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平民而得罪京城权贵,这样太冒险。
唐墨冷哼,垂眸低笑:杖责五十军棍,抬回他们自己家,此生不得再入军营。
这样的公子哥说穿了,都是来混名声的,将来出去好涨身价。
李一光点头,冷哼道:这些公子哥最让人厌恶半分本事没有,还不想别人出头。也不想想,如若都像他那般,谁来保家卫国,击退敌人。
你想混可以到别的地方混,北翼营可不是能混的地方,这后门走的,让人想揍他。
也就侯爷,如若是我非打残他们不可,在军队就该用实力和拳头说话。
这话其他四人皆同意,他们都是在军中混的,虽然朱上通等人没有李一光等战功多,到底也是军人,真看不起那些走后门进来的,唐墨初来时方如此不屑。
曹起朋望向唐墨,道:侯爷,那庆梚怎么办?
他可写有什么对兵法的看法?
有的,之前我正教士兵们排个阵,怎么排也不好,这小子就率先出声,我看他说得极有道理,就让他写出来。:
说完,从怀里摇出一张纸,递给唐墨。
唐墨接过来展开,上面正是庆梚写的阵法问题还有想法,曹起朋排的是龙尾阵,这个阵法需要士兵们十分强的默契,但有的士兵在训练过程中会出现差异。他所提的正是如何解决这种问题,最后还有一套自己悟出来的阵法,十分巧妙,字只有四百字左右,简洁,直达主题,可以看出写信之人确实有些真才实学。
放下信,唐墨道:看写的内容确实有些本事,先让他养好伤,其他再说。
几人点头,这件事情就此通过。
唐墨回到侯府内,刚迈入家门就听到说唐玉恬正在闹的厉害,寻死寻活的,折腾的不行。
施管家问他怎么办?
唐墨坐在摇椅上,接过施管家递上来的热水:不必理会她们,想闹就闹。
现在和王氏撕破脸面,那也没有什么好装的,由着她去。
唐墨原本想躲个清闲,谁想话刚落下,外面喧杂声传来,接着披头散发的唐玉恬出现在他们眼前。
唐玉恬见到悠闲晒着太阳的唐墨,疯狂冲过来:唐墨,你这什么不帮我?为什么?
就在她走近唐墨那刻,旁边的施管家伸出将她拉住,勐然甩向旁边。
啊。唐玉恬措不及防,身子狠撞向地面,受伤的半边脸碰到地面,痛得她尖叫出声。
就在她摔下那刻,王氏刚好出现在外面,见到女儿被摔尖叫:恬儿!
恬儿,你怎么样了?
来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王氏见到女儿浸血的脸颊,眼泪哗的流出来。
痛意让唐玉恬意识到什么,颤抖的手抚向脸,当看到上面的血时尖叫一声。
扯着她的袖子,唐玉恬痛苦万分的尖叫:我的脸,我的脸!
恬儿别怕,恬儿别怕。王氏边哭边安慰着女儿,轻声道:不会有事的,你的脸不会有事的。
施管家立于她们眼前,沉声道:唐夫人,小姐受伤一事和侯爷无关,为何如此大吼大叫过来要拼命。
唐玉恬侧头看向唐墨时,眼底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道:我被人打成如此模样,你为什么不帮我出气,你可是我的亲兄长。
恬儿,别说了。王氏抱着女儿,以只有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娘派人杀过他,他知道了。
唐玉恬勐然将她推倒在地,朝着王氏吼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昂头红着眼凝视唐墨,唐玉恬愤恨道:你不是得了帝宠吗?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什么不帮我出气?我这个样子将来怎么见人?
呜,,她如今脸被毁掉,世子那边不知如何,她偷情的事情传出去,陈家婚事定然作罢,京都内她给人做妾都不要
想到自己被毁掉的后半生,再想到自己被毁掉的脸,唐玉恬觉得全完了。
今天早上脸没有如此痛,她照镜子时,以为看到了女鬼。
那惨白的脸色,狰狞如鬼的伤口,让她吓得镜子都摔碎。
顶着这张脸,这辈子她根本不可能出门,谁看到她不会被吓走,别说嫁到权贵家,乞丐说不定都嫌弃。
呜,她不要这个样子,她要恢复以前美美的模样。
眼前的唐玉恬满脸绝望和愤恨,唐墨看得想笑:那与我有何关系,你是我的妹妹,但我却不会救你。你自己如何,你自己清楚,如若你不是想嫁入郡王府,何来今天这般情况。
一心想攀高枝的女人,涉世未深却学别人想争荣华富贵,简直就是找死。
她有今天,全是她自己造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立于她的眼前,唐墨居高临下望向她,冷笑:如若我是你,就安分守己,凭着自己外公的地位,嫁到权贵家不成问题。偏偏你自己作贱,怪不得旁人。
只要王猊一天不死,唐玉恬就有攀升的机会。
可惜,她过于心急,现在如此模样,这辈子再也没有任何未来。
王氏起身推开他,怒不可抑吼道:唐墨,是我要杀你,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冲我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她是你的亲妹妹。
母亲大人这话说得,妹妹可是得了您的真传,我如何敢害。再者,她有今天,难道不是她自己本身的问题吗?
