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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少爷俯下身,用手捧住五条久的脸两只拇指按住他鼻子。
  给我听好了,五条久的久,是喜久福的久,而喜久福呢,意思是祈求长久的幸福
  所以,久(く)不是痛苦(くるしい)的痛(く),是长长久久(長い長い),一直一直,福运都在身边的意思。
  他的脸靠的很近,吐字又慢又清晰,墨镜的缝隙,透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蓝。
  像雨后晴空,像溪流见底。
  五条久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停止。
  半天才挤出来一句。
  这个不是悟起的名字吧?
  五条悟:
  你几个意思啊!?
  五条少爷不爽的狠狠捏了捏他的脸,为什么不能是我起的??
  疼、疼疼
  五条久泪眼汪汪地捂住被扯的脸颊,五条悟的动作下意识放轻了一点,然后就听猫崽子委屈巴巴道。
  因为,悟根本就没有这么浪漫啊
  五条悟:
  五条悟头顶冒出十字,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点。
  他泄愤地□□了一通,撇着嘴承认,好啦,确实不是我起的。
  五条久捂着脸眨眨眼,那是谁起的?
  五条悟坐下来,往河边放了一朵小纸船,随意道。
  是我妈啦。
  小时候吓跑了一只流浪猫,然后她就说,那起个名字吧。
  但是五条久也在他旁边坐下来,不是已经吓跑了吗?
  对啊,超奇怪的吧!五条悟一挑眉,嘟囔道,明明猫都跑了,不给我找猫,却跟我说,那先起个名字吧,这样以后再遇到的时候,就可以叫对方的名字了。
  都哪跟哪啊,自说自话的。
  那时候的五条少爷,因为对咒术的飞快掌握和六眼的觉醒,已经在五条家备受推崇。
  父亲尝到权利的甜头,沉迷于新鲜的大千世界,日程逐渐繁忙,母亲每天独自呆在家里,日复一日处理着同样的杂务,孤独而平庸。
  五条悟是家族重要的资产,从小由奶妈带大,众星拱月,跟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女人,说不上疏远,但也谈不上多亲近。
  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换做任何其他的人,可能都会立刻帮他买一只,多名贵的品种都不在话下。
  毕竟,只要能让五条家的下一任家主记住自己,荣华富贵不是手到擒来,区区一只猫又算得了什么?
  对五条悟来说,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是不能这样随便得到的。
  但是那个女人只是笑了笑,然后说
  【那给它起个名字吧。】
  院子里种着白色的夹竹桃,桌上是一个手编的竹筐,压在配色有点土的手织毛线垫上。
  筐里放了几枚分装的喜久福,才从冰箱拿出来,还冒着丝丝凉气。
  女人想了想,认真道。
  【因为想要他留下来,不如,就叫五条久,怎么样?】
  【就用,喜久福的久,祈愿长久幸福的久。】
  当时的五条少爷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
  人,总会有什么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就算是五条悟也一样。
  五条久哦了一声,也拿了一张纸,照着五条悟的动作叠小船。
  那她现在在哪?我怎么没见过?
  五条悟把蜡烛放在船上,放进河里,轻轻一推。
  你见过啊,主殿里那个佛龛里。
  五条久的动作一顿。
  那可能是五岁发生的事,诅咒师挂了悬赏,想把未来的障碍扼杀在摇篮里,障碍本人太强打不动,就当着他的面诅咒了那个女人。
  说来也很奇怪,平时那么没有存在感的人死掉之后,却忽然之间重要了起来。
  葬礼举行的轰轰烈烈,不着家的父亲破天荒在家里呆了好几天,让整个五条家都跟着披麻戴孝,至少一个月的时间,看到什么都是黑白的。
  五条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感受了,大概率没什么感觉,那时候的他,还不能理解母亲这个概念有什么重要的。
  或者说,那时候的他,一切到手都太轻易,不知道究竟什么是重要。
  他只记得,父亲从那天之后就变了。
  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好像空气,无处不在又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死去之后,却显出了形态,在两人间划下一道无形的巨大鸿沟。
  然后,称呼就从父亲变成了五条家主又变成臭老头。
  反正这个人就越来越不值得人尊敬了。
  五条悟回忆正出神,忽然感觉手背上啪嗒滴了滴水。
  诶,下雨了?
