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身旁少女有些淡的声音传过来。
“你说想走,最后还是因为我留了下来。那你不想管了的时候,不还是会因为那些需要你的人留下来吗?”
“其实你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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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其实你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阮觅一脸的无所谓。
并没有因为魏驿蔺敞开心扉便刻意温柔,她只是用一种“仅仅是这样而已”的平淡表情看着他。
似乎在阮觅眼中,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值得苦恼的事情。
葛琳草原的风干燥而喧嚣,让这片天地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魏驿蔺低敛下眸子,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而后在愈发呼啸的风中,忽地笑了。
畅快且开怀。
那些枯黄的草叶,像是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左摇右摆跳起舞来。
笑声在旷野回荡,与风缠绕。
笑够了。
他才温声抗议道:“阮姑娘不能委婉一些吗?”
对于这个问题,阮觅很认真地想了想,才给出答案。“不能。”
问话的人噎了一下,笑意更浓了,弥漫在眼角眉梢。
“不过正是这般,才是阮姑娘。”
“是吗?”阮觅不置可否。
“是的。”魏驿蔺脸上笑意轻松,“大概便是因为有阮姑娘这般温柔的人,我才会犹豫不决,摇摆不定。次次离开了,过一会儿又回来。”
阮觅一顿,并没有反应。
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十指轻颤着,微微蜷缩起来。
这些异样被阮觅隐藏得很好,魏驿蔺并未发现不对,他仍旧温和看着阮觅。
像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会有阴晴之分。
即使在阴雨连绵之际烦躁得想要放弃,可以一想到阴雨之后的晴空,便也觉得能够再坚持一些时候。
相较于这世间的黑暗与丑陋,美好的东西总是更让人新生期望,并以此做为自己继续下去的支点。
魏驿蔺眼中的阮觅,脸上向来都是淡然坚定的神情。她有着坚定的目标,极少迷茫。
就算困难出现在她面前,也是初心不改,一个个跨过去。
这样一个人……
心间有些涨,像是又有什么东西挤了进去。
魏驿蔺站起身,笑着问:“阮姑娘现在愿意走了吗?”
离开太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阮觅借着魏驿蔺伸过来的手站起身来。
于是两人一齐往前走。
从不远处葛琳草原吹过来的风,带着仲冬的寒气和北地独有的气息。
一吹过来,便仿佛被大型马匹舔了一口,一身狼狈,发丝皆乱,身上还带着数不清楚的牲畜气味。
阮觅走在魏驿蔺身边,脸色平静同他说着什么,手却还在颤抖着,再一点点收紧。
……
殷如意早上的时候便骑着马离开了沽源。
此处是三个国家的交界处,处理事情必须慎重。于是众人商量后,一致认为此事必须上报给顺元帝,至于顺元帝到底清不清楚这件事,阮觅不愿意多做猜想。
不过阮觅在想救下这些女子的同时,还没有完全放弃顺元帝说的“完成沽源村人的愿望”这个任务。
她同众人揣摩许久,终于咂摸出一点味道。
沽源村人的愿望……
可谁才是沽源村人?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能被称为沽源人?
为了解惑,他们决定夜探祠堂。
……
时间回到前一日。
苍国人引开守山人上了山丘后,自然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坟墓。
因着是白天,他们受到的震撼更大。看到的一瞬间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出于各种原因,记下一些线索后苍国人慌忙下了山。只见原先去引开守山人的那个同伴竟然拎着人正在山脚下等着他们,一脸阴沉。
那位苍国女子说出了自己得知的事情,并提议救下村中的女子。
队伍中好几个人神色沉重地点头,只是那个原本身份是使者的额尔强烈反对。
他认为应该以比试为重,期间不能出任何岔子。还将他们训斥了一番,尤其是一开始提出这个建议的女子,被训斥得眉头紧皱。
做为队伍中身分最高的人,格桑显然犹豫不定。可最后还是被使者额尔说服,觉得不应该节外生枝。
自此,苍国的这支队伍渐渐产生嫌隙。对于这个被打晕的守山人如何处置,也一直没个结果。
就在他们内部你推我扯的时候,沽源村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守山人失踪。
询问了最近的接触山丘的人,花了半天功夫,沽源村人终于查出了带走守山人的是谁。
这个时候已经是守山人失踪的第二日,格桑尚未警惕起来,还在劝说着队友以大局为重,并不知危机悄悄逼近。
夜晚,阮觅正打算去祠堂翻族谱。
打听到的消息里说,沽源村内有两个祠堂,一新一旧。
阮觅便和陈章京江连年两人去了旧祠堂。
祠堂没有把守,趁着夜色推门进去后,阮觅被里面的灰尘呛得差点咳出声来,连忙捂住嘴压住了喉咙间的痒意。
见状,陈章京连忙将门阖上。
“还好?”他声音压低,漆黑中显得很是沉稳。
阮觅摇摇头,之后才发现他看不到,便轻声道:“没事。”
存的火折子已经不多了,阮觅手中的是最后一根。她平复呼吸后点燃火折子,细细看着祠堂内的样子。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们在柱子后找到了一个箱子。箱子破破烂烂的,被随意扔在这儿。也像是被人踢了一脚搁置在这儿的,位置都歪歪扭扭。
只是查看的时候,发现箱子上了锁。
阮觅神色不动,轻描淡写地将锁同锁扣一齐拔了下来,箱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陈章京沉默了,江连年则是双眼微瞪,里面尽是崇拜。
族谱果然就在箱子里,或许是运气好,这样随意扔在这儿都没有被虫蛀食,干干净净,字迹清晰。
外面写着几个大字。
沽源族谱。
不是什么李氏族谱,王氏族谱,而是用一个村落命名的沽源族谱。
可见最初关系之密切。
阮觅直接翻到族谱的最后一页,看到了最后面的那个名字。
高延宗。
“高延宗?”江连年嘀咕一声,“这不是……”
是给他们线索的那个老者,也就是这整个沽源村唯一知道他们是来比试的人。
三人脸上都闪过惊讶。
沽源族谱在高延宗后面就没有记载了,如果不是记载这本族谱的人出了事无法记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整个沽源村内,出了年迈的高延宗,其余的,都不是沽源人。
鸠占鹊巢,或是衰败的旧者逐渐被新者取代。
就像这处无人打理的旧祠堂,与那边崭新光亮的新祠堂一对比,更显得凄凉。
看到这里,他们今日晚上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完成沽源村人的愿望,便是完成高延宗的愿望。只希望他没有参与进这些事情里。
走的时候,阮觅想了想,没有把族谱放回去,而是打算带着族谱离开。
只是他们刚转身,外面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似有人声传来。
“去这边看看,千万别让他们逃走!”
依靠脚步声判断,接近祠堂的人估计不会少于四十之数。
从听到这个声音到他们一脚踢开祠堂门,不过是过了仅仅几息,完全没有给阮觅三人躲藏起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