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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息投影是个怪东西,他让人无限接近于你,但你却只能抓到虚空。
  所以当他看着父母一边忙着手上的工作,一边依旧拿机器人游戏机这样的东西敷衍他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所有求生的意志了。
  岁的陆饮溪,最后死于心动,因为他突发奇想地渴望爱,想要被爱,想要爱一个人。
  陆饮溪还记得他死前那一瞬间的感觉。
  痛,但是开心得不得了。
  好想再来一次。
  结果老天爷真就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最开始传来机械声的时候,他习惯性以为自己又被救活了,难过得差点哭出来。
  结果脑海里出现一行字。
  【恭喜激活拯救苍生系统,资料解压成功,正在加载中】
  【宿主你好,欢迎来到新世界,我是你的系统728号,直接叫我系统就好了。
  陆饮溪想说话,却看见一行小字。
  【您已被禁言。
  这个系统这个绝的吗?
  【该世界处于仙魔位面第97号,预测未来将会发生大型动乱,故回应你的愿望,希望你对这个世界做出正确干预,拯救苍生。
  【资料已加载完毕,当前经验值10,清零后死亡,注,经验值是判定宿主存活与否的唯一标准。
  【本系统搭载交易仓库,现已开放基础层,交易方式以经验值易物,或以物易物,交易标准以系统为准。
  【存档点暂未开放,特殊技能暂未开放。
  【宿主当前身份:未知;当前阶位:金丹;当前门派:未知;当前人物关系:未知;当前首要任务:宿主原主身份。
  【禁言已关闭。
  陆饮溪猝然睁开眼,剧烈地咳出了呛在喉咙中的血块,平息下来后环顾四周,只见他躺在一处破败的屋子里,腰上还留着血,一只小鹿站在他旁边,替他舔舐着伤口。
  他猛得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不是医院里的怪味道。
  好幸福。
  嘶
  坐起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小鹿灵活地在他身边跳来跳去,蹭着他的脑袋。
  温热的,是活物。
  太感动了吧。
  陆饮溪抱着小鹿差点哭出了声,连腰上那个大洞都没给他以足够的痛觉。
  但他好像再不处理这个伤口就又要快死了。
  陆饮溪一骨碌爬起来,四处环顾,嚎了两声,除了他和小鹿,竟是什么都没有。
  死在这种荒山里,好凄惨哦。
  陆饮溪想了想,坐起来,双手合十拜了拜:上一个主人,你好好去吧,下辈子投胎到好一点的人家去,幸幸福福一辈子,拜拜啦。
  【你倒是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系统第一次主动出声就是吐槽。
  陆饮溪也是自来熟:只要是人的事我都很爱管的。
  毕竟上一次活的时候他认识的人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陆饮溪靠墙坐下,幻想着以前看的小说里主角运气时候的样子,五指勾着一发力,果真有什么东西自丹田往上涌,身体瞬间暖和了起来,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可还没等陆饮溪高兴,那股真气就断在了半路,上不去了。
  只听噗的一声,伤口里又冒出血来,差点喷了小鹿一脸。
  嗷,痛!
  陆饮溪咬着牙,把身上的衣服撕扯开,先摁住了伤口,小鹿试图凑过来,却被他推开了。
  别,万一有毒呢,乖,别凑过来哈。
  系统系统,有什么疗伤的药么?
  【新手奖励里有一瓶基础金创药,是否取出。
  取取取!
  只见虚空中掉落了一个小瓶子,陆饮溪手忙脚乱地拧开,就往身上倒。
  基础金创药的效果很小,但好歹是把血给止住了,陆饮溪看着一堆染血的布条,有些欲哭无泪。
  他好像,并不具备什么自我生存能力。
  住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时间太久了,身边始终围着医生护士护工,再加上出门有限制,陆饮溪几乎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什么事情,甚至在八岁之前,他自己还连衣服都穿不太明白。
  这突然给他扔进一个新世界,还孤身一人,怕是用不了几天就会死了。
  怎么办啊
  他摸着小鹿的脑袋,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水汪汪的。
  陆饮溪忽然爱心泛滥,把小鹿抱在了怀里,囫囵睡了个觉。
  睡觉前还听见系统在讲,您可真是心大啊。
  再醒来时小鹿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陆饮溪刚要觉得失落,小鹿竟是跳了回来,似乎在躲避着追赶,于是他赶忙开了后门让小鹿跑出去,这一下竟是给自己加了5点经验值,可惜还没来得及得瑟,自己却没办法挪了,用力一跳,先躲上了房梁。
  好在天上掉馅饼,给他掉了个男保姆下来。
  师尊,晚上吃兔子可以吗?
