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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忆的声音不似往日清冷,轻柔中带着一点哑,钟陵还没熄灭的欲又升腾而起,但这一次他没有做什么,他不能因为谢忆不拒绝的态度而肆意妄为。
  刚刚是他没控制住。
  进门就看到谢忆飘飘欲仙,好似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消失不见,那一刻钟陵除了惊艳,心里没由来得还有一阵恐慌。
  当看到谢忆脸上笑意时,钟陵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给谢忆身上打上他的标记,让谢忆整个人只属于他钟陵。
  他想让那高高在上的谪仙坠入凡尘,染上世间的七情六欲。
  钟陵又抱了一会谢忆,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后才松开他。
  饿了吧?我去做饭。
  说着钟陵还帮谢忆理了理微乱的衣服和发丝,才起身走回刚才站着的地方,捡起地上洒落的东西,转身去了厨房。
  午饭时,谢忆照常要先喝一碗养胃汤,才能吃饭。
  喝汤的时候谢忆不小心扯动了嘴唇上的伤口,好看的眉眼一皱,嘶了一声,就放下了勺子,拿餐巾擦着嘴角。
  对面钟陵见状立刻从座位上起来,走到谢忆身旁,弯腰伸手两指捏着谢忆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了过来,低头看着那个不大的伤口。
  钟陵的眼神里都是疼惜,低声道歉:对不起,一会我给你涂点药吧?
  谢忆抬眼诧异地看着钟陵的脸,过一会,有些犹豫地说:不用其实你嘴上也有一块破了。应该是他的虎牙划到的。
  钟陵一直没什么感觉,只顾关注谢忆的情况,根本没注意自己的嘴也破了。
  他伸手摸了摸,是有一块破了皮,但不怎么疼,于是毫不在意地对谢忆说:我皮糙肉厚的没关系,但你不行,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伤到你了。
  谢忆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听明白,不都是破皮了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钟陵看他那疑惑的模样,感觉手有点痒,捏着谢忆下巴的手指摩擦了好几下,才把手收了回来。
  手指挪开后钟陵就看到谢忆的下巴上有一块红红的印子,他呆愣了一下,偏过头,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而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笑了,谢忆这皮肤也太嫩了点。
  第19章 靠近
  饭后,钟陵正在厨房里刷碗,突然听到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走到餐桌前看了一眼,是公安局的电话,钟陵摘下一只手套,接了放到耳边。
  钟陵:喂,你好。是之前的案情有什么进展了么?
  陆之:你好,持刀伤人的那个案子有了一些新的情况,你下午抽空过来一趟吧。
  钟陵听陆之欲言又止的语气,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妙,垂下眼回答:嗯,好,我一会就过去。
  放下手机后,钟陵眉头紧锁,满怀心事地回到厨房,把碗筷一股脑地都塞进自动洗碗机里,按下按钮,一直盯着显示灯有些出神。
  等洗碗机提示音响起,才把钟陵的意识拉了回来。
  钟陵轻呼了一口气,甩了甩脑袋,才把洗好的碗筷拿出来摆放整齐。
  钟陵收拾好一切,刚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听到谢忆的手机响了。
  钟陵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谢忆正坐在沙发上吃钟陵切的水果,手机就放在盘子边上,听到响声,他侧头看备注是助理小林,接了。
  小林:谢总,公安局来电话让您下午亲自去一趟,说是案情有了新的情况,好像不太妙
  谢忆侧头看了眼钟陵,见他要走,收回视线,应了一声:嗯,我亲自去。
  挂断电话之后,谢忆起身准备回卧室换衣服。
  钟陵心领神会,问他:你也要出门?
