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悦的接起电话,那头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逐渐变冷,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也格外用力。
何亭的侦察嗅觉灵敏,本能的反应倒是出了什么大事,裴欢也有些担忧,问道:“怎么了吗?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纪南城看了眼何亭,他立刻明白,拿着东西离开了书房。
“什么事情为什么还要让他出去?”
裴欢见纪南城如此严肃,不由得也将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纪南城慢慢走向他,裴欢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现在周身的戾气,他道:“就在刚刚,警方发现了在监狱里自杀得白洛川,他从监狱的铁窗上削去了一角,割断了大动脉,现在已经运出了监狱,准备安葬。”
裴欢瞪大了双眼,感觉纪南城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够理解,但是合在一起却就是让她无法消化。
她身形有些晃荡的向纪南城走过去,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问道:“你说他自杀了?”
纪南城迟疑着点了点头,一手成拳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声音正隐忍着怒气:“我本来还想在法庭上与他再好好较量较量,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留在他的身边,没想到他居然能够把事情做到这么决绝的地步。”
如今人死了,可是裴欢和他还有婚约在身,所以裴欢一辈子只能背负了这一段婚姻,而她的这段婚姻里绝不会有离婚这两个字,她现在只能是丧偶。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未曾想这短暂的婚姻竟然给特带来了如此不可磨灭的影响。
纪南城慢慢转头看向她,看得出来他也很内疚,要是他们能够再抓紧一点时间,或者在将白洛川送进监狱之前让他与裴欢彻底断绝关系,这样子裴欢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婚姻状态。
裴欢声音极小,甚至带着几分恳求的问道:“所以我现在还能怎么办,我难道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背负着这段婚姻吗?
南城,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与他结婚,我想要结婚的人只有你,我不想让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裴欢越说越激动,眼尾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晃荡。
纪南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抚着她的秀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关系的,只不过是一段婚姻而已,没关系的,我又不介意,只要能够与你厮守终身的人是我这就够了,你说对不对?”
裴欢痛哭起来,对着他喊道:“可是我介意,我不想让这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等了那么久,我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守着你,就是为了和我结婚的人是你。
他为什么要横插一脚?他为什么要捷足先登?南城,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所以才会经历这些!”
裴欢虽然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但是她还是执着的想要与一人永远执手,她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离婚了也会有一定的阴影,但至少她还能解释,可是现在呢人死了,丧偶的婚姻让她无法接受。
纪南城虽然欣慰与裴欢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也更加心疼裴欢现在的状态。
要是他能够早一点发现裴欢的愿望就好了,这样他也不会一直被沈家摆布,导致发生现在的结果。
裴欢哭了一会儿便哭累了,抽噎着趴在纪南城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像这里就是她温暖的港湾,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够安心。
守在外面的何亭也从冯北十那里得到了消息,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为了将一个女人捆绑在身边而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免为书房里的两个人担忧。
冯北十还细心的问他事情就只能这样下定论了吗?
何亭无奈道:“在未离婚之前,双方任意一方率先离世,另一方的婚姻里就只能有丧偶两个字,这件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说白洛川还是太霸道了。”
他强势的出现在了裴欢的生命里,不由分说与她达成了法定的婚姻关系,甚至到最后他都一定要让裴欢的生命里有他抹不去的身影。
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到了晚上裴欢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迷迷糊糊的左右张望了一番,还奇怪自己怎么会忽然睡着了,后来她想起来了,她是在纪南城怀里睡着的,她之所以会睡过去,只因为他知道白洛川自杀了。
她慢悠悠的起身,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
“既然连你都没有办法,那就尽快准备回国吧,这里毕竟还是太危险了,而且我也不希望她继续待在这种环境里。”
“可是纪总,我们的所有私人飞机都已经被皇室的人扣下,想走的话只能走国际航班,但近一个月的国际航班都已经卖空了,短时间内恐怕还不能回到帝都。”
“……”
裴欢慢慢悠悠地下床,轻手轻脚的将门打开,纪南城就背对着门而战,听到声音立刻回过头来,连忙使了个眼色让冯北十先走,然后双手抱着裴欢问声问道:“饿不饿,出事做了一些点心,看看合不合胃口。”
裴欢不论其他,而是问道:“皇室的人为什么要扣下我们的私人飞机?”
纪南城一怔,神色略有苦涩:“你听到了呀,对不起声音太大了,将你吵醒了吗?”
裴欢摇头又问了一遍:“他们为什么要扣下我们的私人飞机?”
纪南城轻揉着她的秀发,温声道:“他们给出的官方理由是我们的飞机证明不合格,不过我想他们之所以会扣下,应该就是不想让我们离开吧。”
裴欢头一歪,像孩子一般天真懵懂的问道:“为什么不想让我们走?”
纪南城也学她,微微歪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恐怕还需要我亲自去一趟皇室才能知道。”
本以为好不容易能走了,裴海恩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这忽然又蹦出来一个皇室,确实打的纪南城措手不及。
裴欢慢慢低下头去,小声问道:“是因为那天我们在那位公主的生日宴会上闹了一番,惹她不高兴了吗?”
好好的生日宴被他们变成了执法现场,任谁都不会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