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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啥好看的?又不是生死离别。
  然而江淼也只敢心里这么想想,嘴上还是跟抹了蜜一样的甜,知道了妈,谢谢妈。
  说完脚底一抹油,赶紧溜了。
  陈龙兰给他办完了东西,身份证就放在桌头。江淼本来想现在就去办,但是一看时间已经五点,营业厅的人估计都下班了,这会儿去也是一场空。
  他又借了管家的手机给段含打了个电话,但是很遗憾的是,对面一直显示忙音。
  他只得悻悻地放下了。
  看来今天诸事不顺,还是得早点睡觉。
  明天去办卡,后天就能顺利回家了。
  第二日,因为一通电话,陈龙兰和徐女士这两位平时怎么都约不到的大忙人单独订了一间隐蔽的包厢。
  电话是陈龙兰打过去的,毕竟是江淼主动提出的解除婚约,要真算起来,这件事他们家不占理,得负全责。
  徐女士接起电话后,只说了一句关于这俩孩子的婚姻,后面就卡住了。
  这要怎么说,也不知道段小公子有没有跟他爹妈通气?要是没有的话,那她这通电话不是刚好撞在□□上了吗?
  陈龙兰心思转了两圈,话存在嗓子里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只听对面徐女士已经开了口,江夫人,你这电话太巧了,我正好想给您打过去说这事呢。
  陈龙兰心里一沉,还未回答徐女士就已经接上了自己的话,这两个小辈也真是电话里不太好说清楚,不如这样吧江夫人,我们约个地方心平气和地、好好地聊一聊?
  都用上心平气和了,感情是气过了?
  陈龙兰只得道,好,那咱们就约香舍吧,我在那儿有个包厢,明天你什么有空?
  两个女人约了时间,等到了第二天,都如约而至了。
  一抬眼,平日里出门散心都要化妆的两个女人都涂着很淡的口红,眼影也没有画,只打了底妆画了眉毛,看上去都褪去了两三分的精明。
  毕竟是自家孩子犯了错,也不敢画太浓的妆,万一说话时没太注意刺激到人家怎么办?
  陈龙兰心想。
  两人一落座,茶水摆在案上冒着屡屡的烟,陈龙兰还未开口,就被徐女士抢占了先机,江夫人,昨天我家那小子跟我说了婚事的事情,想必您女儿也一定跟您说明了吧?
  陈龙兰脸色凝重两分,沉沉地嗯了一声。
  事情到这个地步,她也就不再去想什么心思夺取话语的主动权了。反正是他们江家背信弃义在先,也就没必要多费口舌,也只能用心地道个歉,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弥补了
  不料徐女士说道:哎,我今天来见您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太对不起您和淼淼了。本来当初想着淼淼喜欢我们家儿子,是很大的福分,做爹妈的也想看看能不能把他们俩凑一对,那就是喜上添喜了。没想到是我们家儿子不懂事,伤淼淼心了。
  哪里哪里
  陈龙兰刚要顺着话道歉,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什么叫他们家儿子不懂事,伤淼淼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怕丢丑了,直白点跟您说吧,我和段含的母子关系一直以来比较紧张。说起这个话题,徐女士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了两三分,他从不愿意和我说他的近况,遇到什么难事什么高兴的事从来不和我们分享,人家都说报喜不报忧,这孩子是连喜都不报,好像跟我们是两家人似的。
  都是有子女的人,陈龙兰听见这话,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心中不禁多了两分同情的意味。
  他这次主动同我说想和江小姐解除婚约的事我是很震惊的,一开始气疯了,就昨晚还差点拿了藤条上手打呢。徐女士叹了口气,我问他人家江小姐是有什么地方你不满意?当初是你不反对在先,才订下了这门亲事,为什么临了到头的时候才反悔?这样让人家江小姐颜面何存?结果这孩子说
  陈龙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侧耳。
  只听徐女士无奈地说道,说江小姐哪里都好,从前答应,是因为心里没有喜欢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想清一清这笔旧账,好把最好的位置留给那个人。
  陈龙兰闻言,默然了。
  她想,怪不得女儿从前那么死心塌地、非要嫁给段含,怎么突然就转了性,恨不得一秒都不愿意再跟他保持这个虚假的未婚夫妻头衔。
  原来,是段含心里有人了啊。
  这天陈龙兰不在,小姨约了自己从前的姐妹去吃吃喝喝,就连管家也因为要进一批新鲜花草而十分忙碌,根本注意不到其他。
  江淼乐得清闲,赶紧揣着自己的身份证去了一趟营业厅,工作日办事的人不多,他待了大概半个小时就重新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卡。
  拿到手第一件事,赶紧插进手机卡槽里,等到设置完sim卡信息后,江淼迫不及待地登上微信,输入验证码,成功地打开了聊天页面。
  两天没上,微信里攒了不少消息。
  江淼一条一条地翻过去,终于在最底下看到了段含的身影。
  好家伙,就发了两条短信。
  他撇了撇嘴,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他丢手机那天上午发的。
  【怎么不接电话?】
  【有事。】
  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江淼:???