  谢忆点点头,说:公安局。
  钟陵:我也是,我等你一起吧。
  谢忆又点头,说:嗯。他根本没叫小林来接。
  钟陵倚靠在玄关的墙上等着谢忆,目光一直盯着卧室那扇关上的门。
  谢忆换好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
  谢忆一开门就感受到了钟陵火热的视线,转头就迎上了一双目光炯炯的丹凤眼,谢忆微微颔首,迈步朝钟陵走去。
  钟陵在谢忆开门的一瞬间,就感觉眼前一亮。
  谢忆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休闲套装,松松地裹住了他那修长的身躯,白色更衬得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唇上因为之前的亲吻而有了血色,显得气色很好,格外好看。
  这是钟陵第一次看谢忆这样穿。
  不由得看呆了,夸奖的话脱口而出:忆宝,你可真好看。
  谢忆闻言,微微一笑,回夸道:你也好看。意外地没反驳钟陵对他的称呼。
  钟陵听到谢忆夸他,红唇勾起,说:没你好看。你最好看了。
  而且,叫谢忆忆宝他也没拒绝,钟陵唇角的弧度勾地更大了,丹凤眼内的光都快要溢出来。
  咳。谢忆被钟陵夸得有些不自在了,只能转移话题,好了,走吧。
  钟陵听话地点点头,到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运动鞋,在谢忆脚边蹲下,帮他换上。
  谢忆刚要阻止,钟陵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抢先开口:你腿上的伤不方便,还是我帮你吧。
  谢忆只得默认了钟陵的行为,垂头看着钟陵头上的两个发旋,鬼使神差地说:你的发旋为什么有两个?问完之后他就后悔了,这问题有点太白痴了。
  钟陵却不觉得,边帮谢忆系鞋带边说:我妈妈就是两个发旋,我大概是遗传吧。我妈妈说这样以后就不会走丢了。
  说到这,钟陵动作顿了一下,心想:可是他穿书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父母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一提到妈妈,谢忆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真好啊,有这样的妈妈。谢忆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很小。
  但钟陵还是听清了,笑了,带着回忆说:是啊,她是最好的妈妈。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可是穿书前他一次也没对妈妈说过爱,突然有点后悔。
  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钟陵情绪一下子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所以看不到钟陵表情的谢忆,完全没感觉到钟陵的情绪变化。
  给谢忆换好了鞋,钟陵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系的蝴蝶结,起身开门。
  谢忆也收回了思绪,紧随其后出门。
  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钟陵走到一辆红色跑车跟前开了锁,右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左手手掌冲下抵着门框上方,对旁边的谢忆摆首示意,来,上车。
  谢忆道了声谢,上车坐下了。
  钟陵帮谢忆关好车门,从车头绕到驾驶位,开门进去,侧身刚要系上安全带,余光扫到谢忆没系,他拽着安全带的手松开了,向谢忆俯过身去。
  谢忆被钟陵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不知道钟陵要干什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谢忆在钟陵靠近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有股太阳和海洋的味道,不浓,却存在感极强。
  钟陵觉得谢忆这样子太可爱了,他以为自己要做什么?吻他吗?
  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他倒是想,不过钟陵瞥了谢忆嘴角一眼,眼神微暗,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随着钟陵一声轻笑,谢忆听到了咔哒的声音,而后钟陵的气息便远离了。
  谢忆疑惑地睁眼,低头就看到了身上已经系好的安全带,感觉脸有点烫。
  以前谢忆一直坐在后排,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所以上了车之后他也没记起来这事。
  谢忆别扭地转过头看向车窗外,他突然怀疑重生之后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变低了?
  总是做一些没脑子的事。
  给谢忆系好安全带之后,钟陵给自己的也系上了,然后发动了车子,缓缓开动着,边看着路边问谢忆,说:是不是不习惯?
  钟陵没明说是不习惯什么,但谢忆听明白了,更尴尬了,用鼻音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不打算说话了。
  钟陵余光扫了谢忆一眼,无声地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了,专心开车。
  半个小时后,到了公安局门口,钟陵随便在附近找了个车位把车子停好。
  他刚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就听到了关门声,钟陵回头一看,乐了,谢忆已经下车往公安局方向走了。
  谢忆不会是以为他下车也会帮忙开门吧,虽然钟陵是很乐意,但他刚才真的没想。
  钟陵含笑锁好车,几步跟了上去,轻声对谢忆说:谢忆,你慢点,腿上还有伤呢。
  谢忆身子一顿,步子缓了下来,他刚才着急,忘了,再次怀疑重生的时候智商出了问题,不然他怎么总是出丑?
