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表达了自己的嫌弃。
“……不是!你听我解释!”段意英惊恐地伸出挽留之手,企图拯救自己的形象。
……
三人吵吵闹闹,不一会儿又都静了下来。
曹雪冉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但阮觅知道这人还醒着,毕竟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腹轻点自己手心的软肉,就跟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
刚躺进来的时候,曹雪冉的手很冰,现在却是温热。阮觅的手有时候被她握在掌心里,暖呼呼的,舒服极了。
而段意英不觉得冷后,便将双手伸出来压在下巴下,一脸沉思。
半晌,她长长叹了口气。
“好烦啊……”
语气同抱怨差不多。
“是因为及笄礼?”阮觅问她。
“对啊。”
段意英又是长长叹了口气,“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总想着让我改性子,同旁人学。”
“这是成长的烦恼吗?”阮觅笑。
“我还不想长大呢。”段意英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这种时候阮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了想,见段意英还是没有抬头,便伸出手摸了下她的脖子,让人差点跳起来。
“好冷!!!”段意英瞪圆眼,委屈又震惊地看着阮觅。
还没再说别的抱怨的话,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冷?”
按理来说在被子里窝了这么久,手早就该暖起来了。不过有些就是人身体比较虚,手脚也比别人冷。
这样想想,段意英就没有再纠结了。
她把手缩进被子里,又两手捂住阮觅的手,企图来个人工供暖。
这个时候,阮觅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曹雪冉不是觉得无聊将她的手当成玩具,而是在给她暖手。不过不想做得太过明显,便有一下没一下的。
神色有片刻怔愣,而后心里软得不可思议。
阮觅呼吸有点颤,她闭上眼放缓呼吸,两只手的触感就更加明显了。
暖意源源不断传过来。
……
室内暖香,令人昏昏欲睡。
三人都起了睡意,段意英闭上眼小小打了个哈欠,纵然觉得及笄礼麻烦,却还是嘟囔着:“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阮觅像是睡着了,过了回儿才道:“好。”
声音里都带着困意。
听到想要的回答,段意英这才放心睡过去。
……
过了两三日,又有人来阮家看望阮觅了。
不过这回来的人都是男子,不是女子。于是由阮祈出来接待。
他现在已经算是阮家当家作主的人了,有什么事都需要他来定夺,招呼客人这种事也得他出面。
打量一下面前这些人,阮祈心里头升起警惕。
这些人,目的肯定不单纯。
虽说他同阮觅熟起来不过是这一年内的事情,可他打心底把阮觅看成妹妹。不仅是血缘上的妹妹,也是心理上的妹妹。
面前这些人显然,图谋不轨啊。
阮祈借着喝茶的动作挡住拉直了的嘴角。
这是一群狼啊!!!
心中突然就爆发出了使命感,看面前这些人也越来越警惕。不过他面上功夫做得好,脸上一直挂着笑。
“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他最先找的人是魏驿蔺,因为这张脸他总觉得自己在哪儿看到过,眼熟的很。
“在下姓魏。”魏驿蔺神色温和,与他聊了几句。
原本只是魏驿蔺一个人来阮家的,可是半路上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先是遇到了住在同一条巷子的柳十令。
两人一个照面,顿时明白过来对方要去做什么了。只是魏驿蔺还企图挣扎,假笑着同柳十令打了个招呼后自己走自己的,最后还是绝望地发现两人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随后在路上,又先后碰到了陈章京、江连年、殷如意和白颂。
到了最后,魏驿蔺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
虽说日子一天天过去,越来越接近深冬,可是今天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没有呼啸寒风,也没有阴沉的天色,取而代之的是金黄灿烂的暖阳。
这种天气最适合去探望别人。
可是距离进阮家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这几人现在连自己的来意都还没有机会说出口。
每当有人想要开口说这件事的时候,阮祈就心有所感一般,立马提起个别的话题,打断那个想要说话的人。
阮祈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他谈性很足,同魏驿蔺在那儿光是谈论鳞京衙门上的一块砖头都谈论了起码一个时辰。
这功力叫人绝望。
除了那些闲话,他还同魏驿蔺聊诗词歌赋,谈人生理想,什么都能扯上几句。
这么明显,就连江连年都看出来了这中间的问题。
白颂舌尖抵着上颚,却没说话,只是阮觅不在的时候他完全不装乖巧模样,一身戾气显露无疑。
其余人则是静静看着魏驿蔺和阮祈聊天,显然不打算插手。
直到魏驿蔺自救,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将话题扔给了不远处的柳十令。
突然被提起,柳十令平静看了魏驿蔺一眼,也没做什么,只是很正常地和阮祈聊起天来。
魏驿蔺神色温和,心下悄悄松了口气。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
那边,阮祈正和柳十令说到最近鳞京的一些传闻。
“听说小松巷那边住着的一位举人很是厉害,一日就能背完十本书。而且不管是顺着背还是倒着背,都极是流利。也不知是真是假。”
传闻与八卦一向不适合同柳十令谈,毕竟他生着张一看就只会沉默不语的脸,完全无法让聊八卦的人感受到乐趣。
可这回,他很认真地听完后,点头道:“应当是真的。”
“哦?为何这般说?”
柳十令转头看向魏驿蔺。
刚喝完一杯水的魏驿蔺:?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柳十令淡定收回目光后道。
“魏兄便能。”
“是吗?!”阮祈神色动容。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可以!
魏驿蔺连忙放下茶盏,企图挽救一下。
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柳十令这回却语速很快。
“魏兄一向精于此道。”
白颂闷笑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懒懒加上一句道:“确实是这样。”
做为最后的良心,陈章京与殷如意没有说话。倒是江连年这个浓眉大眼,平日里再正气不过的人,在瞅了魏驿蔺几眼后,也挠挠头憨憨道:“魏公子是很有才华。”
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魏驿蔺能做得到一天背十本书,倒背如流,顺背也如流。
惨遭背叛,魏驿蔺震惊。
还好阮祈只是恶趣味地拦一会儿人,也没真找十本书过来让魏驿蔺当场表演什么叫做倒背如流。
他在扯着这些人又聊了几个时辰后,才终于心满意足的起身走了。
只要我拖得时间多,你们见我妹妹的时间就越少。
目的达成,阮祈走的时候都哼着曲儿。
阮觅自然知道魏驿蔺他们过来看自己的事,只是刚开始的时候阮祈让她在后面不要出来,再等等。
但是当柳十令带头说魏驿蔺热爱读书,甚至能一日读十本倒背如流,其余人还坏心眼地附和地时候,还是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后面阮祈离开,还是阮觅让人给他传话,说差不多就行了。阮祈这才意犹未尽离开。
翠莺推着阮觅从帘子后走出来,众人才知道阮觅原来一直就在后面。
柳十令睫羽颤了颤,眼尾很快就因为不好意思红了一片。
显然,刚才自己做得事都被阮姑娘看见了。
他垂眸看着地面,能听到面前人含笑的声音。
“见你们方才与三哥聊得很开心。”
要说谁反应最快,那就非魏驿蔺莫属了。
他眨眨眼,瞬间换上一副被人欺负了的表情,像是被阮祈刚才说的一天背十本书吓到了。
急需人去安慰。