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似乎有打斗的声音。
陆锦棠更是忧心紧张,她知道秦云璋功夫了得,可若被人围困,会不会受伤……
她加快了脚步,谁知刚到了院门口,就被岐王府的小厮们拦住了。
“陆二小姐,世子爷吩咐您不能进去。”
“里头已经打起来了,我瞧一眼又有什么?”陆锦棠微微皱眉。
“世子爷说,礼佛之人,就当不理俗世,六根清净,您还是随奴才们去佛堂吧。”小厮说着就要带走她。
这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她见到秦云璋啊?
“好,这就去。”
她转过身,偷偷捏了几根银针在手上,同时对着芭蕉耳语:“芭蕉,待会儿我一喊,你就往里冲,不必管我。”
芭蕉瞪大了眼睛,赶忙摇头。
陆锦棠瞪她一眼,突然转身,猝不及防的把手中的银针,扎向几个小厮的脖子。
她动作极快,又狠又准。
小厮们不防备,只觉脖子一麻,浑身都卸了力气。
“芭蕉!”她厉喝一声。
芭蕉穿过那几个小厮,冲进院子里。
陆锦棠迅速收针,将银针捏在手里,隐在袖中。
“陆二小姐拿什么东西扎了咱们?”
几个小厮捂着酸麻的脖子,浑身的力气似乎还没完全找回,但他们却围成人墙把陆锦棠堵在中间。
“陆二小姐在手里藏了什么?还是快些交出来,免得小的们动粗。”
陆锦棠冷脸站定,一副无畏的样子。
“陆二小姐这般不配合,那就——得罪了!”
小厮们见她不动不理,不由缩小了包围圈。
而另一边的秦云璋,瞧见芭蕉从月亮门跑出来,知道她家主子在月亮门处,立时甩开岐王府的家丁,几个翻身,出了月亮门。
入目就见陆锦棠被几个小厮团团围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像个被激怒的小豹子。
他不禁哑然失笑,纵身跃过众人,在她身边稳稳落地。
“不是要在家里安心礼佛么?你就是这般诵经礼佛的?”
温厚的声音讲着责备的话,却毫无责备的意味,倒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嗔怪。
陆锦棠看到他,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唇角抿着一抹笑,对他福了福身。
“小女知错了,小女愿跟襄王爷回陆府礼佛。”
“知错便好,太后娘娘的懿旨,你竟这般违逆不遵,未免太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他表面在斥责陆锦棠,可实际却指桑骂槐,喝骂那些强留陆锦棠在岐王府的人。
“叔叔这样在我岐王府横行无忌,便是到圣上面前,圣上也不能处处偏袒叔叔吧?”秦致远从院子里追过来,脸色难看地怒道。
秦云璋睨向秦致远,似笑非笑地道:“你还敢提圣上!太后让陆二小姐在家静心礼佛,你们岐王府却将她关在这里!好,既然你想面圣,不如咱们就一起入宫一趟,问问圣上,太后的懿旨,有人公然违抗,该当何罪?”
秦致远听完,脸色阴郁地看了陆锦棠一眼,不由双拳握紧。
“侄儿不是要与我进宫去么?走吧?趁着时间尚早,回来也不耽误送陆小姐回家。”秦云璋提步欲走。
“叔叔说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自然是最重要的,虽说陆二小姐心系姐姐,但也不能忤逆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秦致远的声音,透着咬牙切齿的感觉。
说着,他对小厮摆了摆手,让他们让出道来。
秦云璋看向陆锦棠,嘴角不觉带了温柔。
“陆二小姐请吧。”
秦致远眼睁睁看着陆锦棠上了襄王府的马车,牙根咬得咯咯响。
秦云璋把陆锦棠送回了陆家。
如今她搬到佛堂住,佛堂冷清清地供着一尊佛龛,凝重又萧瑟,且生活起居分外不便。
秦云璋凄清的佛堂,不由心酸愧疚。
“到底是我害了你。”
陆锦棠听着他沉沉的语气,逗着他笑。
“我其实挺喜欢这儿的。”
“喜欢这儿什么?你才多大,旁的你这般年纪的女孩,都天真烂漫,自由快活……可我却把你逼得,只能与青灯古佛常伴。”秦云璋语气低落的都不像他了。
陆锦棠捏了捏他的袖子,笑道:“可我本就不喜欢应酬,也不喜欢与其他女孩子一起争艳,这里清静,刚好可以让我安心做自己的事,挺好的。”
秦云璋只觉她是安慰他,不由面含自责。
陆锦棠忽而抿了抿唇,放低了声音,“况且,这件事早晚要过去,等风头过去了,你再求娶我。”
秦云璋一愣,猛得抬头,惊惑地看着她。
“我就在这里等你。”陆锦棠脸颊有些红。
秦云璋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伟岸的身躯也跟着微微发颤。
陆锦棠脸颊更红,怀里像揣了小鹿,有些尴尬地闪躲着他发烫的眼神。
他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紧的像是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这是在佛前呢!你克制一点!”陆锦棠嗔骂道。
“等我,你等我。”秦云璋贪恋地轻吻着她的耳畔,她的发梢,久久地舍不得放开。
直到佛堂外有人过来探望陆锦棠,他才依依不舍放开她。
“我去求太后,必有办法娶你,决不让太子得逞。”他又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匆匆离去。
陆锦棠忍不住垂眸轻笑,虽然知道前路困难重重,她却从未有过这般期待,期待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
纵然是在陌生的时代,这个原本没有一点归属感的时代,她却突然想要留下来,想为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