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来个发烧就麻烦了,降温在这个时候是件很困难的事。”
华慕言没有做错事的自责样子,只是一脸的冰霜,听着空调“滴滴滴”被按了好几下。
他刚刚……有把温度调那么高?
“唉,今晚是没法睡了。”秦莫深揉揉眉心,拉过椅子给华慕言,又拉了只在床边坐下,“我接了你电话就调出了监控录像。”
华慕言坐下,凤眸凝视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被被子掩了那么久,房间又闷又热,可她却一点汗意都没,连殷红都不曾有。
“她摇摇晃晃的走出医院,一直顺着公路走。”秦莫深自然知道他在听,也就将自己晚上所遇的事情娓娓道来,“虽然一开始很漫无目的,但是她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二环。”
“然后开始往西南而去,那时候我还不明确她的去向。直到我在问一家超市的时候,一个卖花的女孩告诉我,那人她两三个小时前看到过,问的是西海岸的去向。”
“我赶到西海岸的时候,这家伙正趁着天黑往海里走。”
秦莫深看到华慕言的凤眸在听到这话之后微微眯了眯,他叹口气,“不要命了,在听到我叫声之后还往海深处走,那时候还下着大雨,估计是听得不真切,又或者是不想搭理。”
“鞋子应该是落在我问诊室,赤脚走了那么多路,脚底早就踩烂了。那双脚恐怕早已经没有知觉,海水还咸涩,却不管不顾的往海里走……”
“够了。”华慕言突然开口。
声音略微沙哑,明明之前还那么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一样。这会儿却已经奄了下来,带了抹显而易见的疲倦。
他已经不想掩饰了,“你先出去吧。”
秦莫深滣掀了掀,最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起身在他肩上安抚性的拍了拍,然后离开。
房间被小心带上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很久很久之后,华慕言才动了动手,走到谈羽甜身边,他抬手一巴掌甩在谈羽甜脸上。
声音不大,力量也不大,他的手指好像在发软发抖,又可能只是在看着那无辜的睡颜时根本下不手。
清脆的声音落下后,女人苍白的右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殷红。
“我从不打女人。”华慕言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开口,右手的指尖还在轻颤,似乎有些麻木。
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似乎对他这样的言行不一丝毫没有异议。
眼前突然浮现出小女人跳脚,红着耳根叫嚣的模样。华慕言敛下凤眸,“我只打你一次,给我醒过来。”
女人的呼吸在房间中几不可闻。
华慕言抬手,这次却没有再落在她脸上。而是抬起她的下颔,覆下身子在她滣上亲了亲,很快薄滣就游移到她的侧脸上。
她右脸上染起一抹微热,华慕言坐起身。
微颤的指尖,小心的掀开被子。
女人穿着长睡袍,右脚脚踝肿得惨不忍睹,一双脚被厚厚的绷带裹起。
秦莫深从来不会做太多多余的事,这脚能裹成这样,他实在不知道情况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来到了她的脚踝处。
下午的时候,他还给她擦过药油。那个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个女人真笨,那人没对她做些什么却随随便便就受伤了。
华慕言很快就将她把被子盖好,然后自己也上床,将周身混度比她低的女人搂在怀里。没有失血过去,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他亲着她的侧脸,亲着那已经恢复了苍白的脸,华慕言眼底氤氲起一片纠结,“你比我想象的笨多了。”
手指搂住她的腰,探入两个纽扣中间的空隙,来到她糅阮却低温的腰肢,掌心在她后腰缓缓的摩擦,“醒过来放你走。”
“真是笨得要死。”他的滣碰着她的滣,他的额抵着她的,他的腿缠上她又不敢将力道压在她身上。
谈羽甜一如晚上见到的模样,安静而乖巧。不闹事,不反驳,不会面红耳赤,也不会气得大吼大叫。
他打她,她不会哭不会反抗。
他亲她,她不会笑不会回应。
他突然觉得手中的肌肤渐渐的变冷,那种缓缓温度在手心里流失的无力感让他突然无措慌乱起来。
房间的温度太低了……
还是太低了。
华慕言搂着她,搂紧她,就那样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不知不觉,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地上,惊起一地的微凉。
快要冬天了,还能大太阳,天气真的很捧场。华慕言的姿势没有动弹,手脚并用缠着她,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才收回来。可手脚麻木了,大半晌不能动弹。
也许是因为屋内没有反应,敲门声停下,脚步也远去。
华慕言就坐在床尚,低头就能看见那个最喜欢闹腾的家伙依然合着眼,眉目精致却毫无生机。
“醒来了。”华慕言抬手戳戳她的脸,然后化为掌温柔的在她的左脸抚摸。这里……昨天被谷灵安扇了一巴掌。
应该是很委屈很委屈吧?
“活该,谁让你乖乖挨打不还手。”华慕言目光淡淡,指腹轻轻的摩擦早已经没有丝毫痕迹的素净小脸儿,“我虽然站在她身后,但你要是还手,我肯定赶不及阻拦。”
“……”
“平时不是很嚣张么,连我都敢打,吃不得点半亏。”说着,凤眸微微敛起,“昨天倒好,虽然伶牙俐齿的模样,却瘪着不敢动手。”
“……”
“钱不要了?你还好多钱在我这。”华慕言的手来到她轻合着的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他轻轻拨弄着她的睫毛,薄滣像笑着又像是抿着,弧度诡异而莫名,“都换成钢镚儿,一准能砸死我的。”
室内依然安静。
华慕言起身,“刷拉”一声将窗帘拉开。
阳光透过窗,让室内细小的灰尘手足无措无所遁形。
他转身,背光而站,表情莫辨。半晌之后,再次打破屋内寂静的声音轻而低哑的响起——
“你醒来,我就放你走了。”
“阿言,你在哪儿啊?”
华慕言才回别墅,就看到柳咏捧着个手机在门口等着,来电显示是谷灵安,不能不接。
“我还在家。”华慕言顿了顿,“在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