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顾九琤目呲欲裂,他愤恨的瞪着苏离,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既可怕又疯狂,也是根本没有想到,他堂堂八尺男儿,竟会遭了暗算,被一个女子给……给睡了!
他指甲抠进掌心,裹着薄被四处找他的衣袍,却只能瞥见地上大片的碎末,一时全身窘迫的通红一片,厌恶的又瞪了苏离一眼。
苏离不悦的眯了眯眼,顿时不高兴起来,“来人!”
她向来是得不到的会花些心思,得到了的若是能温柔小意,也是能宠一阵子的,可若是这些不识好歹的,哼……
看在他长的还不错,也不似身边那些男宠娘们兮兮的份上,苏离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只喊来了人,吩咐道,“给他寻身衣袍,好好教教他规矩。”
“是。”
膀圆腰粗的壮汉轻而易举将顾九琤制住,顾九琤本想挣扎,但奈何他如今被子底下是光光的身体,只能屈辱又不甘的乖乖被拖了下去。
苏离得了滋润,连番索要顾九霄都不得的郁气稍稍散了些,她看着盒子里的蝉蛹,怎么看怎么喜欢,抬手便咬开食指,将指尖血滴入那白玉似的蝉蛹上。
那蝉蛹似是活物般,竟一下将那粒血珠吞了下去。
看着那蝉蛹通体的色泽又莹润了些,苏离满意的笑了起来,“小虫儿快快长大,我可还等着你帮我抱美人归呢。”
这小东西是几年前博望侯夫人救下的一个西戎女人留下的东西,叫唯命蛊。
说是她们教中的圣物,是由教主亲手所制,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长相思。
听说她们教主有个求而不得的人,无论教主用了任何蛊虫想控制心上人爱她,最后都被心上人破了,教主求而不得以至疯魔,呕心沥血多年,终于制成这唯命蛊,能叫她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心中只有她一个,唯她命是从,惟愿从此长相思。
却不知那女人缘何将这唯命蛊偷了出来。
那女人留下了一张无法破解的藏宝图和一堆金银,用金银做报酬让她们代为保管这教中圣物和藏宝图,只说三个月后便来取走。
这桩买卖实在划算,她母亲便应了下来,可谁知三个月过去了,那女人没有来。
再接着十个三个月过去了,那女人还是没有来。
她们母女便猜,她这个叛逃在外的叛徒,不会被处置了吧。
为此,未免被找上门来,她们母女可是小心谨慎了一段时日。
若非这次西苑那个极品男人太难搞,她也不会想不到这个宝贝,偷偷从博望侯夫人的密匣里将它偷了出来。
她这些日子,时时以指尖血喂养,只待她喂养成功,就叫那人亲口吃下。
幻想到美妙处,苏离眼中精光熠熠,脸上笑容湛湛。
此时在西苑的秦艽和顾九霄两人,却是不知苏离那恶心心思的。
随着这几日在西苑休养生息,除了要偶尔应付色胆包天的苏离,倒是难得的平和生活。
秦艽一边修炼一边教顾九霄。
许是身体本身就有记忆,顾九霄学东西十分的快,有些武功招式只消秦艽说过一遍,他就能渐渐上手,进步神速。除了时不时的头痛,痛的每次都恨不得拿头去撞尖锐之物才好受些,除此之外倒过的比他在冷宫时好上太多。
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让顾九霄觉得,即便日日忍受那能凿爆脑袋的痛意,他也愿意。
“今天要学什么?”
他温顺的半跪在地,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盘膝坐在床上修炼的秦艽,见她开始收势,顿时忍不住双手攀在她膝头,高兴的问她。
秦艽睁开眼,一眼撞进那如同大狗般热烈又炽热的眼眸里,微微晃了下神。
这么一个天真纯善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人,自己甚至是他的一切。
不得不说,这样的顾九霄越来越容易让她忘记原来那个顾九霄,好似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也更容易叩开她的心扉。
她温柔的笑了笑,无奈道,“能教你的都教你了。”
顾九霄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一黯,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冲着秦艽仰起脸笑了起来,乐颠颠的起身,“那我等会自行巩固你教过的,你还要那种石头吗?我帮你找啊。”
他这些时日在博望侯府找到了些奇怪的石头送给秦艽,秦艽无意之中发现里头有隐隐的能量流动,很适合她吸收修炼,顾九霄见这些石块对她有用,每日都是卯足了劲儿帮她找。
秦艽的心这几日被他这样打直球的戳来戳去,都要被他戳软了。
她心软了下,稍稍换了个姿势,垂眸细想了下,才道,“不急,我还想到些新的……”
秦艽双腿撑在脚踏上,才要俯身去穿鞋,顾九霄已经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她的脚,一手拿着她的鞋。
“我来……”
他很兴奋的握着她赤裸的足,小心翼翼的将之放进浅口的鞋子里。
秦艽沉默的看了他几息,就着俯身的姿势看着他,见他穿完一只,又去穿另一只,穿完后还抬头傻乎乎的抬头看自己。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做的不错。”
顾九霄立刻笑了起来,凤眸璀璨,如同盛满了万千星河。
秦艽的心一动,手指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将他的头发弄乱了些,有些跳快的心才慢慢平缓下来,勾唇笑道,“跟我过来。”
她几步来到小院子里,手才抬起,院中栽种的柳枝便自动自发的往她掌心凑来,讨好的蹭了蹭。
秦艽柔声道了谢,将那柳枝折了小段下来。
顾九霄眼神亮亮的跟过来,小心蹲在地上,看秦艽用柳枝随手在地上划出些奇形怪状的符号来,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心中新奇不已,“这是什么?”
“这是我……爷爷……家乡的文字……”
秦艽清隽的脸上露出一个怀念的笑来,嘴角噙着缕浅浅的笑意,“是少年益智类的游戏,我像你这么大的年纪也玩过,你应该会喜欢。”
她说着,就着柳枝一一为他讲解起来。
顾九霄越听眼神越加明亮,等秦艽放下柳枝,他已经接过试了起来。
不远处高大的槐树上,断断续续听了全程的人此刻脸色异常难看,右手死死抠在粗壮的枝干上,才能勉强自己不因怒意而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