  肖默拎着两只惨死的兔子走进来,打断了陆饮溪的思绪。
  成的成的,乖徒儿快去吧。
  陆饮溪看着那两只死兔子,心血来潮问系统:你说我把那两只兔子救下来,能不能加十分啊?
  【并不会。
  系统答得很干脆,【加分与否取决于你的举动是否在一定程度上更改了世界发展进程,你不吃这两只兔子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哦,那看来小鹿就是重要道具咯。
  系统没搭话,陆饮溪就当他是默认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夜幕降临,厨房里传来了烧柴的味道,陆饮溪斟酌着要不要进去搭把手,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要去帮倒忙比较好。
  于是他趴在外头的石桌上,从小窗子里看那少年认真地做饭。
  刚才太紧张了,都没来得及认真打量对方一眼,这会儿看了,才发现,少年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但眉眼间透露着一股煞气,又被那双过于平静的双眼给冲淡了。
  联想到系统给的高危警告,陆饮溪想,估计等他完全张开了,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吧。
  【你要做的就是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系统在他脑子里悠悠地说。
  放心吧,我和你说,一般按照套路爱情都能拯救一切的,所以等我给他配个好的,我想想啊,面瘫,面瘫一般配个傲娇对不?
  系统没答,估计是被他如此通畅的逻辑给震撼了。
  这样一来我也不会被徒弟欺负,嘿嘿。
  陆饮溪憨笑到一半,厨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他腾得站了起来,冲进了那一团黑烟里,少年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刚巧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肖默抬头,看陆饮溪的脸依旧是没有表情。
  抱歉,用力有点过猛了。
  肖默举起手里残存的一只兔子,但这只应该可以吃了。
  陆饮溪掩盖住自己脸上的惊慌,随意理了理肖默的头发,再牵着他往石桌那边走,顺手扯了只兔腿下来:一块儿吃啊,挺香的。
  肖默看着陆饮溪的脸。
  陆饮溪是那种魔界看不见的美人类型。
  魔界不是不出美人,只是狐妖蛇妖都太媚了,他们美得太过于张扬,让人只能仰望。
  陆饮溪是那种清淡的好看,薄唇杏眼,皮肤白里透粉,一双眼睛干干净净的,看着约莫二十了,却是没入过凡间一样。
  而且师尊很喜欢肢体接触,那双手小小软软的,不像他的那么糙,还带着属于人的温度。
  他身上太烫了,别人近不了他的身,他也不喜欢别人碰他。
  师尊捏着他的手,指头还在他手心里打着圈,像是眷恋一样。
  好怪,他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
  肖默跟着咬了一口兔腿。
  他尝不出味道来。
  但陆饮溪笑着问他好吃吗。
  好吃,师尊。
  陆饮溪咧嘴露出那颗小虎牙来,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乖弟子,多吃点,长得快。
  肖默啃着兔腿,偏了偏脑袋,又往陆饮溪手里蹭了蹭。
  系统默默绝望。
  他一个全位面最强升级流系统,被掰去谈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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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清心寡欲似乎是件难事
  系统,一般人身上是不是长不出这种花纹的啊?
  【是。
  你上次说这个是个什么位面来着?
  【仙魔位面,分为修仙界,人界,以及魔域。
  陆饮溪抖了抖,差点往后一翻倒下去。
  茅草屋虽说是简陋,但实际上却五脏俱全,过了主堂有个后院,后院左侧挖了口井,旁边搭了一处简陋的小棚,算是浴堂。
  这会儿陆饮溪正垫个脚,扒着门看在里面洗澡的肖默。
  不是他有这种变态的癖好,实在是这荒山太廖无人烟,放眼望去全是盘虬的枝条,还时不时有寒鸦掠过,两声叫唤听得他心里毛得很。
  陆饮溪咽了口口水,看着拿井水冲着自己身体的肖默。
  少年精壮的后背上,爬满了妖冶而诡谲的黑红色印痕。
  那,那他,该不会是什么,很厉害的魔吧?!
  【肖默的身份宿主暂时无权限获取。
  要怎样才能获取?
  【至少等你知道自己是谁起。
  哦,行呗,算你讲得还有点道理。
  陆饮溪腹诽,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还不是你这个鬼系统搞得鬼。
  然后系统又给他禁言了,消耗着人机之间仅剩的塑料联系。
  师尊,肖默的脸忽然在陆饮溪面前放大,你在做什么?
