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爷子是个典型的妻奴,因为景老太太欢喜莫以染,所以他看着莫以染也同样和颜悦色。
景父从前为政府办事,性子刚硬独裁,后来从了商,性子多少有了些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妻子绍庄艺不喜欢莫以染,起初保持着中立的他因为被绍庄艺时常吹枕边风,他对莫以染的映像逐渐的也没那么好。
至于顾夫人戚白玉,那可是个热情的女人。
别说对待不相干的人热情,对于莫以染,更加是亲切的不行。
崔黎姬是站在莫以染这边的,景墨真兄控,生怕自己最爱的大哥被女人给骗财骗色,这时间久了,发现莫以染虽然不是个特别好的女人,但也并非坏女人,所以也就勉强接受了。
所以,当众人落了坐,景墨文拉着莫以染慢慢的站起来,一脸漫不经心的说:“宣布一下,我跟染染领证了,准备两个月后举行婚礼。”
说完就跟莫以染又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不是来商量的,是告知。
他景墨文结婚,喜欢了就娶,不需要家人喜不喜欢。
随着景墨文的这一个宣布,长桌上陷入了寂静。
众人面色各异。
景老太太愣了一愣,高兴坏了,她这个孙子终于准备给她一个抱曾孙的机会了!
她还以为这个愿望要带到坟墓里去了。
“好!结婚好啊,那可得赶紧给我生个大胖曾孙!”
景老太太眉开眼笑,望着莫以染的目光都要乐出花儿来了。
绍庄艺脸色变了变,喝了口水,眼含笑意的望向莫以染,语气温和的能滴出水来:“以染啊,你跟墨文在一起才半年多吧?突然要结婚,还这么仓促,不是怀孕了吧?”
莫以染抬眸,瞥了眼绍庄艺,眸中波澜不惊。
绍庄艺的这话,如果证实了,那就是奉子成婚,说出来名声不好听。
如果没有怀孕,那么就显得莫以染有一种着急嫁入豪门的迫切。
绵里藏针,最是可怕。
“仓促吗?也大半年了,我记得当初绍姨进景家门的时候,我妈刚过世,尸骨未寒。要说迫不及待,我们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景墨文眸光微敛,面若冰山。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
这么多年过去了,景墨文虽然不怎么回景家,态度也冷冰冰的,但是他却从来不提他妈的事情,毕竟事情已经过去,无法挽回,那么大家就各自好过。
可是如今,景墨文却突然提起了这件事,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尤其是景父,一张脸都气的发青了。
而绍庄艺,更是面色又红又黑又紫的,好不精彩。
景老太太跟崔黎姬等人没有听出来绍庄艺问话的深意,自然就更加不会明白为什么景墨文会突然挑起事端。
但是绍庄艺心中却很清楚。
景墨文在警告她,如果再针对莫以染,那么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终究还是她太过天真,原以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景墨文不提,就是逐渐忘记了。
但事实上,景墨文从未忘记,并且从未将她视作景家人。
而莫以染的出现,她的针对,无疑就是激发了景墨文心中的怒火。
景墨文绝对不会允许她做出伤害莫以染的事。
“墨文,给你媳妇儿多夹点菜,太瘦了。”
景老爷子率先打破了长桌上诡异的沉默,对着景墨文皱眉说道。
“是啊是啊,染染这么瘦,得多补补,不然以后生孩子有的受得。”
戚白玉见景老爷子开口了,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调节气氛。
她是景墨文今天特意请来的,景墨文早就料到会有现在这种局面,所以戚白玉的存在就体现出了价值。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虽然众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但是各怀鬼胎,或真心或假意。
“染染啊,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去拜访拜访亲家。”
景老太太突然说道。
莫以染闻言一愣,看见了绍庄艺脸上微微有些得意的笑容。
是她刚才悄悄地跟景老太太提了这事儿。
经过刚才景墨文的发作,她现在学聪明了,挑事儿也不能自己亲自挑。
景老太太发话,谁敢发火?
莫以染冷笑着瞥了眼绍庄艺,她看着餐桌上的众人,觉得这饭吃的实在难受。
她不明白,为什么爱情婚姻难道不应该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结合吗?为什么会是一个家庭跟另一个家庭的组合呢?
为什么要强行融合?
“好,那我回去尽快安排。”
莫以染浅笑着回答景老太太,若无其事的微一挑眉,吃着景墨文夹在她碗里的虾仁。
景老太太满意的笑着点点头。
“结婚后准备去哪里度蜜月呢?”戚白玉问。
“雪乡不错啊,很漂亮!”
绍庄艺突然忍不住插嘴。
她当年进景家的时候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顾及着景墨文的情绪,婚礼没有,更加别提度蜜月,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坎儿。
她是南方人,很少见到雪,所以对于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雪乡非常神往。
“雪乡?听说那里,雪很白,人心很黑。”
景墨真正在喝汤,听到雪乡二字,随口插嘴。
崔黎姬听了,跟着开口:“那里很冷,人心更冷。”
天地良心,他们两个就是习惯性的吐槽,没有恶意针对谁的意思。
但是绍庄艺却整张脸都黑了。
自己的亲儿子,帮着外人来跟自己作对,而崔黎姬这个小丫头片子,更是无法无天了简直!
绍庄艺气的说不出话来,憋闷的扒白米饭吃。
景父看不下去了,训斥景墨真:“吃饭就吃饭,哪来这么多话!”
景墨文他管不住,景父他不敢管,景墨真这个死小子他还不能训了?
景父的本意是让受委屈的绍庄艺高兴一点,但是绍庄艺一听景父训斥自己儿子,脸色更差了。
那是她亲儿子!
再怎么浑,那也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她放在心尖儿上的宝就这么被训了,她身为母亲能高兴吗?
景墨文她不敢公然作对,景父她还不敢下手吗?
恶狠狠的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瞪得景父莫名其妙,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