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正沉沉昏睡的特战队员,瞬间惊醒。
一个个惊恐的看着王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庸将十个人抽了一个遍,才停下手,冷笑道:“如果换成敌人摸哨,你们早就死了两回了!说你们跟猪一样,你们是不是还觉得委屈?”
特战队员们纷纷低下头,一时间不敢跟王庸对视。
王庸说的没错,从王庸进来到抽人,整个过程连十秒都不到。如果王庸手里拿的不是树枝,而是匕首。恐怕在场的特战队员至少有一半要牺牲在这里。
而那时,剩下的那一半人多半衣服都没穿上呢。
这群人的反应确实有够迟钝。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不是拿来装比用的。作为一个战士,你们必须永远有这种意识!好了,五分钟整理时间,五分钟之后训练场集合。”王庸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而特战队员们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后才哀嚎一声,一边大叫着悲惨的一天又来临了,一边眼中放着光芒,期待王庸能够教一些新东西。
数分钟后,特战队员们全都集合完毕,彭寅也不例外。
而让所有人诧异的是,今天王庸根本就没有教新东西的打算。一上来做了几组热身训练之后,就再次开始了步伐跟偷袭技术的训练。
只有那个外号白羽毛的队员,被王庸单独叫到一旁,练习狙击技术。
这也看的一干人羡慕不已,只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队伍里的狙击手来?
一边看着白羽毛队员,王庸一边用闲聊的口吻问道:“你做狙击手多久了?”
白羽毛见识了王庸厉害之后,对于王庸完全就是一副偶像崇拜心情,有些紧张的回答道:“报告教官,我担任狙击手一年零三个月了。”
王庸没说话。
这个时间段不长,加之同盟军的作战方案一直是游击。狙击手的发挥余地不大,所以对战经验应该不会太丰富。
“老家哪的?”
“兴旺区一个小村子。五年前彭司令征兵,我就报名了,后来被选上了。”白羽毛回答。
身世挺简单,没啥值得关注的。
不过王庸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是因为白羽毛身世简单,而是因为白羽毛出自农村。
一个狙击手的成长环境是很重要的。一般认为,在郊区或农村长大的孩子更适合培养为狙击手。因为他们对于野外自然环境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更透彻的了解,甚至已摸索出一套大自然的生存之道,因此起更有效的学习诸如如何测量风俗,隐蔽,观察等野外生存技能。
还有就是,狙击手这职业本身的性质,导致狙击手要能够适应寂寞的环境。要自我考虑接受离群独居的生活。农村孩子一般很小就开始做农活,玩耍的时间不多,能够习惯那种孤独。还在做农活的过程中养成了孤独的专注。这些都是非常适合当狙击手的条件。
“我看过你的狙击记录,在特战队中你确实是枪法最好的队员。但是一个狙击手只有枪法好是不够的,在队伍协同作战中,狙击手还要肩负起警戒跟掩护的工作。你要第一时间发现队友位置无法发现的危险,还要在队友需要支援的时候给予最及时的支援。这些你明白吗?”王庸讲解道。
白羽毛点点头。
王庸看他一眼,忽然右脚在他脚踝上一点,白羽毛猝不及防一下趴倒在地。
接着一把枪啪嗒一下丢在白羽毛面前,王庸的声音随即而来:“从现在开始保持狙击姿势,不准动。”
说完,王庸背着手在他身边来回踱步,脚步声音干扰着他的注意力。
不止脚步,王庸还开始进行讲解,更是让白羽毛一时间注意力难以集中起来。
因为不光要瞄准,还要听王庸的讲解。一心二用,难上加难。
“在cqb战斗中,狙击手的作用是掩护侦察和攻击小队,消灭指挥官认定的会威胁到攻击小队的敌人。对于狙击手来说,战术通讯电台是必须的。果断和全神贯注是对一个成功狙击手的要求。在一支队伍中,狙击手应该是经验最丰富,受训时间最长的人。”
“一旦狙击手发现敌人的方位,他必须马上向指挥官报告,除非这个敌人已经对狙击手造成直接的威胁。在向指挥官报告的时候,要报告敌人的方位、精确的距离以及射击的难度等等。指挥官会决定由狙击手消灭目标还是由攻击小组来完成这个任务。还有一种情形狙击手可以直接开枪而不用向指挥官汇报的就是他确认攻击小组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他除了开枪以外没有别的选择。这些你都要记清楚。”
cqb战斗就是指狭窄空间内的战斗,对于斩首行动来说,不可避免要接触到。狙击手在cqb中作用却是极为重要。
王庸就像是讲师,滔滔不绝讲着狙击手理论。
足足半个小时,王庸的嘴都没停一下。
而白羽毛也渐渐被王庸讲的吸引住了,一时间忘记了瞄准。
这时,却听王庸陡然大喊一声:“前方七百米!左下绿色啤酒瓶!射击!”
