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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连白月转身就要往楼梯间走。
  阮绿棠倚着门框看了几秒,出声喊住了她:连白月。
  连白月应声转过头,离着三米远的距离看向阮绿棠。
  阮绿棠勾起嘴角,说:考试加油。
  连白月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
  她用力点了点头,马尾辫欢快地跳动起来。
  等到连白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内,阮绿棠才收起笑容,转身想要回到座位。
  她刚转过身,就看到单手插兜站在一旁的孔柯。
  他面容有些憔悴,精神不济,很是疲倦的样子。孔柯看着阮绿棠编号为一的座位,语气略带苦涩:你这次肯定又是第一。
  阮绿棠瞥了眼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淡淡回道:你也不错,排名上升了很多。
  孔柯勉强笑了笑:刚刚进了前十名而已,和你比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阮绿棠,考试加油。
  谢谢。阮绿棠没再看孔柯,拉开椅子,坐在座位上。
  预备铃打响,孔柯垂着头往后走,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考试结果三天后公布,不知道是不是连白月的迷信起了作用,她的成绩又跃升了一大截。
  连白月高兴地在走廊上转了几个圈,搂住阮绿棠的脖子蹦蹦跳跳,激动得不能自己。
  地中海从她们身边路过,伸手把连白月从阮绿棠怀里拽了出来,厉声呵斥道:在走廊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连白月立马闭嘴,乖巧地立正站好。
  地中海满意地笑了笑,换了个语气:连白月,你这次成绩很不错,继续保持,努力进步。
  他又看向阮绿棠,说:你们俩这个同桌当得很好,阮绿棠,看到你能这么热心地帮助连白月学习,老师非常感动。
  阮绿棠摆摆手:我们是好朋友,应该的。
  地中海点点头:行,你们两个好朋友,回家庆祝去吧。
  他走进教室,敲了敲黑板,宣布学校开始放寒假了。
  教室里的欢呼声还没响起来,就被一摞摞的寒假作业打垮了。每科一本练习册,一打试卷,加起来有半个胳膊那么高。
  连白月一边往书包里塞作业,一边撅着嘴嘟嘟囔囔:作业这么多,还不如不放假呢。
  那就不写了,阮绿棠拿出一个本子,手指在上面扣了扣,寒假两周的小星星,看来用不着了。
  哎,这是什么?连白月停下塞作业的手,凑过来去看本子上的内容。
  上面按周分成一个个小格子,里面画满了彩色的五角星,日期截止到这一周。
  阮绿棠往前翻了翻,翻到第一页的位置,白色格子纸上写着几个大字,连白月学习记录表。
  这是什么!连白月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着欣喜。
  阮绿棠合上本子:表现得好得一颗星星,直到高考都不断开的话,可以兑换一个礼物哦。
  礼物?连白月笑了起来,什么礼物?
  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连白月定定看着阮绿棠,伸手一把将作业全部塞进书包:我写。
  写,再来双倍的量,她也要写完!
  寒假放了十五天,阮绿棠在家打了一周的游戏,转眼就到了新年。
  阮家父母终于赶了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丰盛又略显冷清的晚餐,阮绿棠收了个大大的红包。
  电视里放着春晚,她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十一点五十五分时,连白月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
  阮绿棠接了起来,随手拿过遥控器把电视音量往下调了调,电话那头却一直没人说话,只能听到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她便也没开口,继续看着电视,直到主持人开始倒数三、二、一,连白月终于开口了:棠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阮绿棠走到窗台,伸手拉开窗帘,问,怎么提前那么久打过来?
  我怕有人抢先,所以连白月顿了顿,追问道,棠棠,我是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吧?
