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地从脚跟处脱掉高跟鞋穿上松软舒适的拖鞋,唐姿纤细的剪影立刻疾走向客房,“砰”,她将门关上了。
“吱”,沈山南推开落地玻璃门走到了阳台上面,在玻璃门摒除掉外面的一切声音时,姚敏青的目光就好像看一出默剧一般目睹着沈山南点烟的一整个完整的动作,打火机攥入掌心两指夹着香烟送到唇边喉结上下滑动,他含着烟俯低下脖颈来默默地撑着窗台,青白色的烟尘丝丝缕缕地从他的唇边飘溢出以着围聚的方式缭绕在他的面庞四周,烧尽的银灰色烟屑在他的唇片用力抿吸的时候断断续续地飘零了下来,这样的一出哑剧不经意间就透露出了他在一个情网之中无法自拔的沉沦态度。
姚敏青洞察入微的目光从沈山南铅垂下去的脖颈上收回来,落到了秦庭的脸上,秦庭比她更加洞察一切细微之事,他的目光却专注地直视食物,手中的刀具使用地越发娴熟。
四人的晚餐像是被巫师下了蛊一样超乎想象的安静,只有刀叉划割餐盘制造出的令耳膜不舒服的噪音,但这种缺乏气氛的用餐仪式对此时此刻而言反而能令他们四人都感觉自在一些。
几十分钟的用餐过程中唯一一次打破平静是姚敏青端起红酒杯笑容洋溢在她明快面庞上的时候,她的音调像是为了配合桌上的西餐变得颇为浪漫:“来吧,我们喝一杯,敬我们的高中时光!”她的目光像是一种精密的仪器一直机敏地注意着唐姿和沈山南。
三个人都在这一场戏中饰演着一个角色,只有秦庭置身事外看着他们的表演合不合格,有谁的眼神掩饰的不够完美泄露了心事,他端着红酒杯悠悠晃荡着杯中猩红色的酒液的时候,目光透过酒杯的边沿落在了沈山南那张稳如泰山的脸庞上,在珍贵到需要契机才能造就出一个相处的时间里他竟然如斯的稳得住,世家子弟果然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修养和韧性,如果今夜他和敏青不在场沈山南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稳得住血液里面那完全已经开始躁动的本能呢?秦庭讳莫如深地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敏青,我今晚留宿你这里。”喝完酒的最完美的融洽环境中唐姿抓紧时间开口。
一波愣怔像是一个慢动作连通在姚敏青的面目表情上,她合理安排出来的微笑像是对付突发事件那样有了一瞬间的迟疑,敏锐的目光像水流一样慢慢一淌,淌向了沈山南的脸上。
沈山南的面庞透彻地像一面玻璃,平滑、柔和、一眼见底,他柔软的眼睫毛低垂下去的时候更能给人一种宁静立世的君子气度,但实际上这些统统都是错觉。
“啪嗒”,银质的餐具从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中轻轻摆放回了桌上,一个结束晚餐的信号已然被亮起,沈山南侧过了目光像笔直的一条溪流那样平静缓和地看向了唐姿的侧面脸庞,不论那道漂亮的线条是展开还是绷紧她都像感知不到他的目光那样伪装,她绝不愿意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