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侯匆匆进宫求见圣元帝,圣元帝并没有避而不见,让福公公将人带了进来。
“皇上!”
庸侯喊的凄厉,在离圣元帝是十数步之远的距离“噗通”跪下了,膝行来到圣元帝跟前,一把拉住圣元帝的袍角,他憔悴惨然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皇上,臣才出来便听说您收回了丹书铁券,可……可是臣那些孽子孽女又做了什么惹恼了您?”
圣元帝冷冷睨他一眼,低笑了声,“你还记得朕为何赐下丹书铁券?”
“这……”庸侯后背的冷汗倏的流了下来,他脸色异常的难看,“是因为秦风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而后义长公主殉情而死……”
皇室感念秦风夫妇,才赐下丹书铁券。
老封君带着秦风一家子分户出去,与庸侯府再无关联,那丹书铁券自然就不能留在庸侯府。
庸侯只觉得浑身一软,可那是他保命的关键,他绝不能丢。
“皇上……”
他不甘心的哭求道,“可这是当年您答应给臣的,您忘了,臣拿两条命跟皇上您换的!”
圣元帝见他提起那两条命,脸色顿时一变,一脚狠狠踹了过去,“住口!”
庸侯被他猝不及防的踹的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哀叫道,“皇上……”
“你在威胁朕?”
圣元帝眸光微闪,眼中已见狠戾。
庸侯慌忙跪好,颤抖道,“臣,臣不敢……”
他伴君几十年,对圣元帝的性子颇有些了解,如今听他提到威胁两字,便心知那丹书铁券,他是绝没有机会夺回了。
庸侯做出一番委屈又乖巧的模样,瑟瑟伏倒在圣元帝跟前。
是绝对的臣服。
圣元帝垂眸看着他,许久才叹道,“行了,别做出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朕可以跟你说一句准话,除了丹书铁券,其他该你有的,就是你的。”
他这话已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会夺了他的爵位。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庸侯哪怕心有不甘,面上还是千恩万谢的退下了。
圣元帝心中却不见高兴,冷着脸掀翻了一旁的案几。
福公公慌慌张张冲了进来,担忧的看向他,“皇上……”
“方元申呢?”
圣元帝心内暴戾疯长,只觉得近日什么都不顺。
福公公小心翼翼道,“听说皇后心疾又犯了,方院正正在请脉。”
圣元帝的眸光微缩,若有所思的看了长春宫的方向一样,淡淡道,“等他得空,让他过来。”
“是……”
福公公忙随手招过一个小太监,命他去传话。
此时已近暮色,皇后已经缓了过来,正准备回宫,方元申也随侍在列,见到来传话的小太监,皇后沉默了下,才在软轿中低声道,“本宫已经无事了,方卿先去罢。”
方元申忙领命而去。
“臣方元申,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元帝端坐在御座上,朱笔批下一道奏章,“皇后身子如何了?”
方元申犹豫了下,没敢说太多,“娘娘还是老样子,不过……”他迟疑了下,想到身体里那颗果子,不敢把秦艽的名字说出来,只低声道,“不过臣新寻了道调养方子,还待再观察看看对娘娘是否有效。”
圣元帝轻轻嗯了声,任方元申跪着,半晌才道,“你之前说过的药,可做的出来?”
方元申心中一惊,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更加恭敬的紧贴地面,沉声道,“需要几日。”
“那就尽快做……”
圣元帝淡淡开口,听的方元申后背冷汗都下来了,忙勉强镇定的应了下来。
他本以为这事之后,圣元帝会让他退下,却不想殿上又是一阵静默,须臾后,圣元帝沉沉的声音在上头响起,“朕听闻,西戎有一种药,可以控制人的行为,这种药,方卿你可听说过?”
方元申不知怎的,心头闪过不好的念头。
他不敢抬头直视圣元帝,勉强笑道,“是有这种药,不过被控制的人如僵硬的木偶般……”
圣元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方元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不过臣听说依附西戎的某个部落,有一种情蛊,情蛊分为子母蛊,中蛊的人看着与寻常无异,只是子蛊会对母蛊言听计从,死心塌地……”
他话音一落,圣元帝已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失态之下,竟将案上的奏章推落少许,“你说的可是真的?”
圣元帝几步踏下台阶,朝他走来,“这世上,真有如此奇蛊?”
若真有此奇物,他又何愁不能得偿所愿。
只要让定王妃“暴毙”,让她从此乖乖的只做自己的人。
便是太上皇、定王之流都不能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