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筋骨竟然抽搐般的一怔,踩下油门的时候目光再也不敢向着刚才的那个方向看上分毫。
回家的入口处的岗哨亭边,宝马车停了下来,唐姿的心脏像一颗包满了筋脉的血球一样不得安宁地七上八下,又由那些缠绕在一起的筋脉拽着,那种感觉像极了撕扯的疼痛,她试图深呼吸,控制住在巧合地看见那四个人之后让她越来越不安的心跳频率。
“唐姿,我走了。”她努力冷静自己的时候沈山南也在莫名的沉默,相互静坐了几分钟之后沈山南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再见。”唐姿在窗口说,然后立刻踩下油门通过了门禁,车外镜中倒映的男人的剪影很像一副意境高雅的油画,有着最美丽的夜空做背景,景物中的中心人物也有着一张完美的脸庞,只是脸庞上缺少了一些笑意,让他看起来竟有些茕茕孑立般的孤寂。
过快的车速刷的一笔就将男人浸润在夜色之中面朝车子的方向而站的身影狠狠地甩在了身后,然后消失不见。
“吱”,拐过一个弯之后唐姿的脚用力地踩下刹车,宝马车像人一样往前踉跄了一下然后又立刻狠狠地桎梏回原地,根根细长的手指飞速地拿起手机,拨打通话记录中最近一条通话的号码。
“嘟”,电话正在连接……,“喂?”党蔚霖细滑的声音突然传来!唐姿紧张到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的地步:“党蔚霖,你拿到借条了吗?”
他的笑声近乎快要像是一条阴佞邪恶的毒蛇一样恐怖而黏腻,波荡开层层气流,“你在哪呢?”
“我刚回到家!”唐姿很难克服心头那滚沸如开水一般的焦躁情绪。
党蔚霖黏腻的像是蛇引信一般的话音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句话来:“二十分钟后你到门口来。”
唐姿急切地迫出了一句追问来:“告诉我,你拿到了没有?”
“我拿到了。”他哈哈地笑着,笑声随着嘟的一声彻底消失在电波的起伏动荡之中。
*
岗哨亭边,唐姿心绪不宁地来回迈动着步子走来走去,在眼眶中像两颗弹珠一样游来游去的眼珠朝着马路上反射出如同激光一般的光束,她很紧张地攥紧着手心,四处鬼祟一般的张望,整张脸庞都在透露着一种生怕党蔚霖突然变卦了的担惊受怕的心情。
“吱”,宽阔的路边突然停下了一辆黑色奔驰车,唐姿聚光一般的目光直射向封闭的窗玻璃,那两条因为紧张而不断迈动的长腿也像是被摁下了一道按钮,直接长在了地上,再也不曾动上分毫。
奔驰车的驾驶座车门带着主人戏谑一般的心情砰的一声被推开,一阙和背景色中的黑夜可以融汇一体的黑压压的魁梧身影像一片巨大的黑森林那样迎面而来,像是生长在脸皮上的那股子阴佞邪恶的神态此刻正在他那张游戏人间一般的脸庞上灼灼燃烧,他的目光中带着非常恶毒的笑意,落在了唐姿已经僵化了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