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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年连忙挥手,说:王队,这儿呢。
  王耀看清傅年的位置,快步走了过来,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王队,楼上我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没发现少什么东西,想来那个凶手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经过宋桥提醒,我突然想起我家还有个储藏室,里面还有不少爷爷留下的东西,以及他写的日记,我就想着拿过来看看,或许能从里面找到些线索。
  王耀点点头,说:你们发现的证物在哪儿?
  傅年从口袋里将包着玻璃碎片的纸巾拿了出来,说:在这儿。王队,这玻璃碎片能找到全靠宋桥,他坐沙发的时候被扎了屁股,这上面可能会有他的皮屑组织。
  王耀接过纸巾打开看了看,随后拿出一个证物袋,连同那张纸巾一起塞了进去,说:你放心,留在上面的血迹什么时候,是什么状态,鉴定科的人都能鉴定出来。对了,我不是让孙鹏先过来找你们么,他人呢?
  哦,孙警官去储藏室那边了,他一听说我家有个储藏室,就非常紧张的样子,还怪我没早说有储藏室这回事。当时录口供的时候,他们没问,再加上当时我也没想到凶手杀人的目的,所以也就没提,后来一忙又给忘了,实在不是故意隐瞒。
  傅年三言两语将刚才发生的事,向王耀说了一遍,还故意点了一句,在孙鹏听说他家有储藏室的时候过分紧张,用来提醒王耀。王耀是老刑警,傅年相信他应该会听的出来。
  孙鹏性子急了些,如果有哪里做的过了,你们别介意。
  孙警官的性子确实急了些,不过也是为了办案,我们可以理解。傅年并没有客套的说自己毫不在意,而是说为了案子他可以理解,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耀笑了笑,说:走吧,我们去储藏室看看。
  王耀和宋桥在傅年的带领下,走向最后一排的储藏室。
  孙鹏听到动静看了过来,见是他们,连忙迎了过去,说:队长,你来了。
  王耀应声,问:怎么样,储藏室的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吗?
  孙鹏摇摇头,说:我仔细看过,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王耀点点头,说: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王耀跟着孙鹏走向储藏室,傅年却顿住了脚步,随即说:王队,孙警官,你们去哪儿,我家储藏室在这儿呢。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傅年。孙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说:你不是说最后一排左边数第三间吗?
  傅年赧然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王警官,我左右给记混了,应该是这间。
  孙鹏看向傅年所指的储藏室,正好是从右边数第三间。他不禁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被王耀拦了下来。
  方向感差的人记错很正常,也没耽误什么事。
  傅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说:宋桥,你给我照着点,我开锁。
  宋桥连忙应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傅年首先看了看锁眼,并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插进钥匙开了锁。
  房门被推开,傅年在墙边摸索了一下,打开了储藏室的灯。
  之前储藏室一直都在出租,最近才收回来。租房的是一对农民工,他们带着孩子就住在这里,这一住就是七八年。大约半年前,他们退了房子,打算回老家,这储藏室才算收回来。傅年走进储藏室,径直走向一旁的纸箱前,接着说: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爷爷留下的,这两箱都是他的日记,足足有几十本。宋桥,你帮我搬那一箱。
  好嘞。宋桥搬起另外一箱,跟着傅年走出了储藏室。
  王队,我们先上楼了,你们慢慢看,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
  孙鹏看着傅年怀里的日记本,说:傅年,这些东西我们需要查看,还是交给我们吧。
  孙警官,这是日记,很私人的东西,又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些东西与案件有关,你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不妥当?