听到指令,白羽毛先是呆愣一下,随即慌乱的扣动扳机,根本就没来得及瞄准。
砰一声,子弹出膛,却是击中了右侧一个酒瓶,迸散一地玻璃渣子。
王庸失望的摇摇头,没发表评价。
不评价本身就是一种评价。白羽毛当即知道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那就是精神不够集中。
“对不起教官!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错了!”白羽毛大声保证道。
王庸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摆在了他头上。
“石子掉下来的话,这次行动你就不用参加了。”
听到这话,白羽毛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神色,变得愈加认真起来。
而王庸则转向了正在训练的其他队员。
啪啪啪,拍拍手,道:“暂停一下,开始负重训练。”
王庸要求的负重不是背上沙袋,而是按照正常情况将单兵携行具全都装备齐整,仿照战斗情况持枪训练。
而王庸特意交代他们将弹匣卸掉。
队员们穿戴好携行具之后,训练重新开始。
王庸则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躺在树荫下乘凉。
这一幕也是看的所有队员悲愤不已,却无可奈何,只能将悲愤转化为力量,可劲训练。
太阳渐渐升起,温度也一点点攀升。汗水从特战队员身上滴下,挥汗如雨。
因为负重的原因,今天的训练比昨天累了一倍。没多久,这些队员就觉得身体发酸,一个个动作开始变的机械,好像是牵线木偶。
王庸对此视若无睹,嘴里叼着一根草,悠然自得。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王庸忽然站起身,像是看风景一样看向远处。
紧接着一句短促而严厉的话从他嘴里冒出:“3点钟卡车,射击!”
这一声指令惊得特战队员们一抖,下意识的就转身扣动扳机。
只是他们射击动作做出来了,射击目标却没有一个人找对。
最好的一个也仅仅是瞄准了两点钟方向,没能找到那辆卡车。
王庸又是失望的摇摇头,没说话。
一挥手:“继续。”
然后再次回到树荫底下,才躺下没几分钟,忽然开口:“狙击手!一点钟方向白色酒瓶!”
砰!
枪响,一颗子弹呼啸而出,将七百米外的白色酒瓶轰碎。
时间、准头,拿捏的都很好,完全执行了王庸的命令。
“非常好!继续保持!至于你们,丢人!”王庸夸奖白羽毛,同时训斥另外队员道。
因为王庸在给白羽毛下达指令时,那几个队员也紧张的转向了一点钟方向。
这要是在战斗中,恐怕已经酿成了大错。
训练就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状况下进行着。
王庸时不时就会下达一个指令。目标充斥整个营房,各个方向、各种物体,都会成为射击目标。
前半个小时内仍然有很多人不适应,半个小时之后,却是基本没有人再犯错了。
而王庸紧接着又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速度要快。在下达指令的一秒内必须要完成转向跟射击两个动作。
也就是说,王庸话音落下一秒钟内,他点名的目标必须已经是死人。
这个难度很高,一时间让所有特战队员叫苦不迭。
只是王庸就像是个铁面判官,丝毫不讲情面。残酷的下达着一个个指令,直言如果有人失误十次以上,将会踢出此次行动。
这对于特战队员们可是极大的侮辱,他们宁愿挨打挨骂,也不想被半路刷下去。
于是一个个卯足了劲,力争不失误。
另一边的白羽毛也展现出来他独有的天赋,认真起来后专注程度之高超出王庸预料。
除了第一次失误,之后他竟然再没失手过。而王庸放在他头上的小石子也是一动不动,从始至终都没有掉落。
这让王庸大为兴奋,感觉自己很有可能教出一个真正的狙击高手。
现在的王庸对于教书育人的乐趣远大于其他,教出一个狙击手,当然也算教书育人的一种。
古代儒家六艺之中就包括“射”跟“御”。君子必须掌握射箭跟骑马这两种技艺。王庸教战斗技艺,也不算逾矩,属于老师教导范围之内的职责。
重复的,大量的,机械式的训练,让所有特战队员都有些吃不消。却没一个人喊累,全都憋着一股气坚持。
等到傍晚来临,一天训练将要过去,这些人虽然看上去疲惫不堪。可熟悉他们的人就会发现,此时这十一个人气质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一个个变得干练刚硬,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凛凛杀气。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目光如电,一收一放之间如虎狼般闪烁着幽幽光芒,似乎要吃人。
情不自禁让人想到四个字——虎狼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