唐墨语气坚定,眼神带着微笑,让王氏身形一颤,心中恨意蔓延开来。
王氏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扶起女儿就想往外走。
唐玉恬挣开她的手,哭道:母亲,只有唐墨到陛下眼前求情,让陛下下令将贺神医寻回来,我的脸才有希望你知道吗?
将母亲推开,唐玉恬上前扯住唐墨的袖子,哀求道:哥哥,哥哥,我求你,你跟陛下说一下,让他将贺神医寻回来。只要他出手,我的脸一定可以恢复如初的。
唐墨望着她被伤痕可怖的脸,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贺神医不在京都,他到外地,没有几个月不会回来的。
唐玉恬见到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如此刺眼,仿佛在讽刺她的高傲。
蓦地软倒在地,唐玉恬伏在地上嚎嚎大哭。
王氏上前扶住女儿,泪流满面道:恬儿,娘一定会医好你的,一定会的,咱们先回去,先回去好吗?
她身边的丫环忙上前,二人强行将唐玉恬扶起来带走。
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施管家和唐墨道:主子,权国公竟然对此置之不理?
齐大夫来过一次后没有再出现,以权国公对女儿的疼爱,不该如此。
唐墨道:权国公疼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没有再让齐大夫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唐玉恬真的再没有恢复的可能。
其实一看那脸就知道,划得骨头都看见,再好的药,也绝不可能恢复如初。
没有脸的女孩子,再没有了利用价值,对于除了女儿以外全是看利益的权国公来讲,已没有了救的必要。
王氏自然也明白,这对于她的打击更大,更直接。
自作自受。除了这四个字,管家再也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的更贴切。
如若当初他们善待主子,以主子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们后半生绝对风光无比。
可惜,人心是贪婪和险恶的,唐玉恬换来今天的结果,管家一点也不意外。
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这位姑娘家不是个安份的,那看似清澈的眼底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野心。
唐墨想了想,侧头望向管家:盯住王氏,现在我和她撕破脸,权国公定然会有所动作。
子母蛊的事情权国公只怕会在上面作手脚,他不得不防。
管家点头,就算主子不说,他也知道王氏绝不能出事。
他相信主子恨王氏入骨,之所以一定要将她留在府中,必然有其不得不为之的原因
第81章 同到刑部
第二天时,管家从外面进来,脸色凝重,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唐墨正吃早饭,见他如此放下筷子:出了何事?
管家来到他眼前,作揖:主子,昨夜被杖罚的四个士兵,有一个昨夜死了。他的家人将尸体抬到我们府外,正哭得惨,外面今天起有流言,说您以前在镇上居时,强女霸人妻,现在满京都都传遍了。
筷子一顿,唐墨忽视他另外的话:死了?
怎么会?五十军棍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会打死,最多半个月下不了床,更何况是常年训练,体质远胜普通人的士兵。
这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此时江子良从外面进来,见到他眼前满桌菜,不客气的坐下:阿墨,在想什么呢?
这几天他都忙着和一个和尚论佛理,还真没空和他吃个饭。
看他满脸凝重,难道出事了?
唐墨道:昨天罚了几个士兵,突然今天早上人没了。
什么?江子南咬上一块肉,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回事?说来给我听听。
唐墨就将事情说给他听,随后他放下筷子:我出去看看,你接着吃。
士兵的死非同小可,定然有其他隐情,他不相信昨天还好好的士兵说死就死了。
江子良摇着筷子,笑道:我倒觉得是有人想害你。
放下筷子,从袖袋里掏出几片龟壳:要不,算算?