  他抬起头,夜空晴朗,明月高照,没有一点阴云密布的迹象,然后慢半拍把注意力挪到手背上方,五条久的脸上。
  视线相接五条久嘴一扁,眼泪流的更凶了。
  五条悟:
  五条少爷慌了。
  诶,你别哭,不是,你哭什么??
  五条悟头疼地浑身找纸,但是没有带,就干脆把外套一脱,简单粗暴的往猫崽子脸上抹。
  五条久被他呼了一脸也不反抗,就任他抹,一声不吭,只有眼泪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五条悟快绝望了,喂
  猫崽子抬起胳膊,抹了把脸,抽噎着打断他,悟。
  我会呆很久的。
  五条悟的动作一顿。
  天上是无边的夜幕,身后是无尽的河流。
  星星点点的亮光嵌在蓝丝绒的天幕里,对应着潺潺流水上飘着的莲花船,烛光摇曳,在水中映出倒影,随着破碎的涟漪浮动。
  但这些都只能沦为背景,五条悟感觉到凉凉软软的皮肤贴上他的脖颈,五条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上来,两手揽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身体前倾。
  唇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眼泪滚下,有点咸。
  五条悟一僵,随后抬起手,插进白色的发丝间,加深了这个吻。
  嗯。他垂下头,低声道,我知道。
  夜晚,只有虫鸣作伴。
  五条悟抱着猫崽子,把下巴顶在他头顶,看着河面上成群结队远去的船灯,回味着刚才那个吻。
  看来偶尔讲讲故事也有好处啊。
  感谢臭老头,感谢五条家,感谢喜久福
  等等,喜久福?
  忽然,宛如被闪电劈中,五条悟恍然惊醒。
  喜、久、福。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活生生完美告白的契机吗!?
  完美啊!
  五条悟飞快掏出手机,七点五十八,距离八点的花车□□,还有两分钟。
  足够了。
  花车□□的时候,会有礼物赠送环节,由装扮成福神惠比寿的工作人员,向□□两边的旅客撒下各种各样的小礼物。
  到时会有电视转播的记者前来采访,接到礼物的游客,就可以面对镜头说出祝福感言。
  当时夏油杰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好让五条久将他一军。
  现在,作为五条少爷完美告白的一环,这不是刚刚好!
  天时地利人和,齐了!
  想到那个场面,五条悟嘴角就止不住上扬,吧唧在五条久脸上亲了一口,在他耳边道。
  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少爷立下了flag=v=所以
  最后一个正经情节的完结倒计时:2(大概)
  第83章 你教我的那些事(18)
  咒术高专。
  不过, 感觉不像啊。家入硝子若有所思。
  什么不像?夏油杰给没电黑屏的手机插上充电器,随口问。
  那条短信。硝子一转椅子,重新看起桌上的报告, 我还以为五条不是会在意这种小事的人。
  她试着按平时对五条悟的印象去模拟,脑海中出现一个白毛直男咦一声, 然后一边怪叫着杰你居然和硝子暗中联系, 一边抢过手机, 发出去没错老子只喜欢自己的模样。
  紧张什么的, 根本不存在。
  但是,如果把这个对象换成五条久五条悟的行为,就又好像就没有丝毫违和感了。
  家入硝子:
  这家伙的双标已经如此深入人心了吗。
  难道。她怀疑人生, 想起五条久说过的话, 那两个字,说出来都觉得烫嘴, 五条真的是温柔的人?
  呃这个。
  夏油杰想了想,应该算是溢出来的水吧。
  家入硝子:溢出来的水?