  被发现偷窥的陆饮溪脸皮超厚,只是心抖了一下,姿势都没换一个,还拿手指戳戳对方身上的纹印:我看你身上花纹好看,是画上去的吗?
  肖默顿了一下,点点头,拿水从头到脚一淋,只见那黑红的纹路就渐渐褪去了:嗯。
  当他傻子吗!
  陆饮溪看着肖默那张纯良无害的脸在内心咆哮,少年这会儿却像只淋雨后的小狗,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乞求原谅一样,让他不要赶自己走。
  陆饮溪的心像他死前不想吃的那块化掉的奶油蛋糕一样,又腻又甜。
  说不定他来路不明的弟子可能只是身不由己生在一具魔的躯壳里,实际上只是个人傻心善无人收留的田螺姑娘!
  俗话说得好,人有坏人,魔有好魔,他这么纯洁善良可爱的徒弟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陆饮溪以强大的自我安慰能力使自己松了口气,把旁边的白色薄衫给肖默扔脑袋上,笑着掩饰道:下回别再画些怪异的花纹了,快穿上,别着凉了。
  然后再施施然地走向主卧去,假装刚才偷窥的事情没发生过。
  师尊。
  手腕忽然被抓住,陆饮溪嗷得一声就蹿上了房梁,上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
  嘴上说着不慌,心里还是虚的,他好不容易重生到一副健康的身体上,他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求求便宜弟子饶他一命。
  陆饮溪攀着梁,朝肖默傻笑:怎么了,乖徒弟?
  肖默抬头看他,漠然地伸出了两只手,做了个接的动作:下来,师尊,处理伤口。
  陆饮溪不敢不从,闭着眼滚进那个怀抱里,少年的手往下一沉,稳稳当当地托住了他。
  没关系,等他苟活过伤口好了,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能把肖默给丢了。
  肖默半点儿听不见陆饮溪心里在念着什么,他光是难受师尊身上那缠得乱七八糟的带血布条,不知道为何,越看心里越闷。
  他托抱着陆饮溪回里屋去,凑得近了,才蓦然发现,师尊身上竟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知为何,还有些熟悉。
  脑海中浮出些模糊的片段,纯白的地方,有人坐在床上翻看着什么,脆弱单薄得像张纸片。
  只是那仿佛是不属于他的回忆,肖默皱了皱眉头,想要看清,那画面却又猝然褪去了,让他有些恍惚。
  嗯乖徒儿?
  师尊?
  轻点儿,为师手臂快折了。
  肖默这才意识到自己抱陆饮溪抱得太紧了。
  抱歉。
  他迅速将师尊放在了床上,又去包袱里拿来了大长老常用的药粉,替陆饮溪把布条解开。
  那血窟窿狰狞得嵌在陆饮溪的腰上,因为处理不当,已经开始长脓了。
  肖默心往下一沉,觉得越发烦闷起来,下手却很轻柔,一边吹着气,一边拿沾了水的毛巾替陆饮溪清理伤口。
  气氛一下变得幽静起来,油灯烧出了一股淡淡的焦味,把陆饮溪身上的味道盖过去了,肖默就顺势往对方再靠近了一点。
  只是这回,脑子再没那些古怪的画面了。
  荒山里只能听见不知名的虫子在一阵阵得叫,肖默把最后一点脓血给擦去了,才抬起头来,却猛得愣住了。
  他看见一张隐忍的脸,分明是疼得狠了,眼睛里都起了水雾,却死命咬着牙憋着,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耳朵根都是粉的,额角沁出薄汗来,有些微微发着抖。
  他忽然觉得喉咙很干。
  师尊,很疼么?
  陆饮溪憋的一口气总算可以吐出来了。
  这么多年的卧床经历让他养成了不喊疼的好习惯,其实小时候喊疼还好,大家念着你是个孩子,都会凑着安慰。
  长大了以后喊疼就没人理了,有些脾气大的护士还会故意下手重些,反正他爸妈不在身边,也没人好倾诉。
  可能是因为他心脏上天生有个洞吧,所以会敏感一点,喊疼了没人理,他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掉眼泪都不好受。
  陆饮溪扭扭腰,换了个姿势,才慢吞吞地应着:嗯,疼
  话音未落,就被纳入一个轻轻的怀抱里去,肖默两手虚虚地搂着他,脑袋搁在他肩膀上。
  怎么了,乖徒儿?陆饮溪戳戳少年,对方不应,他这才想到,他似乎到现在,还没叫过少年的名字。
  肖,肖默?
  师尊,肖默在他肩头闷闷地回道,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