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打球需要心神宁静,你心不在焉,所以才会连连失手。”
在莫以染不知道第几次打歪了球的时候,她气的踹了脚桌子。
景墨文见状,走到了女子的身后。
男人温热的大手包住了女子的小手,带着以染俯身,瞄准一个球,凌厉如狼的目光微微眯起。
瞄准,发力,进球。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半点不拖泥带水。
莫以染看着那个进洞的球,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目光直勾勾的,像是要将球给看出朵花来。
言彬蔚跟白生烟去洗手间,隔壁桌空了出来。
偌大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了莫以染跟景墨文。
很寂静。
“不打了!”
莫以染有些暴躁的将手中的球杆“砰”一声扔在了球桌上,转身往旁边的沙发走去。
她坐在沙发上,巨大的落地窗窗帘大开着。
洁净的窗外日光明媚,透过巨大的树照下来,被分割成了细细碎碎的状态,洒落地面。
大树下,有一只死去的流浪狗。
还很年幼,浅黄色的,已经被风干。
就那样无依无靠的躺在那里。
它来到这个世上,或许,却连一个记得它的同伴都没有。
见到这样的场景,莫以染心中更加的堵得慌。
景墨文并没有怪莫以染情绪的阴晴不定,他只是随和的放下了球杆,走到了女子的身边坐下,然后牵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握在手中。
“从刚才那两个孩子出现,白生烟跟言彬蔚提到生男生女的事情后,染染,你的心绪就乱了。”
莫以染听着,心中觉得空落落的,没有反驳。只是偏了头,将手从男人的手里抽了出来,轻轻的抱住了景墨文。
面前这个男人,是跟她领了证,即将举办婚礼的丈夫。
“景墨文,后来我去医院看过,医生说,那回流产,对我的身体是有影响的。我再怀孕,可能会有些困难。”
女子的声音温温的,微微的有些沉闷。
景墨文抱着莫以染,摸了摸女子柔软的头发,笑:“染染,孩子很麻烦的,生孩子也很痛苦,还会影响你的身材。”
“我只是怕,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会寂寞。”
莫以染虽然是个及时行乐的潇洒性子,但是她考虑事情却向来比较长远。
“有孩子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看齐和,家里的那堆烂事,还不如一个人潇洒自在。”
“那是他父母辈的问题,你看顾修,我觉得他就被养的挺好的。”
景墨文沉默了一下,抱着莫以染的手紧了一紧,道:“染染啊,你以前是不喜欢孩子的。我还记得,当初你流产的时候可是冷漠的厉害。”
“我那时候跟你熟吗?”
莫以染白了一眼景墨文。
景墨文闻言,不高兴了。
他垂了眸光,冷冷的望着莫以染:“孩子都有了,你说跟我不熟?”
以染一听,坐不住了,猛的直起了身,一把推开景墨文,道:“是你强迫我的!”
“明明是你勾引我!”
景墨文在某些事情上其实是个很死心眼的。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见景墨文还敢反驳自己,莫以染更气了,起身就走。
“你去哪儿?”
景墨文皱眉。
莫以染没回话也没回头,就径直往前面走。
景墨文无奈,只得起身追上去,一把拉住了莫以染的手腕,然后被女子一把甩开了。
“走开,别跟着我!”
莫以染冲着景墨文吼了一声,然后就推门走了。
“染染!”
“你再跟着我这婚我不结了,明天就民政局见!”
景墨文扶着额头,有些头疼,不明白莫以染最近一段时间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以前的莫以染虽然也会发脾气,但是不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火。
出门的时候,莫以染遇到正回来的白生烟跟言彬蔚,两个人正在说些什么,笑容满面的。
见到一脸怒容的莫以染后微微有些诧异。
“景墨文又怎么着你了?”
白生烟问。
“他说我勾引他。”
莫以染冷冷的回答完,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勾引?就她那死人脸还勾引?”言彬蔚嗤笑。
白生烟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拽着男人往桌球室走进去,景墨文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喂,老婆都跑了,还不赶紧追?”
言彬蔚走到了球桌旁,用巧粉擦了擦球杆,看着刚才景墨文跟莫以染没结束的那球局,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打球。
“她让我别跟着。”
景墨文冷声回答。
他也有些怒了。
莫以染分明莫名其妙。
没事找事。
“她让你不跟着你就不跟着?”白生烟有些无语。
一边说着,一边去拿起了球杆,跟言彬蔚接着打球。
“她威胁我跟过去就民政局见,你觉得我应该很开心的跟过去?”景墨文冷笑着望了眼白生烟。
白生烟正一杆进洞,心情不错,不跟这个心情不好的男人一般见识,她臀部靠在了书桌旁,一手拿球杆,一手撑在桌沿上。
眸光慵懒的瞥着景墨文:“你只看到她心情不好闹情绪,那你可知道她心情不好的具体原因?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心情格外差的。景总呐,给你个忠告,这几天可别瞎招惹她。你可要知道,女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种每个月流七天血却依然顽强存活的生物。”
白生烟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景墨文不是傻子。
闻言后蹙了眉,猛的站起身,推门离开了。
白生烟望着景墨文离开的背影,笑了一笑,回头,继续跟言彬蔚打球。
景墨文给莫以染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两下,然后被挂断了。
挂他电话?
景墨文眉头一拧,抬眸,漆黑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来。
他穿过来时的廊道,正欲转弯上电梯,迎面却走来一个人。
“嗨!”
杰森这个外国男人也不知道是天性缺心眼儿还是怎么着,看见景墨文挺乐呵的打招呼,完全忘记了刚才在餐厅发生的事情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景墨文停下了脚步,冲着这个青年人淡淡一笑。
“早上的那个漂亮姑娘,长头发的,是你的妻子吗?”
杰森用他微微有些别扭的中文向景墨文问到。
景墨文点了点头,眼睛里除了占有欲还有微微的得意。
莫以染,是他景墨文的妻子。
“那真是太遗憾了,昨晚匆匆一别,惊艳至极!”
景墨文笑容凝固,但是很快,冲着杰森露出了一个更加温和的笑容,“你们认识啊?”
杰森眨着他纯真漂亮的碧色大眼睛,摇摇头:“不认识。”
“哦?”景墨文笑容不变,显然不相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