  刚进公安局的门口,两人出色的容貌和气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忆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他还是不习惯面对这么多人的视线,钟陵看到了谢忆的表情,自觉地靠近了些,站在谢忆身前挡着那些人的目光。
  他之前就发现谢忆对目光很敏感,所以进来之后钟陵的视线就没离开谢忆的脸,现在可以确定,谢忆的确对视线敏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恶。
  随着和谢忆接触得越多,钟陵心中的疑惑也就越来越多,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钟陵强压下心中的疑惑,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很快就找到了负责谢忆案子的刑警队队长陆之。
  钟陵领着谢忆就朝他走了过去,那边陆之也看到了他们两个,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迎了上去。
  陆之大臂一挥,率先开口: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说完领着谢忆和钟陵就往里走,刚走几步陆之就不忍住了,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冲大厅里的人喊:行了,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陆之一声令下谁敢不听,众人瞬间一哄而散,各干各的去了。
  陆之这才满意,转身继续领着两人往里走。
  那些扰人的视线不见了,谢忆轻轻松了一口气。
  钟陵看了陆之一眼,心想:这人心还挺细。
  到了接待室里,陆之招呼两人坐下,自己则去饮水机那接了两杯水,放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而后陆之拿着保温杯也给自己接了点水,喝了一大口,才在钟陵和谢忆对面沙发坐下。
  陆之咧嘴一笑,对谢忆说:实在抱歉啊,我们局里这帮崽子不太懂事,你别介意。
  谢忆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
  陆之:诶,行,那咱就进入正题,说说你这个案子。
  你这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呢,精神有问题,局里面派来了全京图市最厉害的心理学家给他做了一个心理评估,这是鉴定报告你们看一下。
  说着陆之就把精神鉴定报告朝谢忆递了过去,谢忆还没等伸手接过,钟陵一把拿了过去。
  陆之看了眼谢忆,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下诧异,但没吭声,继续喝着水。
  钟陵低下头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合上报告扔在桌上,对上陆之的视线。
  所以呢?这份精神鉴定能够说明什么?还是说你的意思是这案子就这么算了?他因为精神有问题就不用付任何法律责任?
  第20章 为何在意
  公安局,接待室。
  钟陵说话的声音有些冷冽,谢忆诧异地侧头看了钟陵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谢忆用这种口气说话,难免有些惊讶。
  陆之也被钟陵的态度和接二连三的问题震了一下,但这么多年的刑警队长不是白当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所以陆之很淡定地放下保温杯,对钟陵解释道:所以这件事也许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他一个精神病人做什么都有可能。
  钟陵不满他的说法,反驳道:我对这份报告的权威性表示怀疑,这个人分明就是受人指使的,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
  陆之无奈地耸耸肩,说:报告的权威性你不用怀疑,我们找的是这方面的专家。
  而且就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人有问题,但这里是公安局,办案得讲证据,不能光靠主观的臆想。
  钟陵: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没抓钟夜白归案的么?
  陆之点点头,说:证据不足,只能例行询问,但结果很不理想。
  全程谢忆只是沉默地盯着桌子上的水杯,认真听着他们两人说话,就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钟陵紧皱着眉,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钟陵想了想刚想要再说些什么,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谢忆突然开口了。
  谢忆的视线从杯子上移开,看向了陆之,面色平静地说:那我能再见他一面么?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钟陵和陆之同时惊讶了一下,然后对视了一眼。
  陆之看着谢忆犹豫了一会,点点头说:可以,正好他一会就要被送到市精神病医院了,在那之前可以见他,但时间不能太长,而且必须离他远点。
  谢忆闻言颔首,说:可以。
  钟陵有心想说点什么,但谢忆这个被害人都接受了这个结果,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陆之见两人没什么意见,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事的确是有点反常,但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也没有办法,目前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之一拍大腿,端着保温杯,起身说: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得去跟那边说一声,你们先在这等着,一会人来了,我找人叫你们。
  钟陵没吭声,谢忆点了下头对陆之说:麻烦了。
  陆之大手一挥,摆了摆,说:嗐,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之后就开门,出了接待室。
  门关上后,钟陵和谢忆都没开口说话,一时间接待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墙上钟表的咔哒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忆突然开口,叫了钟陵的名字,钟陵?
  钟陵身子一僵,这还是谢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怎么?
  谢忆侧起头来看着钟陵,桃花眼澄澈一片,说: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的上心呢?他找不到别的词形容,但他的确很想知道钟陵这么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