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你也走吧。”田不易突然间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田灵儿摇头,眼泪好像要掉下来,“不,我怎么会丢下爹爹不管呢。我要跟爹爹在一起。”
如今田不易身受重伤,田灵儿怎么可能一走了之。就算田不易没受伤,田灵儿也不可能走。
“田师叔……”陆雪琪想要开口劝说。
可田不易却打断了她,“你不要说了。我自己的伤势,自己了解。”
“爹,无论如何,我不会走。”田灵儿倔强道。
“我让你走,是让你去找帮手。”田不易劝道。
“啊!”田灵儿一阵惊讶。
田不易道:“去吧,找到段德,让他尽快到这里来……”
这时,九尾狐小白说道:“我们一起去找段德,这样路上也安全些。”
田不易看了一眼小白,眼神充满感激。
小白淡淡点头,然后走过去牵起舍不得走的田灵儿的玉手,接着,化作一道流光,快速远去……
夜风清冷,从远处吹来,整座废弃义庄之内,一时悄无人声,甚至连荒郊野外常见的虫鸣也不曾听到,一片死寂。
陆雪琪心中不知怎么,忽地掠过一阵不安。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与田不易两人。
田不易抬头望天,看了半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陆雪琪不知他为何突然出神,一时不敢惊扰,只是过了好一会,也不见田不易有什么动静,又担心田不易身上到底有无伤势,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田不易却忽然低下了头,接着的却是一阵比刚才剧烈的多的咳嗽。
陆雪琪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道:“田师叔,你没事罢?”
田不易咳嗽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停了下来,看来是缓过气来了。他慢慢摇了摇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陆雪琪还是忍不住道:“田师叔,刚才为什么我们不跟灵儿一起走呢?留在这里会有危险,可一起走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危险了。”
田不易苦叹一声,“我不能走。有些责任,我必须担起。”
陆雪琪沉默,好似听明白了对方话中隐含的深意。
接着,她道:“可这里离我们青云山不远,我看我们还是先回青云,见了诸位师长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田不易听了陆雪琪的话,眉头一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陆雪琪,道:“我离开的这阵子,大竹峰上,还有你苏茹师叔,都还好么?”
陆雪琪点头道:“他们一切都好的,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田师叔你的去向,所以都很着急。”
田不易微微一笑,象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只是那笑容之中,却隐约透露着一丝苦涩。
陆雪琪将田不易神情看在眼中,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道:“田师叔,刚才他们那些人曾经说过,你和一个魔头对峙斗法,那个魔头是谁?”
田不易看了陆雪琪一眼,眉头皱起,没有说话。
陆雪琪迎着他的目光,忽然发现这位田师叔的面容之上除了憔悴之外,似乎还隐隐有一丝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黑气,若隐若现。
难道是被禁锢他的那诡异妖法伤了体内气脉么?陆雪琪心头暗暗担忧,但眼前却还有另一要紧的事,让她无法不面对。她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低声但清晰地向田不易问道:“那人…可是掌教道玄?”
田不易身子一震,双目中突然射出慑人精光,寒声道:“你说什么?”
陆雪琪急忙道:“弟子下山之前,得蒙恩师信重,将当年她老人家和田师叔、苏师叔在祖师祠堂里的一段往事告知了。”
田不易怔了一下,面上有错愕之色,但随之终于是缓和了下来,半晌之后,他长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水月她居然告诉了你。”
陆雪琪道:“恩师是因为掌教道玄与田师叔你同时失踪,青云门上乱成一团,而且她十分担忧道玄已然被心魔所困,但长门萧逸才师兄却分明并未知道此事,所以不得已临机决断,由她看守青云山上情形,并吩咐弟子下山寻找二位。”
田不易沉默了片刻,道:“若是你在山下发现了掌教真人,而且他万一当真如你师父担心的那样,水月她有没有告诉你,你该怎么做?
陆雪琪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仿佛这个秘密对她来说,也是个极大的负担,在田不易目光注视之下,她深深呼吸之后,决然道:“弟子下山之前,恩师吩咐弟子,寻到道玄之后,若事不可为,便寻段大哥出手,将之诛杀!”
田不易深深看着陆雪琪,末了缓缓点头,却是发出了一声长叹:“我虽然不喜水月为人,但却不能不说,她当真教出了一个好弟子。”
陆雪琪面无表情,低下了头,道:“田师叔你过誉了。”
田不易淡淡道:“天下之大,但能够做到此事的,恐怕也真的只有段德了,唉……”他沉默了一会,继续道:“你刚才猜的不错,前些日子在这里我与之交手斗法的那个人,正是掌门道玄。”
陆雪琪虽然早已隐约猜到,但亲耳听得田不易如此说来,身子仍是忍不住为之一震,半晌之后,才低声道:“那…那道玄的身体…”
自从经历被逼婚的事情之后,她其实就再也没有对道玄用过尊称。可见,她心底里已经非常讨厌道玄此人。
田不易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叹道:“他已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陆雪琪默然无语。
田不易顿了一下,接着道:“这中间曲折,说来话长,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原委,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当日我先是发觉道玄的确有些走火入魔的端倪,这才上了通天峰,结果在祖师祠堂那里,果然发现他真的…后来就在那祖师祠堂里,我们争斗了起来,只是他虽然入魔,道行却未衰减多少,到了最后,一番争斗下来,我还是被他制住了。当然,我是被他偷袭才会……要不然,他未必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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