  当然了,阮绿棠轻笑一声,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没其他人会掐着点发祝福的。
  才不是呢,还有孔──连白月突然闭了嘴,轻轻咳了一声,又兴高采烈地说,棠棠,我不用出国了。爸爸说,我现在的成绩他已经很满意了,我可以留在国内了。
  嗯,恭喜你。
  棠棠,谢谢你呀。连白月的声音软软的,像裹在蜜糖里似的,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阮绿棠静静看着窗外的烟火,漫不经心地答道: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电话那头静了静,紧接着连白月的声音再度传来:嗯,我们是朋友,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好。
  阮绿棠挂了电话,最后看了看烟花,转身回到客厅,关掉了电视。
  手机上显示着一则未接通语音,她点开聊天页面,发了个问号。
  孔柯很快又给她打了过来:阮绿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孔柯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我刚才给你发语音,怎么一直显示忙线啊?
  阮绿棠关了客厅的灯,往卧室走去:在和连白月聊天。
  连白月?孔柯哑哑地笑了两声,你们关系真好。
  嗯,阮绿棠看了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五了,她打了个哈欠,问,还有事吗?
  我孔柯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阮绿棠等得不耐烦,随口说道:没事就挂了,太晚了。
  别!
  孔柯深吸了口气,破釜沉舟般开了口:阮绿棠,我,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你可以做我的女──
  不可以。
  孔柯愣住了,他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不可以,阮绿棠耐心地重复一遍,我不喜欢学习比我差的男生。
  说完,她飞快地挂了电话,翻身躺到了床上。
  宿主,系统纠结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不答应啊,好好的感情线又走歪了。
  你是在鼓励早恋吗?
  系统被她噎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又说:可是你拒绝他的理由,对你们的感情发展很不利。
  我鼓励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问题吗?
  阮绿棠阴测测地开口,我要举报,你阻止高三学生努力学习自我提升,不怀好意其心可诛。
  你!
  系统又双叒被阮绿棠气到说不出话,哼了一声,主动退出群聊。
  第13章 连白月(13)
  新年过后,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新学期伊始,她们升入高三下学期,正式成为了高考生。
  体育课被取消,课间大休息也不用被迫去操场跑步。即使地中海不再敲着黑板喊安静,教室里的吵闹声也渐渐消了下去。
  所有人都把头埋在半人高的题海中,绞尽脑汁想要解开一道又一道怎么也解不完的难题,站在讲台上往下一看,乌泱泱一片漆黑的头顶。
  各科老师开始带领他们振臂高呼,在考场上多拿一分,就能在排名上甩掉一个操场的人。
  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争分夺秒地想要多写一道题,想要成为那个甩开别人的人。
  高考前三天,学校给他们放了三天的假。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节课,地中海难得地流露出几分温情,他开口说了几句祝好的话,声音就开始有些颤抖。
  同学们低着头默不作声,一个个全都红了眼眶。
  下午的放学铃声打响,高三教室所在的楼层传出一片欢呼,无数试卷纸张纷纷扬扬撒向楼下。他们背着书包,脸上又一次扬起了灿烂夺目的笑容,对着好奇地望向窗外的低年级学生们扯着眼角做着鬼脸。
  阮绿棠又一次走上高考的战场。
  她和连白月、孔柯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开考前,连白月塞给她一个御守,小小的红色锦囊。
  这是榜优御守,保佑你金榜题名。连白月伸出另一只手,掌心上静静躺着同样款式的锦包。
  阮绿棠这次没有再说她迷信,摸了摸连白月的小脑袋,把御守塞进了口袋里。
  穿过走廊时,她看到了正在抓紧时间翻书的孔柯。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孔柯抬头向她看了几眼,脸上现出几分纠结的神色。
  阮绿棠笑了笑,主动说了句:高考加油。任务快要完成了,没必要再欲擒故纵。
  两天时间,四场考试,阮绿棠从容不迫,按部就班地踩着点交了卷。
  最后一场考试的交卷铃声打响,寓意着他们三年的高中生涯正式画上句号。
  微信群聊里被刷出了999+,大家在互相比对着答案,哀嚎自己又写错了无数题,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高考结束要放开了玩,同学们又原地复活商量着去哪里聚餐。
  连白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问她考得怎么样。
  阮绿棠回她:正常发挥。又问,你呢?
  她的问句打开了连白月的话匣子。
  不知道,考完觉得还可以,但一看他们对的答案,又觉得全做错了。
  一出考场我就把题目忘光了,怎么办啊?
