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当年,她的母亲的的确确是婚姻的小三,可是有哪个做孩子的,能够让这些人当着自己的面子,这么说?
她捏紧了身侧的双手,片刻之后,才伸手,直接取下了脸上的墨镜,清秀的脸上,透出几分冷然,女人的身材虽是娇小,可是身上,却分明有一股很是独特的气场。
她攥紧了手中的墨镜,乌沉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刚刚说到“小三”问题的那个记者,在众人等着她如何回答这样羞耻难堪的问题的时候,她却忽然抬腿,朝着那个记者走去。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歆晚会来这么一出,原本还混乱的场面,一瞬间,所有的人声都消弭,只剩下了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温翰宇就站在一旁,男人一脸深沉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他没有走,也没有阻止这些记者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换句话说,他等于是在默认。
他的确是有几分情绪在里面,他以为这个女人,面对这样难堪的场面,肯定也是想办法掉头就走,却不想她竟直接取下了墨镜,朝着那个记者走去。
歆晚站在记者面前,伸手,纤细葱白的手指伸过去,捏住了那人匈前的工作证,长长的睫毛平静地垂下,她只扫了一眼那人的工作证,红滣微微一勾,女声缓慢,却又冰冷,“——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次,你骂谁是小三?”
那双一贯澄澈的眸子深处,这会儿有碎冰浮动着,冷然刺骨。
那记者一愣,到底还是有些忌惮歆晚。
再怎么说,她也是蒋家,蒋又翼的女儿。
刚刚是大家都在提问,有些气氛自然而然就被烘托起来,加上温翰宇始终都站在一旁不吭声,谁都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是在看戏。
更何况,歆晚唯一一次和温翰宇出现在镜头之前,还是前几天在美国机场的时候,大家对于这个曾经的“温太太”都有着一份好奇的心态,一时嘴快,什么问题就都溜出来了。
众人都噤声,谁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只是手中的相机,却是按的更快,不相关的人都在等着更精彩的画面。
温翰宇双手慵懒地插在西裤口袋里,颀长的男性身躯,站在人群之中,显然是鹤立鸡群一样。他身上的那种气场,不需要他去可疑彰显什么,姿态随意的一站,亦是有着一种王者气息。
男人此刻,性澸的薄滣微微勾着,几不可见的弧度,透着一丝似笑非笑。
他似乎,也在等着他的“前妻”会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他以前或许是真的小看她,从来不把她当回事,但是这次回来,两人的几次交锋之后,温翰宇心里很清楚。童歆晚这个女人,她可是带着一只带着利爪的猫。
——温翰宇这个时候却没有想到,这只小野猫,是他曾经也想过要去控制,最后却又还是选择松手的。
“怎么不说话了?”
歆晚就这么站在镜头之下,所有记者手中的相机,都对准了她的脸,可是她却不再有任何一丝的慌乱,身上那种冷然的气场,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凌驾了所有的一切。
“你是b城晚报的记者是么?”
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那记者脖子上的工作证件,红滣浅浅一勾,“姓徐,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知道你们记者都喜欢爆别人的隐私,当然也不会顾忌那人是否愿意,但是你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祸从口出么?”
歆晚细长的手指一弹,那工作证就从她的指间滑落,她声音平静,却是一字一字,很有压迫力,“管好你的嘴。”
那记者被歆晚几句话堵得脸色一变,一时间举着手中的话筒,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谁都没有想到,原来蒋又翼的这个女儿,竟然还能这么撑得住气场。
歆晚是很少出现在媒体之前的,而现在这么一出,自然是让众人都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蒋家的女儿,没有两把刷子,当年又怎么可能会嫁给温家的温翰宇,现在又直接选上了秦家的秦樊刚,这么孑然一身的和温翰宇离婚,这个女人的手腕,不容小觑。
“我知道大家肯定还有不少的问题要问我,我不是不能听实话,不过太偏激的话,我想谁都不愿意听,不是?我现在来一一回答一下,你们心中的疑或——”
歆晚往后稍稍倒退了两步,她人是站在台阶上的,一群记者都站在台阶下面,温翰宇就站在她的身边,两人并排而站,男人始终都不出声,歆晚也不在意,扬起秀眉,慢慢地说:“如大家所见的这样,我和温少已经离婚,今天就在这里签字,盖章,现在我和温少已经不是夫妻关系,至于大家好奇的离婚理由,其实也不是什么理由,我和温少本来就是商业联姻,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国外,温少也应该是有自己的生活,我选择离婚,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但是也算是侧面成全了温少的幸福,两全其美。”
温翰宇蹙眉——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侧面成全了他的幸福,他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扭头过去看着歆晚的侧脸。
女人的侧脸线条显得很是糅软,颈项白.皙,弧度透出几分独特的优美,可是这一刻,映入他的眼帘,却是带着几分,不安好心。
这个女人,他倒是真小看她了,她这算是四两拨千斤地给自己一个报复么?
报复他刚刚将记者的那些尖锐的问题推给了她,现在她说什么成全自己的幸福,不就是侧面在给她自己洗白,而让所有的人以为,她童歆晚和他温翰宇离婚,有一半的理由是因为他?
果然,歆晚这话一落下,马上就有反应快的记者,上前快速地问:“童小姐,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其实你和温少都没有任何的感情,你们离婚,都是为了成全彼此的幸福是么?”
歆晚一挑眉,“人生不就是如此么?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这位记者朋友你要这么认为,我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