  说好的事呢?这狗男人,我不在就不知道接着说吗??
  怎么这么会钓人胃口啊!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握着手机握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没忍住,给段含发了条消息。
  【江淼:在嘛?】
  【江淼:[小兔子趴门表情.jpg]】
  江淼甚至还没来得及关闭他们俩的对话框,一条新消息就弹了出来,顶掉了他的小兔子。
  【段含:?】
  ?
  江淼微微皱眉,盯着上面那个冷冷淡淡的符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旷班导致有些心虚,他看着这一行短短的讯息,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以前段哥不管再怎么忙,都会回一个嗯、好这样的字啊,今天怎么只剩下一个符号了?
  有那么忙?连多打一个字的时间都没有??
  可惜手机丢了之后,聊天记录也跟着消失了,先江淼想搞个对比论证都不行,只能接着那个冷冰冰的问号继续发,昨天我留的紧急便签看见了嘛?
  又发了一个猫猫排排坐的表情。
  段含很快回复:嗯。
  江淼:?
  什么鬼?按照段哥的用语习惯,现在不应该回一个看见了吗?一个嗯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生气了?
  他想了想,试探地发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段哥,昨天出去见我亲戚的时候手机摔泔水桶里了,不太想捞出来用,就十万火急去买了个手机,结果我妈又催着我回去,我小姨还被渣男劈腿了反正事情挺多的吧,就一直没能补得上手机卡,到现在才能联系到你。
  发出去后,江淼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得不说他现在这一副长篇大论跪求原谅的模样,像极了舔狗
  也许是这次文字很长表达了足够多的心意,段含总算是舍得多打几个字了,知道了,你可以先去办你的事。
  宽容是挺宽容的,但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
  江淼摸了摸下巴,继续发,事情办是办得差不多了,不过我妈让我在家多住一天,我得明天才能过去拿行李了。
  这一次,段含那边耽误了一小会儿,才慢慢吞吞地回消息,好。
  真生气了啊?
  江淼捏着手机看了半天,他也猜不出来段含的意思,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到时候当面说清也行。
  想着,他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坐上了回江家的小轿车。
  另一头,会议室安静无息。
  所有经理部长大气都不敢喘,头也不敢抬,只能从余光中窥探到段总坐在办公桌的上位,表情淡淡的,食指在手机屏幕下方快速地滑动几下,停一阵,又慢慢地撤了回去。
  他一条消息发完,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又是一声叮声。
  段含垂眸一看,江淼给他发了一个工作加油的表情。
  他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明天,明天就回来。
  可是明天的明天,就要离开。
  江淼在家里睡了个美滋滋的懒觉,不得不说在家里的生活条件的确比在段含家好很多,每天三顿正餐不重样不说,饭后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甜点,只要他愿意甚至还有小姑娘负责亲手投喂的服务。
  更不用说厨房的厨师24小时四班倒,就是为了随时上阵。
  此外,家里的switch上也下载了超多游戏,配合家庭影院食用简直是美滋滋。要不是家里的的衣柜跟管家、女仆时不时的唠叨不停地在提醒她是个女人,那这小日子过得也算是十分美好了。
  今天就走了?
  陪他玩了两天游戏的小姨很是不舍,你家在哪儿呢?我去送你吧,正好给你搞个轰趴?