  王耀插话道:傅年说的对,这是私人物品,在不确定是否与案件有关之前,主人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们不能强行查看。
  傅年笑着说:那王队,你们先忙着,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傅年和宋桥离开,孙鹏有些焦急地说:队长,你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孙鹏,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急躁?王耀眉头紧皱地看着他,说:咱们现在人手不够,很多事都忙不过来,有人帮忙是好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孙鹏一怔,随即说道:我这不是想早点破案嘛。况且,傅年和宋桥虽然暂时摆脱了嫌疑,到底没有查案经验,如果错漏了什么线索,那我们岂不是要走许多弯路。
  傅年在推理方面十分有天赋,不亚于办案多年的老刑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的安全。
  孙鹏不满地说:保护他的安全,我们都快成他的保镖了。
  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我们做警察最基本的责任。孙鹏,你发发牢骚,我听听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将情绪带进工作里,明白吗?王耀神色严肃地看着孙鹏。
  孙鹏见状连忙说:明白。
  傅年和宋桥抱着箱子,相继上了楼。宋桥将箱子放下,来到门前左右看了看,随即关上房门,走向傅年,小声说:傅年,你发现什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对孙警官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样。
  我就是有点怀疑,总觉得他在听到我家有储藏室时的反应有些过度。傅年想了想,说: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你怀疑孙警官是黑警?宋桥的眼睛亮的吓人。
  傅年看得一阵好笑,说:他是不是黑警,我不知道,但看你这副模样,确定是个神经病无疑了。
  宋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说:你的直觉向来很准,既然你对他有怀疑,那他十有八九有问题,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以后行事得防着他点。
  没有咱们。傅年起身,拉起宋桥,就往门口推,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好好管理你家的宾馆,让你爸妈跟着省省心。
  被推到门外的宋桥不满地说:傅年,你丫这是典型的卸磨杀驴。
  傅年认真地说:宋桥,那场车祸,明明我和爸妈都在车上,爸妈死了,我却安然无恙。傅明丽说我命硬,是我克死了他们。后来我爷爷也死了,傅明丽又说是我克死了爷爷。现在,我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就只剩下你了,如果你再因为我出事,那我就真的像他们说的,是个扫把星,谁跟我好,谁就倒霉,就会被我克死,那我就真的没法活了。
  听着傅年说出的话,宋桥心里不是滋味,说:傅年,你脑袋被门挤了?傅明丽的话你也能信。我妈找人算过,说我这辈子有贵人相助,能一辈子荣华富贵,还能长命百岁,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什么,我先走了,这跑上跑下的,累的不行。
  嗯,你路上开车慢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得了,别一副依依不舍的小媳妇样,老子不喜欢男人。我走了,你也别太晚,明儿还得上班。
  傅年应声,宋桥转身下了楼,站在楼下抬头看了上去,见傅年还在,他挥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傅年关上房门,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他走向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抱着那两箱日记本回了卧室。坐在床上,他随手抽出一本日记本,翻开看了看,封皮里的第一页专门标注了日期,他手里的这本是1998年11月1999年5月。傅年想了想,那时候他刚刚三岁。他将日记本放了回去,重新翻找,找到了最早的一本,日期是1977年。他躺在床上一页一页的看了下去,看着看着他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的大脑会自动将日记本上的文字转化成画面,就像是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放映着。
  等傅年回过神时,看向桌上的闹钟,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将手中的日记本放在床头,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关掉台灯,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傅年吃完早饭,将那两箱日记本搬上车,随后开车赶去富华园。等容溪上了车,傅年便启动引擎,缓缓地开出富华园。
  傅年抬头看向后视镜,见容溪在闭目养神,眼底一片青黑,忍不住问:容总,你昨晚没休息好?
  容溪轻轻应了一声,原本人多了他觉得吵,可偌大的别墅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人,又觉得有些寂寞,翻来覆去很晚才睡。
  那你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容溪依旧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可原本只想闭目养神的他,很快便睡了过去,没有丝毫防备。
  傅年看了看车内显示屏上的时间,将车速放缓,尽量开的平稳,等进入嘉华的停车场,已经是八点五十。他停稳车,转身看向容溪,轻声叫道:容总醒醒,咱们到了。
  容溪睁开眼睛,看向傅年的方向,向来睿智冷静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懵懂茫然,看的傅年一愣,没想到容溪居然还有那么可爱的表情。不过可惜只有那么一瞬间,容溪再次恢复正常,推开车门下了车。
  傅年也紧跟着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箱子里拿出几本日记,紧跟着容溪上了楼。
  电梯里,容溪看向傅年手里的日记本,问:手上拿的什么?
