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声的那一刻,薄寒池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可他没想的是,阿黎的眼力极好,还是发现他脸上飞快闪过的狠戾。
阿黎嘴巴张了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薄寒池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对了,老婆,我已经跟那边的人打好招呼了,他们会等着我们。”
“你,真的没事儿?”
阿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可对上他那一双清明的黑眸,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他们马上就要去领证了,他们很快就成为夫妻了,夫妻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
薄寒池嘴角勾起兴味儿,伸手摸了摸阿黎的头顶,故意打趣地说道:“你这是我担心我临时反悔吗?”
阿黎一怔,立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怒怼道:“我才不怕!”
他笑,眼底漫开暖意,“走吧!不能让别人等我们太久了。”
阿黎轻轻“哦”了一声,似是响起什么,连忙将钱包还给他,“对了!我买了一些零嘴儿,一共花了三百四十六块钱,别人大周末的给我们帮忙,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就当是谢礼。”
“喜糖!”
她话刚说完,薄寒池就接了过去,嘴角微微勾了勾。
阿黎一张白净的小脸瞬间红了,就连耳尖也染了少许绯色,却还是梗着脖子应道:“对啊!就是喜糖,我听胜男姐说的,去领证的时候要带点喜糖过去,再说了,我们俩的情况特殊,更需带点喜糖过去。”
她刚才把便利店大部分的躺过都承担了,包括巧克力,qq糖,彩虹糖,水果软糖……
薄寒池微怔,旋即勾唇笑了,极好看的模样儿,“老婆想得真周到。”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当然要想周到一点,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是!老婆说的对。”
……
某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张婉怡幽幽地睁开眼睛,一个清洁工模样的中年女人出现在她眼里,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里闪着惊恐和惧怕,“你,你想干什么?”
中年女人显然皱了一下眉,显然有些不高兴,“这位大姐,我是见你晕倒在这里,所以把你叫醒。”
“我,我晕倒……”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张婉怡那一张保养得体的脸瞬间发白,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她连忙连忙抓住中年女人的衣袖,一开口,就是急切焦虑的声音,“我女儿呢?我女儿去哪了?”
中年女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见扯不出来,只得说道:“大姐,我没看到你女儿,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一个人晕倒在这里。”
张婉怡大口地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打电话,给阿池打电话,他一定能把小歌儿救出来的,一定可以的……”
说着,她连忙松开中年女人的衣袖,从包里把手里掏出来。
“阿池,阿池……”
张婉怡一边在通讯录里找薄寒池的手机号,一边又喃喃地念叨他的名字。
很快,她将手机掏出来,听筒里传来悦耳的铃声,好一会儿过去了,手机那端半点反应也没有,张婉怡顿时心慌了。
“接电话啊!阿池,你赶紧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您拨打的用户……”移动小秘书的声音彻底让张婉怡崩溃了,“薄寒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妹妹去死吗?”
那中年女人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贵妇模样的女人竟然跟疯子一样,她咽了一口唾沫,试探性地说道:“大姐,要不您再打一遍?说不定您儿子刚才在忙没听到。”
张婉怡焦躁的情绪被打断,她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再打一遍?”
“对!再打一遍,说不定这次他就听到了。”
“好,好,我再打一遍。”
……
在牵着阿黎的手走进民政局之前,薄寒池特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他不想让今天的事情出现任何意外,因为他势在必得。
毕竟,这件事情已经拖了三年多,如今她好不容易才答应他。
“宋小姐,您的脑袋稍微往薄先生的肩上靠一点……”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强压下心里的激动,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把这张照片拍好了。
阿黎眨巴眨巴眼睛,扭头瞧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然后偏了偏脑袋。
薄寒池也刚好看向她,不由得翘了翘唇角。
“薄先生,您也稍微往宋小姐身边靠一点!对,对,就这样,准备好了……”
“咔嚓!”
……
拍完照之后,在等出证的几分钟时间,阿黎特意跑出去将提前准备的喜糖拿出来,“这些都是送给你们吃的!大周末的,辛苦你们跑一趟。”
看着阿黎手里的两大袋子零食,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感觉到受宠若惊,连忙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宋小姐,祝你和傅先生百年好合。”
“宋小姐,祝你们早生贵子!”
“谢谢你们。”
……
几分钟之后,阿黎已经站在民政局大门口的台阶上了,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小本子,红色封面上写个三个醒目的大字:结婚证。
她偷偷睨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从嘴角漫开的笑意,一直延伸到眼底深处,笑得傻乎乎的样子。
似是担心被他发现,阿黎又连忙收回目光,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小红本,从今以后,她就是有主儿的人了,她跟身边的男人是夫妻关系,是这世间最亲密的关系,是可以陪伴一生的关系……
想到这里,那一抹欣喜,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阿黎微扬起小脸,一双漂亮的杏眸微微眯了眯,很自然地挽上身边男人的胳膊,下巴也轻轻地搭在他的胳膊上,眼巴巴地瞅着他,“喂!我们今晚上要不要好好庆祝一下?”
男人挑眉,嘴角勾起优雅的弧度,“你就是这么称呼你新上任的丈夫?嗯?”
男人的嗓音低沉,又刻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