  国外很多人乔迁时都会邀请朋友和邻居来参加趴体,但是江淼不喜欢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人凑在一起喝酒跳舞,于是就委婉地拒绝了。
  好吧,小姨还有些惋惜,那我只能等以后了。
  话说回来,你家到底在哪儿呢?地段房价怎么样?合不合心意?哎淼淼你也真是的,姐夫就是做房地产的啊,你直接往他要一套房不就行了?
  那不行,我怎么能带头以权谋私。
  江淼笑了笑,紧接着又说道,地段还行,拎包入住,装修我也挺喜欢的,不用大改了。就是租金有点贵
  ?啥玩意?
  小姨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江淼嘴瓢了,您在开什么玩笑呢?家里的房子不够你住吗?到外面买就算了,怎么还要租呢。
  就连陈龙兰也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也不算是江淼含糊地说,短租吧。后续要是住得舒服的话,可能会再买下来。
  之前的那一栋把他累得够呛,干脆摆脸色不签合同了。后来他又看了好几天,发现别的房子大多要全款买房,他嫌麻烦,就干脆找了个二手房,不算很大,也就二百来平。
  不过好的是,房主说可以提供短租试住服务,他可以亲身体验一段时间,要是满意的话再买下来也行。
  这正合江淼的心意。
  不过可不能让他妈和小姨知道,不然又要说他傻了,说不定说着说着就啪啪啪掏出一排房产证,让他挨个挑地段
  江淼在家里跟大爷似的待了一天,第二天麻溜地收拾好准备滚回段家小屋了。
  虽然上次段含那么冷淡的语气让他有些生气,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心胸当然不能那么狭窄。于是在放松了一整天后,他把前尘旧事通通团成了一个团,走出江家大门时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回去一推门,好家伙,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打扫了。
  鞋柜里好几双皮鞋没擦,厨房吧台上还有一个吃剩的早餐碟子没来得及收,窗户大开着透气,估计是主人太忙了,甚至没注意到一不小心还打开了纱窗,地板角落甚至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江淼:
  虽然有些无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有点高兴。
  怪不得段含这段时间不高兴呢,平时工作忙又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好几天都没办法收拾自己家,估计上班的时候都是焦头烂额了吧?
  重新持证上岗的小保姆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顿时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他放下自己的行李,自信满满地打开扫拖两用机器人,麻利地把杂物都收拾干净,脏碗碟通通归置到洗碗机里去。等到把楼下打扫得差不多,他噔噔噔跑到楼上去,想把段含的脏衣篓拿下来一起送去干洗。
  一推门,没推动。
  从前段含的门是不关的,就是为了方便小保姆收拾他的脏衣篓。
  江淼微微一愣,他试探地拧了一下把手,只听见咔哒一道沉闷的声响,房门纹丝不动。
  竟然锁上了。
  不对啊,他明明昨天就说了,今天会回来的。
  江淼茫然地仰着头,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也可能可能是这段时间他不在家,所以房门就没必要开了吧。毕竟自己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吧。
  今天段含回来的很早,踩点下班,到大门口时还没按电子铃就闻到了一阵阵饭菜的香味。
  他站在大门口站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按下了电子锁的密码。
  嘀。
  江淼耳朵一竖,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哗地调大了吸油烟机的音量,同时把火调到最大,木制铲子在锅里卡拉卡拉的来回碰撞,搞得声势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宴大厨亲自动手做爆炒菜。
  段含也不能当做没看见,路过厨房时他倒了杯水,回来了?
  眼睛瞎啊不会看?没回来站你面前的是谁?
  江淼擦掉被大火闷出来的汗,故作高冷地嗯了一声。
  段含在吧台处踌躇了片刻,忽然咳了一声,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我这会儿有点忙。
  江淼说着,抬手把吸油烟机给关掉了。
  段含: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接下来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很严肃,想做什么表情都只能憋着,我是想问你,就是你走的那天,我看见你和一个人站在医院里
  他斟酌了半天,本想采用最普通的问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亲朋好友乃至有一面之缘的人也都能这么说。
  然而江淼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哦,你说我小姨吗?嗐,别提了,一提到那事我就生气。那天我小姨被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