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带着小彦离开后,莫以染吃完了早餐,随后开车出门。
一路飙车去了江边。
莫以染下了车,江边的大风将以染的裙摆吹的鼓起,墨发飞扬。
她坐在车顶上,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长桥。
这座桥实在是太长了,也太高了。
六年前,她就是在这里失去了她跟景墨文的第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觉得有多么难过,因为那个孩子应该还没有成型吧?
她既对提供精子的那个男人没有兴趣,自然是跟肚子里那个意外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就那样没了,也许是好的。
可是,如今莫以染回想起来当初的事情,突然百感交集。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了,那么,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呢?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做选择,而当初的自己,是不是错了呢?
那个没成型的可怜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但不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一定会很漂亮吧,毕竟基因那么强大……
如果、如果当时的自己,不爱秦驭,就不会跟着虞娜走了,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啊……
莫以染长叹一口气,看着那高高的桥,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异父异母的妹妹莫语彤。
这么高的桥,她中弹落下来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后来几经辗转,一定吃了很多苦,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是死还是活?
莫以染在江边就那样坐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干,就单纯的发呆,回想着过去的一些事儿。
晚上的时候莫以染回了白生烟那儿,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冷冷搬回了齐和那儿去,也带走了她的狗。
白生烟估摸着这会儿跟言彬蔚你侬我侬去了。
跟过来迎接莫以染的肥肥玩儿了一会儿,莫以染便去给肥肥拿狗粮去了。
“你瞅瞅,还是你干妈好吧?你亲妈就知道跟老男人出去厮混,都忘记给你喂点儿吃的再走。”
以染看着饿的头晕眼花,现在正对着狗盆里的狗粮狼吞虎咽的肥肥,叹了口气,转身上楼了。
夜风吹起窗边的风铃,发出清悦的叮当声,与飘飞的窗帘一起融入寂静的仲夏之夜。
第二天一大清早,莫以染就被景墨文的电话吵醒了。
“染染你怎么没回来?昨天我等了你一晚上!”
莫以染睡意朦胧,声音都带着极重的鼻音,闷声闷气的回答,“咱俩什么关系啊回你那儿,凭什么啊?”
“我们、我们是即将复婚的夫妻!”
“那现在不是还没复婚呢吗?”
“你的意思是同意复婚了?”
“没有。”
景墨文似乎有些许不耐烦了,“那用你的话说,我们现在这到底算什么?”
“不明显吗?床伴呐。”
“……”
景墨文想必是被气坏了,再也没说话,“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莫以染并不介意,打了个哈欠,翻个身继续睡。
直到楼下不停的传来门铃声,刚进入睡眠不久的莫以染被吵醒,很是火大。
猛的坐起身,胡乱的抓了几下头发,踩着拖鞋噔噔噔的下楼去了。
一开门,意料之中,景墨文找过来了。
“你干什么!”
莫以染冲景墨文吼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回屋。
景墨文跟在后面进来,脸色阴沉,“莫以染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莫以染往卫生间走去,冲了把脸,漱了个口,然后就懒洋洋的往客厅沙发上一躺,看都没看景墨文一眼。
“我问你说床伴什么意思!”景墨文紧拧眉心,怒气质问。
“字面上的意思。”
莫以染打开手机,开始回信息,对于一旁的景墨文则是一脸漫不经心。
景墨文冷冷一笑,一把夺走了莫以染的手机,看了眼那些聊天记录,冷哼一声,“你就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士而忽略我的存在?”
莫以染刚才正好回完了一条消息,现在手机被拿走倒也反应不大,双手合十放在了后脑勺上,翘着二郎腿,轻笑,“怎么突然生气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景墨文走到了莫以染的跟前,脊背微弯,手撑在了女子的耳侧,面色严肃,“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
莫以染笑容不变,道,“不用负责,随时可以丢弃,也不用给予什么,床伴难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吗?我不在的这些年,你难不成就没有那么几个发泄欲望的床伴吗?”
景墨文闻言,忽而扬眉,戾色消散。
修长的指说着身下女子的面庞抚摸至其诱人的锁骨,“染染,你这是变着法儿的打探我这六年有没有女人啊?”
“你不敢说真话吗?”
莫以染也没指望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景墨文,笑。
“你认为呢?”
莫以染清冽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阴戾,“我觉得你有。”
“错了。”
“我才不相信。”莫以染扭过头去,避开男人的视线。
“除了你,我对其他女人一点儿提不起兴趣。”
“是吗?那我对其他男人可是有兴趣得很哦。”
“你说什么?”景墨文语气突然阴沉,一把捏住了莫以染的下巴,强制她与他对视。
“那个男人是谁?崔别君还是那个蓝眼睛的!”
男人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得,脸色陡然黑了下来,微缩的瞳孔中似有烈焰灼烧,将方圆百里都焚烧殆尽。
景墨文的手劲很大,让莫以染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捏碎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别的男人了!景墨文你松开我!”
莫以染疼的求饶。
“真的?”景墨文半信半疑,紧皱的眉仍然没有松开,“你真的没被国外那些个金发碧眼野男人给勾搭走?”
“真的!我干嘛骗你啊?我照顾小彦都呛得慌,还要想办法赚钱,哪儿来的时间去勾搭野男人啊!”
莫以染要被景墨文气死。
她就随便开个玩笑而已,竟然真的信了,还捏她捏的这么疼。
“哼,你最好别撒谎,不然要是让我知道了,我灭了那孙子!”
景墨文松手后,莫以染心疼的摸了摸自己被捏疼的下巴,冲着景墨文的胸口打了一拳,“那你呢,你也没有撒谎吗?”
“当然,经你之后,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入我的眼?”
莫以染却眉眼黯淡,“那你总会有生理需要吧?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跟顾修齐和他俩互相做……”
在景墨文越来越阴寒的凝视下,莫以染闭嘴了。
“好吧,我相信你。”莫以染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