她才只有六岁,我们又能够保护她多久?这个社会又能给她多少容忍?我不希望等到她长大以后,面对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而难过,我不要她面对那些,你懂不懂?!”
尉迟忘沉默,顾若溪深吸一口气,将眼泪倒回去,她倚靠在靠垫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有人能帮助小悦重组她的基因,治疗好她的低智,让她恢复正常。”
“重组基因?”尉迟威眉头轻颦。
“恩,今天早上……”顾若溪将任旎娜今早到访的事情和所说的话一股脑地倒给尉迟威听。
尉迟威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他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希望这件事是真的,这样小悦就能够恢复正常了。”顾若溪抿唇道。
“老婆,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尉迟威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你真的认为,未来对于我们的女儿就一定是残酷的?饱含恶意的吗?”
这一次,顾若溪沉默了。
良久,顾若溪缓缓开口,“在与你复婚之前,我从未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善意的,相反,如果没有你,没有阿念,没有小悦和阿辛,我的世界里仍是残酷的。”
从小就被冠以“私生子”的帽子,顾若溪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中长到四岁,又经历了父母双亡的苦楚,自小就被不幸包围的她,只是不希望这样的不幸降临在她最爱的女儿身上。
尉迟威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在一起,他揽过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脸上、眼睛上落下轻吻,“只要能够保证治疗期间小悦绝对安全,我支持你这样做。”
“真的吗?”顾若溪抬眸看他。
“真的。”尉迟威目光柔和地回望她,“只要你高兴,我就跟着你高兴。”
“威……”顾若溪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张开手拥抱住他的身体,呢喃道:“对不起,我刚才那样凶你……”
尉迟威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小鼻涕虫,别哭了,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顾若溪抽抽搭搭地从他怀里出来,尉迟威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泪,“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
顾若溪嘟起嘴巴,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卸下自己的盔甲,变回那个柔弱到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吧。
“老婆如果真觉得愧疚,那今晚就在床上好好犒劳一下我吧。”尉迟威一手撑着下巴,转头看着她,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下流!”顾若溪想到两人有一晚的疯狂,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我只对你一个人下流。”尉迟威忽然表白,顾若溪的脸再度红起来,她的长相本就偏清纯那一挂,眼睛又因为刚刚哭过的关系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此刻在车内暖色的光晕下显得分外美丽,像极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茉莉。
“老婆,要不然就现在吧。”尉迟威忽然道。
“欸?什么现在?”顾若溪还没反应过来,头顶盖下一片阴影,尉迟威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下了安全带,他此刻撑着椅背,一脸邪气地看着她。
六年时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相反更为他平添了一份成熟男人所特有的魅力,顾若溪心下一动,主动吻了上去。
尉迟威眼神一亮,直接反客为主,将她压在椅背上使出浑身解数,撩拨得顾若溪软成一滩水。
地下车库。
隔着老远,就能看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正在高强度的运动着……
……
彼时,庄园。
落地窗前,少女的身影被月色拉得老长。
白九百无聊赖地坐在栏杆上,赤着双脚来回晃悠着,白裙因她的动作飘荡起来。
狐狸本就是夜间捕猎者,每当夜晚到来,她就会异常的兴奋,以往在山上时有不少精怪陪着她,也不会觉得太过无聊,可这里毕竟是都市,她只有每晚坐在这里对着月亮发呆。
正神游时,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白九登时竖起两只长耳,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门口。
“翟阿姨?”白九一眼认出那个背影就是翟青。
那黑影推开门走了出去,白九看着远去的翟青,立刻隐了身形,悄然跟了过去。
白九一路跟着翟青来到一处电话亭,她躲在柱子后,悄悄观察着翟青。
翟青在电话亭里待了没多久,便接起电话,由于距离太远,白九听不清电话另一端讲了什么,只听到翟青不断地询问对方,“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