  棠棠,我不会要复读了吧?
  刚考完试就想着复读,阮绿棠轻笑一声,随手打出的安慰话语还没发出去,连白月已经换了话题。
  棠棠,他们说要和郑老师一起聚餐,你要去吗?
  阮绿棠切回群聊,往上翻了翻,翻出了地中海发的消息。
  小谷园,我请客,你们大家能来的一起来啊。
  下面一片欢欣鼓舞,纷纷扬言要痛宰地中海一顿。但在另一个没有老师的群聊里,班长已经开始组织收集聚餐费用了。
  这次聚餐,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大家的机会。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阮绿棠的回复还没发出去,孔柯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阮绿棠,明天的聚餐你能来参加吗?
  阮绿棠顿了顿,给孔柯发了个问句:有什么事吗?
  左上角的正在输入中磨磨蹭蹭停了半天,孔柯才发来一句语焉不详的回话:有些话,我想当面再和你说一遍。
  阮绿棠的眉毛刚拧起来,系统就赶忙跳了出来。
  宿主,他是想和你表白!高考结束就不算早恋了,你快答应他。
  呵,万一他想不开复读了呢?
  阮绿棠习惯性地怼了系统一句,但想到这次任务还差个最终的结局,她还是答应下来。
  阮绿棠切回和连白月的聊天界面,把原本的答复删掉一个字,发了过去,去。
  班上同学去的不少,挤一挤坐了满满两大桌。
  平时表现活跃、和老师关系好的都去了地中海那边,阮绿棠乐得清净,坐到另一桌的角落里去。
  连白月姗姗来迟,蹦蹦跳跳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独自靠墙坐着的阮绿棠。
  她一路小跑,迅速坐到了阮绿棠身旁的位子上,喊她:棠棠。
  阮绿棠转过头去看她,发现连白月这次又在头顶上别了个蝴蝶结,酒红色的缎子软软地趴伏在细软的发顶上,既可爱又活泼。
  她从包里掏出御守还给连白月:谢谢你的御守。
  连白月看了一眼,愣愣地抬头看她:不好用吗?
  阮绿棠耸耸肩:很好用,五星好评。
  连白月这才笑了起来,接过锦袋小心地放在上衣口袋里。
  人来得差不多了,地中海起身讲话。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预备大学生了。你们即将去往天南海北,散布在每座城市,以后啊,就是想聚,可能也聚不起来了。
  连白月认真地听他讲完话,转过身小声去问阮绿棠:棠棠,你想好要读哪所大学了吗?
  阮绿棠摇摇头:还没,成绩出来再说。
  哦。连白月情绪有些低落,不过不管你上哪所大学,我都上不了。
  我还想和你考到一个城市呢,但我们可能以后都见不了几次面了。连白月咬着嘴唇,勉强笑了笑。
  阮绿棠没说话,递给连白月一个本子,是她画学习记录表的那个本子。
  之前说好的,你能坚持到高考,就送你一个礼物。
  阮绿棠扬了扬下巴:现在可以说了,想要什么?
  连白月翻了翻本子,宝贝似的抱在胸口,摇了摇头:还没想好,这个就先当作纪念留给我,好不好?
  阮绿棠看了看连白月亮晶晶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饭桌上开始喧闹起来。
  过了大半年苦行僧的生活,一经解放,立马加倍反弹。老师提前退了场,立马有人叫了一扎啤酒,举着杯子到处敬酒。
  好几个男生商量好了似的把阮绿棠围了起来,一定要和她喝一杯。
  阮绿棠礼貌地推拒两句,男生们还是不依不饶的。
  她长得漂亮,学习好,平时在班里又不怎么和别人交流。这样的女生,男生们总是会多看几眼,这下乘着兴头,更是明目张胆,大有阮绿棠不喝他们就不走的架势。
  连白月挡在阮绿棠身前,冲男生们摇头:棠棠不想喝,你们不要逼她了行不行啊?
  那几个男生横笑几声,对着连白月调笑道:那你替她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