  对。夏油杰点头, 如果把人比作杯子对他人的关心就是杯子里的水。
  你觉得悟不是那样的人, 大概是因为他本身只有半杯水, 但是悟很聪明,而且久给他倒了很多水,于是,就溢出来了。
  所以, 才会在有的时候, 显得温柔吧。
  不过。他想起什么,垂下眼帘,喃喃自语道。
  温柔对咒术师来说,到底该不该说是一件好事呢
  拿到了!
  区区的两分钟, 根本难不倒会瞬移的五条少爷。
  一分钟的时间,回到高专拿到今天买的喜久福再回来,除了稍微多消耗了一点的咒力,完全是轻轻松松。
  五条悟把袋子藏进衣服,举起一只手,愉悦地闪现。
  久,我们现在去看花车
  话没有说完,他瞳仁一缩,心脏停跳。
  波光粼粼的河水,眼前的树林,空无一人,只剩下陌生的咒力痕迹。
  久?
  五条悟猛地拽下墨镜,六眼穿透树林和人群。
  他一个闪身,下一秒已经在树顶,顺着残留的咒力痕迹,飞速地搜索。
  在哪?是谁?
  该死,他怎么会疏忽到这种地步!
  因为事情进行的和预计中过于一致所以就放松警惕了,可恶!
  五条悟站在人群里,视线穿过人群和建筑,锁定远方陌生的咒力痕迹,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看也没看接起来,那边传来神原真由怯怯的声音。
  五条先生
  五条悟直接打断他,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我现在没有时间。
  说完,他警惕地检查了一遍百米内的咒力波动,并没有神原真由的影子。
  确定完毕,五条悟抬手想挂掉电话,还没按下去,鼻尖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他猝不及防,一阵晕眩,踉跄两步。
  一股难以抵抗的困意,汹涌的袭来。
  下一秒,一长一短两根分叉的刀具,穿透他的喉管。
  特级咒具,天逆鉾。
  其效果为,强行中止发动中的术式。
  疼痛随后才姗姗来迟,淹没在不可思议的情绪中,五条悟睁大眼。
  背后,女人不同往常,穿着脏兮兮的运动装,黑色长发束进鸭舌帽,双手颤抖地握着刺进他喉咙的刀柄。
  他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不可能
  咒力明明完全不同!
  刀柄倏尔后撤,半秒钟后,女人脸上的表情变了,从怯懦转化为轻蔑和嘲讽。
  随之变化的,还有她的长相,从女性的阴柔,转化为男性的刚硬。
  刀柄猛地向前一推。
  五条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女人、不、男人的声音低沉,哼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我是神原真由的弟弟啊!
  无知是幸福的。
  神原家阴暗的房间角落,六岁的神原真由如此祈祷。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决定。
  如果如果。
  有谁,能让我只做一个无知的顺从者就好了。
  靡靡的黑暗中,无形的神狞笑着,张口无声。
  【束缚成立】
  以一半的眼睛为代价,那一天。
  她的弟弟诞生了。
  是被复仇的兴奋冲昏了头脑吗?
  一滴眼泪,从正在狂笑的男性眼角流下来。
  虽然第一时间用咒力护住被切开的伤口,但汹涌的血液仍然堵塞切开的呼吸道,剧痛和窒息让神志一秒比一秒模糊。
  五条悟艰难地抬起手,一把攥住插在自己喉管的咒具,刀刃割破手掌,刺痛抢回了一丝清醒。
  气味,双生,眼睛。
  改变的咒力波动。
  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五条久。
  而是五条悟。
  一分钟。
  是谁?谁在说话?
  我们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视野从模糊到清晰,五条久眨眨眼,眼前被蒙住,只能看到一片白光。
  你听说过,双生的束缚吗?
  他张开嘴,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
  双、生?
  对,双生。
  有谁取下他眼前蒙着的布刺眼的光下,眼前的人影糊出重影。
  几秒过后,他才看清这人的模样。
  同样的白发,相似的五官。
  是五条家的现任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