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归望归,望归楼顾名思义。
自然就是将楼作为归处,望离去之人再次归来。
不得不说,这望归楼三字的寓意确实不错。
只是......
姜含看着望归楼牌匾上偌大的“望归楼”三个字,笑了笑抬脚步入楼中。
只是有人望归,有人忘归罢了。
暗一自是不知道姜含这些不经意的动作上的心思,见姜含视线在那牌匾上多停留了片刻,
以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是查看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异常,这才随着姜含一同进入了楼中。
作为南国皇都第一酒楼,望归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其中达官贵人占绝大多数。
像姜含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也不在少数,但没有一个人能像姜含一样。
一只脚刚踏进楼中,就能得到掌柜的亲自出来招待的待遇。
“公子,里面请,楼上已经为您留了包厢。”
“不了,今日约了人。”
姜含拒绝了掌柜的带路,指了指楼上一处包厢:“北国使臣可是在那里边?”
驿站距离望归楼比上相府要短的多,即便是算上那侍卫回去通报一声的时间。
楚弦歌也该先比他们早到才对。
除非......除非楚弦歌根本就没多大诚意。
姜含知道这种几率发生的可能不大。
掌柜的将姜含领到二楼厢房外就退了下去,姿态恭敬地让暗一有些咂舌。
“我以前......算是有恩于这望归楼的老板。”
姜含看出暗一的疑惑,开口说了句话。
能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脚底下开上这么一家酒楼,那不是一般人都做到的。
欠一朝丞相的恩情,怕不是太好还。
楼上较于楼下安静了许多。
不同于楼下的宽敞无阻。
楼上大多都是隔音极好的厢房,上来的人都是有不可让外人知晓的话要谈的。
故而不惜花上比一楼大厅处高上两三倍的银两,也要订上这么一间包厢。
而这里装潢上是极为奢靡的,踩着脚下的毯子姜含不禁拧了眉毛。
那人这些年看来赚了不少的银子。
姜含在一间紧闭着房门的厢房门口站定,抬头看了一眼门上乌鹊的标志。
没有出声直接伸手推门而入。
暗一跟在后面,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身前的少年撞入门后面,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怀里的时候。
他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去拉少年一把。
“姜相这次可真的是投怀送抱了啊。”
声音在头顶响起,丝丝的戏谑毫不遮掩就这样传入耳中。
听得姜含的耳朵泛起一阵酥麻。
“你身为一国世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姜含伸手推开面前的人,嫌弃道:“学什么不好学太监阴阳怪气的说话……”
楚弦歌被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让开身体,任少年反客为主,坐了他原本的主位。
瞥了一眼跟在少年身后的暗一,啧了一声。
楚弦歌跟暗一原本是不可能结下什么梁子的,但是中间多了个姜含后就不太一样了。
暗一对楚弦歌的态度让楚弦歌总觉得自己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
而且专盯着姜含作恶。
“你这随扈什么时候换换?”
楚弦歌的恶意简直就可以称之为是毫不掩饰地外露。
撩了衣袍跟在姜含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嘴角翘起的弧度甚是好看,一双桃花眼里也满是风情万种。
“你的嘴巴若是不想要了,大可以给本相留下。”
姜含抬了眼皮看了楚弦歌,平静道。
“听美人的就是……”
楚弦歌在姜含话落的同时张开手臂,揽着少年的脖子就凑了上去。
嘴唇亲在少年嫩的可以捏出水来的脸颊上:“啵!”
姜含一瞬间僵硬了全身,半晌不自然地转过头对上楚弦歌得意洋洋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每一个字的音都咬的极重,其中的怒意可谓是达到了极致。
仔细听甚至都能听见牙齿被咬的咯吱直响的声音。
暗一的剑这时候已经完全出鞘,整个剑身大半都横在楚弦歌的脖颈前。
剑刃与皮肉之间不留一毫缝隙。
“一国使臣杀不得也伤不得,你这么做什么意义都没有啊……嘶!”
姜含一手伸到楚弦歌背后面,伸手抓了一缕头发使劲往后一扯:“拿你没办法?”
楚弦歌没有因为暗一指到身上的长剑而屈服。
却因为被姜含扯着一缕头发整个人不得不往后扬起了头,缓解那块头皮处的刺疼。
苏戈其实一直都在厢房里面。
只是有一个爱刷存在感的楚弦歌,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存在感。
那一缕头发拽的,他离老远都觉得头皮疼的厉害。
“姜相,世子他……”
苏戈想说楚弦歌不是故意的,可到嘴边了那一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睁眼说瞎话他还是……做不到。
姜含和暗一的目光同时落在苏戈身上,看得苏戈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姜含很快收回目光,紧了紧手中的发丝。
与此同时望归楼的二楼某包厢里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
有人想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被掌柜的差人拦住了,解释是:友人之间的小打小闹。
二楼。
楚弦歌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姜含身边跳开,远远地看着姜含手里捻着的好几根发丝,呲牙咧嘴吸着冷气。
“你……你你!”
“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
再看姜含,手一扬,那几根发丝就轻轻荡漾着落了地:“礼尚往来,不用谢。”
楚弦歌要是再不明白姜含这是什么意思,那他那几根头发就白被扯了。
“亲一下开个玩笑,还有不就是一个美……没什么”
楚弦歌对上姜含依旧波澜不惊的目光生生将即将出口的“美人”两个字咽了下去。
“你以后离我远些。”
楚弦歌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从这人眼里看到了嫌弃?!
苏戈有些想笑,却是忍住了。
暗一也收回了手中的长剑,虽然在他看来几根头发并不能抵消掉那一个意味不明的轻薄。
对主子的。
对少年的。
对……
“都坐下说吧,站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