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都是那攒动的腐烂头颅,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
这些活尸虽然身体已经腐烂,但是动作却出奇的敏捷,一个个如同矫健的猿猴,从西面八方向着我们扑来。
面对这好似无尽的活尸,灭灵水那种小范围的攻击根本不足以应付,只有用拳脚来杀出一条血路。
我双拳紧握,向前冲去。
活尸的数量太多,我根本无暇顾及太多的方向,我只盯着前方,挥动的拳头也只攻击出挡在我面前的活尸的腐烂脑袋之上。
虽然这样一来,免不了被其他方向冲来的活尸抓伤,我倒是有恶灵精华护体,姜寒的血肉之躯可无法承受太多,况且眼神也不如从前,我回头想告诉他跟紧些,姜寒倒也不傻,紧紧贴着我的后背,竟然一路跟了出来。我们俩以逃为主,他的身上多少有些抓痕,但是也好过被它们缠住。
我跟姜寒一路杀到了村口,拳头上身上都是那充满恶臭的脑浆,身后留下了一条残肢断臂铺成的路,但是背后的恶灵不见减少,反而更多了。
不过好在,那大蜈蚣并没有趁机扑上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喜欢看着我们被追的狼狈样,还是因为那些活尸太多,让它那庞大的身躯觉得碍手碍脚施展不开
就在我们俩感到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时候,身后那些原本前仆后继的,越来越多的活尸却突然安静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姜寒大口喘息着,看着身后那些突然停下来的活尸疑惑的说道。
“也许他们无法离开这个村子吧。”我说了一句。
不过很快,我便看到情况可能不像是我想的那么好了。
那些死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一个个扭过头去,转身就跑,仿佛在村口有什么能让他们恐惧的东西一般。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扭头向着村口处看去,却看到村口背对着我们站着一个人。
身穿白色长袍,一头花白的头发,负手而立背对着我们。
“你是楚环江?”
老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缓缓的转过身来。
当我看到他的正面的时候,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的脸也是一个长满了花白头发的后脑勺!
“看来他不是楚环江。”姜寒深吸了一口气,也直起身来,握紧了他的短刀。
“那就跟对付那些活尸一样,也给他打一顿吧。”
我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中却警惕着那无面老人的一举一动。
他能够让那些活尸感到畏惧,绝对不是一个善类。
我跟姜寒一步步的向着那无面老人逼近,而那无面老人却好似一个稻草人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十米、九米、八米……
明明那无面老人都不曾动一下,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我们却觉得心跳越发的快了起来。
当我跟姜寒接近那无面老人还有三米距离的时候,我跟姜寒对视了一眼,电一般向着那无面老人冲了过去。
拳头与短刀齐上!
眼看我的拳头正中那无面老人的头上,那无面老人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我却感到越发的不安了。
几乎是在我的拳头击中无面老人的同时,我突然觉得鼻梁一痛,就好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一样,脑仁嗡嗡作响,头骨仿佛都要裂开了。
而紧接着,一道血柱从我身边溅出,滚烫的鲜血浇了我一脸。
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却看到的姜寒一脸惊讶的表情,他的肩膀靠脖子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整齐的伤口,就如同是被锋利的刀子砍伤一般,鲜血如同喷涌的泉水一般,溅射出来。
姜寒踉跄倒退两步,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脖子,但是鲜红的血浆,仍然从他的指缝之中不断涌出。
反观那被他砍了一刀的无面老人,却依旧站在那里,肩膀处于姜寒伤口同样的位置正插着姜寒的短刀!
反伤!
我总算明白这无面老人为什么不躲避我们的攻击了,因为我们打在它身上的攻击都会原原本本的还到我们身上。
“按住自己的动脉,我帮你止血。”我急忙对姜寒说道。
姜寒虚弱的点了点头,伸手尝试按住自己的动脉,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无法将血止住。
我急忙拿出一个绷带,将一整瓶续肌膏都扣到了那绷带上面,然后将那绷带按在了姜寒的伤口上,将绷带紧紧缠住。
这是在我来这里之前,司徒博文教我的一种利用续肌膏最简单的止血方法。
“他会反伤,我们先别管他了!”我对姜寒说道,拉着姜寒准备绕过那无面老人离开。
不过就在我们从那无面老人的身边走过的时候,无面老人却突然动了。
他猛的转身面向我们其实面向背向其实只是我的感觉罢了,不过下一秒老人自己帮我分出了他的正反面,他微微一动,身上的白袍的突然的爆开,露出了他的上半身,恶心,那种样子的恐怖只能用恶心形容,他的上半身长着一只只眼睛与嘴巴,就好像将别人的脸给扒下来,然后拼在他的身上一样。
那些的人面低眉垂目,口中仿佛念诵着什么经文。
但是与得道高僧念诵的经文让人感到心情舒畅不同,这无面老人所念诵的经文,却让我感到头痛欲裂,仿佛脑仁都要炸开了一样。
而被我扶着的姜寒更是捂着脸大声的叫了起来。
透过他的指缝,我看到有鲜血流出,他的耳根处出现了一道口子,一张面皮竟然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之下被掀开了一角。
姜寒两只手用力的按着自己的面皮,但是却毫无效果,随着滋啦的声音,他的整张面皮都剥落了下来,连同他的眼珠子一同飘落到了那无面老人的身上。
“又一张脸。”那落到无面老人胸口处的姜寒面孔淡淡的说了一句。
失去了面皮的姜寒并没有死掉,他痛苦的叫着,两只手用力的按住那一片血肉模糊之上,右手的中指在无意识间还插进了那失去眼球的眼眶里面。
“我的脸!我的眼睛!”
姜寒的叫声凄厉,连我都觉得心胆颤动。
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也许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精神刺激,姜寒仰天叫了两声之后,便昏了过去。
“该下一张脸了。”无面老人突然说了一句,他身上的那一张张脸,再次开始念诵起那诡异的经文来。
而这一刻,我也感到仿佛有一把看不见的刀子正在割我的脸一般!
鲜血从我的耳根流下,顺着我的脸颊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