  刚才傅年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容溪瞄了一眼,里面有两箱子类似的东西。
  我爷爷的日记本。傅年拿着日记本在容溪面前晃了晃,说:在我家发生的那起凶杀案十分蹊跷,我怀疑凶手原本是想去我家翻找什么东西,正巧撞上了来找我麻烦的李强
  李强?
  傅年解释道:李强就是在我家被杀的那个死者,因为生前打架斗殴在警局留了案底,所以他的身份很容易就确定了,是个无正当职业,只会啃老的小混混。我推测他应该是沈蓉收买,用来报复我的人之一
  傅年说着说着,自己突然住了嘴,说:容总,如果你找人去教训别人,你会找一个人吗?
  叮,电梯门开了,容溪看了看,率先走了出去,说:这样的蠢事我不会做。
  不是。傅年连忙跟了上去,说:我是说假设、假设。
  不会。容溪头也不回地说:我会派人把你绑了,再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折磨。
  傅年忍不住顿住脚步,看着容溪的背影吞了吞口水,小声嘀咕道:这就是有脑子的,和没脑子的区别么?
  容总,如果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能改的我一定改。你年轻有为,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自毁前途。
  容溪转头看了傅年一眼,眼底闪过笑意,说: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今后会发生什么事。
  不难料,不难料。那什么,容总,我去给你泡茶。
  你还没说完。容溪出声拦住傅年,说:你怀里的日记本到底怎么回事?
  哦,我差点忘了。傅年想了想,接着说:凶手在杀掉李强后,将我家翻得乱七八糟。我家穷的就只剩那套房子值钱了,真的没什么值得别人窥视的。我就怀疑死者想要找的东西,很可能是与我爷爷遗留下来的旧物有关。我爷爷做了一辈子警察,唯一能让人窥视的,大约就是跟他调查的案件有关,所以我就想起爷爷有写日记的习惯,想从这些日记里找寻线索。
  容溪凉凉地看着傅年,说:所以你就将这些日记带到了公司,想上班的时候摸鱼?
  傅年一怔,随即心虚地将日记本藏到了身后,讪讪地笑着说:那什么,容总,我去给你泡茶。
  傅南转身离开办公室,暗骂自己是猪,在老板面前透露自己摸鱼的想法,这不是纯粹没事找事嘛。
  容溪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眼底的笑意渐浓,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
  傅年从办公室出来,就给王耀发了条短信,将他怀疑现场还有一人的想法详细说了说。王耀回了条信息,表示已经收到,会将他的想法纳入办案思路。
  傅年泡好茶,给容溪端了过去,见他在忙,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便转身出了办公室。他拿着日记本,搬了个小凳子,藏在吧台的后面偷偷看了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傅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发现今天中午似乎格外清闲,除了泡了两次茶以外,容溪并没有指派其他的工作。
  傅年看向容溪办公室的方向,忍不住心里泛起了嘀咕:不会是故意留给我时间,让我看日记吧。
  傅年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容溪叫他。他连忙走了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向忙碌的容溪,说:容总,你叫我?
  容溪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中午我想吃粤菜,你去帮我准备。
  容总,你有没有吃惯的餐厅,我好直接过订餐。
  没有。容溪依旧垂着头,目光完全放在面前的电脑上。
  好,那我就上网搜一搜。
  傅年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着。搜了好半晌,他才决定了去处,打电话订好了餐,刚想下楼去取,就听电梯响了。
  傅年抬头一看,电梯里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年长的男人,另一个傅年认识,就是前几天被他茶哭的孙美宝。
  傅年笑着打招呼道:嗨,孙小姐。
  第31章 可疑的人
  孙小姐, 你好。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孙美宝长这么大,还没被什么人欺负过, 那天哭着跑出去,真是丢光了面子。回到家,孙美宝思来想去,简直要气炸了,她居然被个男人给茶了。确切地说, 她居然没有茶过一个男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孙美宝高傲地瞥了傅年一眼,问:容溪哥哥在么?
  傅年暗地里撇撇嘴, 说:容总在办公室。您二位有预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