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情况,他还要让她问号,根本就是在嘲讽!
路世筠见路奕涵这么没分寸,刚浴发作,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插了进来。
“我陪她去。”
歆雨下意识地转过脸去,正好看到秦樊刚从沙发上缓缓起身,她心尖一颤,而同一时间,也骤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沉。
路奕涵笑,“不知道我应该是说你多管闲事,还是应该说你正在努力地扮好这个‘大哥’的角色?”
“你觉得哪种说法比较和你心意。”秦樊刚伸手拢了拢衣领,姿态优雅,“那么就认为是哪一种。”
“呵,看来只要是我的东西,你就特别喜欢。”路奕涵按着歆雨肩膀的力道越发加大,一把将她按入了自己的怀里,眯起眼眸,“怎么,这个女人你就这么有兴趣?”
路世筠站在中间,看着两个儿子一来一去,一个性子火爆,一个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此刻的对话更是夹枪带棒的,他当下就冷着脸出声喝止——
“够了,你们吵什么?”他看了一眼歆雨,语气稍稍放缓和了一些,“歆雨,你别往心里去,他们……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当然不会针对她。”秦樊刚抬了抬眉,平静的眸光移向歆雨,薄滣浅浅一勾,“我和冷小姐在英国的时候就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是您的儿媳妇,既然现在回国还这么有缘,我这个做大哥的,的确是想示好。”
他语气平静,将他身上的那种冷清高贵的姿态收敛起来,此刻的秦樊刚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温和的大哥。
“毕竟,现在在这个路家,也只有她不会是那个讨厌我的人。”
路世筠一听这话,面色一变,语气都有些勉强起来,“……樊刚,你这话说的……我们怎么会讨厌你,只是你刚回来……”
他原本就对这个儿子有着很深的愧疚,秦樊刚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就像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秦樊刚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尴尬的样子,似笑非笑地勾了勾滣,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和路奕涵擦肩而过地瞬间,看向歆雨,“走吧。”
“走什么?”路奕涵却忽然反手一把抓住了歆雨的手腕,挑衅地看着秦樊刚,“要走你一个人走,我老婆还轮不到你来示好!”
话音刚落,他拉着歆雨就往车库走,秦樊刚眸光沉沉地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被拉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薄滣下意识地抿起来。
“上车!”
“放手!”
一到车库,两道紧绷的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
歆雨狠狠地甩开了路奕涵拽着自己手腕的手,嗓音压得有些低,“我自己能去医院。”
“呵!”路奕涵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真的会陪你去什么见鬼的医院?不过我告诉你,现在你就乖乖配合我上我的车,你放心,等下到了半路我一定会放你下车的!”
歆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路奕涵,你和你大哥的事情你拉上我做什么?我没有义务陪你演戏!”
“给我闭嘴!”路奕涵一把拉开了车门,动作粗鲁地推了一把歆雨,硬是让她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高大的身子也随之覆在了车门边上,语气恶劣,“我警告你,那个私生子不是我大哥,你以后再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给我乖乖坐好,否则我让你父亲医院都住不了!”
“路奕涵,你也就是这么点本事!拿我爸来威胁我,你算是什么男人?”
歆雨气得发抖,这个混蛋,从结婚之后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她是不介意,也落得轻松。可是他再不屑自己都好,怎么可以拿她的父亲来讽刺自己?威胁自己?
“我是不是个男人,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路奕涵厚颜无耻地凑近歆雨的脸,伸手用力地扣着她的下颌,“不过你就算是想,我也不会碰你!冷歆雨,别装的那么清高,好像我有多委屈你一样,我拿你爸来威胁你又如何?你不过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路家少奶奶位置都让你坐了,你就要做好被我一辈子嫌弃的准备!”
歆雨咬着滣,狠狠地拍掉了路奕涵扣着自己下颌的手,毫不示弱地瞪着他,“路奕涵,我们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怎么想都无所谓。但是以后,我也希望我们依旧是互不干涉对方……”
“互不干涉?”路奕涵冷笑一声,语气尽是嘲弄,“所以呢?你不甘寂寞找别的男人,我是不是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是看不上你这种货色,也绝对不会碰你一下,但是你给我记住,你一天挂着路家少奶奶名分,就给老实一点!”
歆雨脸色蓦地一变,呼吸也跟着一窒。
她紧紧地抿着自己的红滣,一时间竟反驳不出来。
——路奕涵的话,无疑是在说她红杏出墙。
可是她,现在是真的心虚……
因为对着秦樊刚,她会有很深的罪恶感,她的的确确是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哪怕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哪怕这种事情路奕涵每天都在做,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在路家的,她想要确保的并非是路奕涵的面子——
她,这么多年来,受那么多委屈,也是为了父亲。
“……你、胡说八道什么?”歆雨极快地回过神来,强迫自己稳定心绪,语气有些僵硬, “……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
“呵,清楚自己的立场那就最好!”路奕涵放下手刹,看准了位置倒车出去,调转车头之后才一脚踩下油门,警告她,“以后在路家,给我记住自己的身份,还有,离那个秦樊刚远一点!”
…………
歆雨咬着滣不说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是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路奕涵说她什么,她不在意。
再难听的话,从李睦华和路奕婷的嘴里她都体会过,他的话,根本就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