唐墨重新坐下来,挑眉:来,试试。
江子良咽下嘴里的食物,手捧龟壳,抖了抖,往桌上轻轻一抛。
龟壳三翻一正,唐墨不懂,望向江子良,等着他解释。
江子良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看,是有小人作崇,如若你不小心,只怕会有血光之灾。不过东面有贵人,倒相安无事。
唐墨没有言其他,转身往外面走去。
江子良想去看热闹,赶紧拿了个馒头起身,紧随他身后。
阿墨,阿墨。和他并肩往外面走去,江子良边啃馒头边笑道:阿墨,只怕那权国公又捉你的把柄参你一本。
现在满朝的人都知道权国公和护国侯爷不对眼,权国公一派难得有些风吹草动,立刻将唐墨往死里的参。
唐墨才不在乎:让他参,就算没有正霆,我也不怕他。
权国公一心想杀他,他了如指掌,如若不是舍不得女儿,只怕自己早就被杀了。
他都怀疑,那个士兵的死和权国公有关系。
刚走到走廊,只见门卫急急从外面跑入,见到他忙作揖:侯爷,外面柴夫人抬个死人过来,说是昨天被您打死的。
知道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快就上位,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江子良咽下口里的食物,笑道:兄弟,看到没有,你都没出门,人家就堵过来了,显然有人故意而为之。
如若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最先该去的就是刑部,到刑部告阿墨,依法办事。
他们偏偏把尸体抬到门外,三岁孩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大门外,只见柴夫人坐在一具放有尸体的担架前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边哭还边喊道。
呜。我苦命的儿啊,当初见你有些本事,会些拳脚就将你送入北翼营中,现在倒好,只是不小心冒犯到侯爷,竟然硬生生的叫他打死。呜。。都是人命啊,苍天啊。。大地啊,,你让我怎么活啊。
她声音十分大,慢慢开始有百姓聚集过来,大家听到她的哭喊,窃窃私语,对着护国侯爷指指点点。
柴夫人是真的伤心,见到百姓增多,哭得更加大声。
百姓越聚越多,大家指着护国候府,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离谱。
大门缓缓被打开,当一袭侯爷正装的唐墨出来时,百姓们立刻闭嘴,不敢多言一句。
在外面流言中,唐墨可是个无恶不作,靠着帝宠草芥人命的侯爷,他们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柴夫人见到唐墨出来,哭着扑向他:你这个恶棍,竟然敢害我儿。
侍卫上前将她拦住,不让她靠近唐墨半步。;
柴夫人带来的侍卫见到这里,抽出剑冲上来:放开我家夫人。
施管家早有准备,往后一喊,哗哗的侍卫从府内涌出,和柴家侍卫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够了!!!唐墨上前一步,眸光冷寒望向被侍女扶住的柴夫人:柴夫人你儿子的死我深表同情,不知可否让我查看一下他的尸体。如若真是我打死的,那我任由你处置
柴枫是个体质很好的士兵,柴家又是权贵之家,五十军棍不可能会让他死掉。唯一一种可能,就是被人趁着他重伤暗杀。
柴夫人颤抖的手指向他,愤恨道:你这个恶棍,仗着帝宠害死我儿,今天我就要和你拼命。
说完,又要冲上前,侍女们忙扯住她,哭着道:夫人,您冷静,冷静啊,他的背后是陛下,是陛下。想想小公子,想想老爷啊,呜。。
躺在担架上的尸体,哭得不能自抑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凄凉,当真见者流泪,听者伤神。
瞬间,围观的百姓望向唐墨的眼神全部都是谴责和厌恶,穷本仇富,在他们心中原本同为普通人的唐墨因帝宠飞黄腾达,封侯上位,刺痛了一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百姓,引出他们的嫉恨之心,待唐墨他们更加不喜,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所以说这世间复杂的不是社会,而是人心。
柴夫人倒在侍女怀里,愤声恨意的指责着唐墨,没过多久,柴夫人的娘家,还有儿子哗哗的全家,护国侯府外更加热闹。
唐墨冷眼望着这一切,心下同情柴枫,不用问,他定是成为别人想扳倒自己的武器。
让开,都让开。外面身穿衙门衣装的一队人马推开人群走来,后面骑着马的正是刑部官员莫桉。
莫桉得到报案就迅速过来,他先去的柴府,知道人被抬至护国侯府,立刻赶到护国侯府。
望着眼前一阵混乱,莫桉立刻出示自己的身份,让众侍卫放下武器,随后来到唐墨眼前。
作揖行礼:侯爷。
唐墨点头,道:还请莫大人给柴公子验尸,如若真是被打死的,全责本侯全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